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真的不想见茹月?”
苏黎心里小小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主动问了蔺煜。
无论蔺煜想不想,这都是得他自己决定的事情,苏黎不能擅自替他决定。
蔺煜一愣,看向苏黎的眼神忽地暗了暗,“她……没多少时间了?”
他足够了解苏黎,知道苏黎不会无缘无故忽然提到茹月,而茹月的身体状况也确实很不好,随时会……
苏黎点了点头,轻轻握住蔺煜的手,“少爷,如果你想见她的话,我带你去。这种事情,不能留遗憾的,否则将来会后悔。”
虽然他知道蔺煜或许不是一时之气,但茹月如果真的死了,往后蔺煜若是后悔,也不可能再见到她了。
蔺煜听到他的话没有做声,只拽着苏黎的手轻轻一拉,便将人扯到自己怀里。
抱得很紧很紧。
紧到苏黎觉得有些难以呼吸,但他却没把人推开,反而伸手在男人脊背上轻抚几下,仿若安慰一般。
就这么抱了一会之后,略显低哑的嗓音才一字一字在苏黎耳畔落下。
“不必了,总归是没见过的人,也许永远不见才是对的。”
蔺煜说完却没有松开苏黎,还是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让苏黎一时间都摸不准他心里到底是难过还是不难过。
亲情这种东西,他从来没有拥有过,所以真的很难去认真分辨出什么。
外面的宴会还在继续,隐约能听到丝竹之声传来,刚才因为突然得知茹月的事情,让苏黎没法分心去看司徒月宁的情况。
现在再看的时候,发现那个长相清隽的文官早就不见了踪影。
司徒月宁脸颊通红,眼神涣散,瞧着像是喝醉了。身旁多了两个从境城带来的护卫,彻底杜绝了再有人故意来投怀送抱的可能。
再看季靳尧,也是一杯一杯喝着酒,但眉目之间森冷之色很浓,唇线重重往下压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美人计没有成功,而情绪不佳。
这场宴会没有持续太久,季靳尧的属下匆匆来汇报了一句什么,他便脸色大变,一声招呼都没打,就快速起身,疾步往外走去。
【宿主,是傅澜的行踪泄露了。】
33幽幽叹了一口气,它是想帮着好好隐瞒傅澜行踪的,可架不住他满大街帮茹月找大夫,都快闹得人尽皆知了。
古代不比现代,虽然没有网络什么的,可京都毕竟现在是季靳尧的地盘,这种情况下,它想彻底封锁消息,很难!
苏黎眉头一皱,轻轻推了推蔺煜。
“少爷,傅澜的行踪暴露了,季靳尧现在带人赶过去了。”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人算不如天算,刚答应傅澜帮他们隐瞒行踪,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
蔺煜顺势松手,蹙眉思索了片刻,忽然低眸,眼神复杂地看着苏黎。
“黎黎,你有办法给韩成晔解毒,将他唤醒吗?”
苏黎点头,自然是行的。
当然季博瞻中毒,都五脏俱伤了,他一颗解毒丸,也帮人蓄了命的。
“那如果我要一份有季博瞻盖了玉玺的传位圣旨呢?”
传位圣旨?
苏黎眉心一跳,瞬间明白了蔺煜的意思。
他看向33,“能办吗?”
玉玺如今自然是在皇宫,只是整个皇宫重兵把守,全是季靳尧的人。这件事他们做起来,那就是相当费力,但如果是33的话,兴许就要好办多了。
33闻言,撇了撇嘴。
【宿主,你最近可劲地压榨我呢。】
“我完成任务,得到积分,你也有奖励的,对吧?而且我可还欠了那么一大笔债呢,一直还不上,你没有压力?”
33轻哼一声,不说话了。
但苏黎了解它,知道这就是能办的意思。
他抬头看向蔺煜,“能,那圣旨上就公布少爷的身份,以及传位给少爷,再交给韩成晔……”
就趁着季靳尧现在心思全在傅澜身上,只要他们动作够快,这件事还真可能办成!
苏黎说完,都不等蔺煜反应,就再次问33,“隐身道具的冷却时间已经到了吧?”
【嗯,宿主要兑换吗?】
“兑换,再加一颗解毒丸。”
【好的。】
【叮,两人隐身道具兑换成功,扣除积分4000分,一颗解毒丸兑换成功,扣除积分1000分,目前剩余积分124600分。】
苏黎听到系统的提示音,又是一阵肉疼。
这真的是他花积分最多的一个世界了,如果不能完成全部任务,赚取任务积分的话,他真的是亏大发了!
“33,傅澜那边你也盯着点,他的行踪这么快就泄露了,这事情我没办成,后面无论如何得补偿回去。”
形势所迫,现在季靳尧已经带着大队人马过去,他除非暴露自己,否则已经做不了什么了,只能事后想办法补救了。
【好的,宿主。】
……
隔天早朝,满朝文武看着拿着圣旨,精神抖擞走进殿内的韩成晔,一个个全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毕竟之前,韩成晔中毒昏迷,请了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原本那些以韩成晔马首是瞻的大臣们都诚惶诚恐,以为真的大势已去。但没想到现在居然峰回路转,韩成晔就这么平安无事地出现在早朝上。
季靳尧昨夜从别馆匆匆离开,赶着去找傅澜,结果又因为茹月的事情,和傅澜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他强制将人连同茹月一起带回了王府,一夜没睡,头痛欲裂。正是心情最燥郁难忍的时候,结果就看到韩成晔好端端从殿外走进来,还带来了所谓的陛下临终前留给他的圣旨。
“韩相的身体恢复了?”
季靳尧泛红的眼睛凌厉如刀地看向韩成晔,低哑的声音分明带着没有掩饰的戾气。
“老臣已无碍。”韩成晔丝毫不惧他摄人的目光,“老臣这几日思来想去,总归还是下定了决心,觉得不能那么自私,因为不承认陛下圣旨上所言,就私自将圣旨藏了起来。不管如何,这是陛下临终时交托给老臣的,老臣就是万死也该将这份圣旨公之于众。”
他手中托着那明黄色绸缎制成的圣旨,三言两句解释了为何陛下刚驾崩的时候,他没有把圣旨拿出来。
在季靳尧发难之前,先承认了自己的错处,至少没被人就势抓住话柄。
季靳尧脸色冷得可怕,周身气势凛然,忽然抬脚朝韩成晔这边走了过来。
“韩相莫不是中毒昏迷,把脑子都睡糊涂了。皇兄驾崩前留下了圣旨,本王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