“去哪里？”
傅澜踟蹰了两天，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准备将过去的一些事情告诉蔺煜，然后再由他自己来选择。
就在他准备从行宫出去的时候，迎面却撞上了刚从外面走进内殿的季靳尧。
他心头猛地一跳，面上却是一贯清冷的模样。
“宁城的核桃酥挺有名的，想去买点来尝尝，王爷要的话，就给你也带一份。”
傅澜语气轻松，甚至还主动提出要给季靳尧带一份核桃酥，就怕被他看出端倪，限制他出行宫。
没想到季靳尧却只是淡漠睨他一眼，便道，“不用了，早去早回。”
“好。”
话音刚落，傅澜便抬脚往外走，正要从季靳尧身侧走过时，手腕却被一把攥住了。
“王爷？”
他诧异抬头，却对上了一双暗沉晦涩的眼睛。
“阿澜，你知道本王最讨厌的就是背叛，但凡敢背叛本王的人，本王绝不轻饶！”
格外冷沉的声音，每个字都好像一把利剑直往傅澜心口刺。
他咬紧牙关，才止住心底翻涌上来的忐忑，继续稳住心神，低声道：“我知道的，王爷。”
傅澜跟在季靳尧身边多年，知道他的手段，也亲眼看过他是怎么惩治叛徒的，怎么会不知道这番话里的警告。
但他辗转两天才做的决定，也不可能因为这么一句警告而妥协。
最终季靳尧还是松手，看着傅澜离开。
只是在傅澜的声音消失在殿门口的时候，眸光越发的冷沉，还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鸷和狠戾。
……
“二少爷，我收到了这个。”
苏黎将刚刚有个下人故意塞在他手里的纸条递给了蔺煜，纸条他已经看过了，是傅澜派人送来的。
傅澜到底是多年跟在厉王身边的人，哪怕没有来过宁城，对蔺府的情况也并不了解，但还是很容易就查到了蔺煜和他的身份。
纸条被展开，蔺煜低头扫了一眼。
“我出去不方便，你去跟他谈吧。”
厉王还在宁城一天，蔺夫人都会对蔺煜严防死守，这几天院子外面的守卫一个都没减少，来顺也是时时刻刻盯着他们。
就算他们能从密道出去，想出蔺府也不容易，更何况消失的时间一久，很容易就会被怀疑。
苏黎看着系统空间里的进度条，还是15，蔺煜对他的信任度才这么点，居然还同意让他一个人去见傅澜，就不怕他得了消息回来哄骗他吗？
“二少爷不怕我骗你了？”
蔺煜眯眸，眼神沉沉地跟他对视，“你会骗我吗？”
苏黎轻轻摇头，他从来到这个世界就在蔺煜身边，虽然是为了完成系统给出的任务，但多少还是有些情谊的。
他没有必要欺骗蔺煜。
蔺煜看着眼前这双无比干净澄澈的眼睛，神色也变得郑重起来，“我相信你说的荣辱与共的话，苏黎，若是有一日我能改变现在的处境，或者……到时候，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他身边从来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如果苏黎是，那只要苏黎留在他身边一日，他自然也不会亏待他！
“好，那我就记住二少爷的话了。”苏黎莞尔一笑，“那我一会找个机会就出去，到时候正好能带晚饭回来，今晚我请二少爷吃点好的。”
“嗯。”
蔺煜点了点头，对吃什么他从不在意，但既然苏黎有这个心，他也不会拒绝。
苏黎待着没事，干脆找了个水壶，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浇水。只是浇到一半，就看到来顺哼着小曲从外面走进来。
他一看到苏黎，就挑起眉，轻挑地笑了笑。
“哟，你倒挺有兴致的。”
昨天来顺被蔺煜狠踹了一脚，气势汹汹地离开了，但转头又若无其事地送食盒过来。
苏黎估摸着蔺夫人应该是给了他不少的钱，否则以他那性子，可做不来隐忍的事情。
他懒得搭理来顺，干脆走到一边。
来顺倒是没再凑过来，只是站在原地，眸光阴沉地盯了他好一会才往里屋走去。
【宿主，这个来顺看你的眼神不太对，你注意点，可别着了他的道。】
识海里响起33的提醒，苏黎弯了弯唇，轻笑一声，“不是有你吗，我可不怕他。”
来顺这种人，在苏黎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好吧，我会帮宿主盯着的，但宿主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哦。】
33乖乖糯糯的声音听着非常受用，苏黎点头，“嗯，我知道了。”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道理他其实也是懂的。
……
东街悦来酒楼
苏黎在约定时间之前到达三楼包厢，推门进去的时候，傅澜已经在里面坐着了。
“傅先生。”
他笑着打了招呼，随即在傅澜对面坐下。
傅澜看到苏黎一个人来，面上没有半点惊讶的表情，显然在这两天考虑的时间里，他已经将蔺府的那些事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知道蔺煜如今的境况，自然知道他没法亲自出府。
“要吃点什么？”
约的是酒楼，虽然没到饭点，但他还是礼貌询问了一句。
苏黎摇头，淡声道：“不用了，傅先生，出来太久容易引起怀疑，我们还是不要浪费多余的时间了。”
傅澜眯眸看他一眼，在调查蔺府和蔺煜的那些事情时，他自然一并也调查了苏黎。
正因为知道，所以他很好奇，苏黎到底是从哪里知道他的。
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宁城。
“苏黎，在我告诉你蔺煜的身世之前，我有些问题需要你回答。”
苏黎闻言，眼底露出一丝了然，勾起唇角轻轻一笑。
“傅先生但说无妨。”
“据我所知，你的卖身契在蔺夫人的手上，并且你去蔺煜身边，也是受了她的指使。蔺夫人跟你的具体约定是什么，我不清楚，但也能猜到一二。她让你盯着蔺煜，随时向她报告蔺煜的情况，对吗？那你为何会忽然改变立场，反过来帮蔺煜了？”
这些问题原本就在苏黎的预料之中，自然难不倒他。
他神色自若，声音丝毫不变，“当初蔺夫人会派我去二少爷身边，除了让我盯着二少爷，主要是防备我和大少爷扯上关系。在她眼中，我是个会勾引大少爷的祸害，就算我帮她把二少爷盯得死死的，将来也不见得会落什么好。
但反过来，以二少爷现在的处境以及二少爷的品性，我坚定地选择他，义无反顾地帮他，一旦二少爷有机会翻身，就绝不会亏待我。傅先生觉得我的选择，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