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与侧妃娘娘清清白白,殿下为了脱罪,就这么朝臣的身上泼脏水吗?但可惜了,臣早就娶妻生子,且和娘子感情甚笃,娘子就在外面。
韩相,臣的娘子随时可以为臣作证,证明臣和侧妃娘娘根本不可能有私情。臣刚才所说,句句属实,还请韩相明鉴。”
郑峥明显也是有备而来,身为季胥的心腹,多年以来早就摸透了他的性格,怎么会打没准备的仗。
韩成晔顺着他的话,立马召见了郑峥的娘子。
几句询问之后,就判定了郑峥没有说谎,他的娘子怀有身孕,刚进来,郑峥就对她呵护备至,两人之间的眼神对视都爱意满满,一看就是一对感情至深的小夫妻。
“二殿下可还有话说?”
韩成晔犀利的眼神落下了季胥身上,想看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季胥冷着脸,唇线抿得紧紧的,一言未发。
一直围观的百姓,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渐渐偏向韩侧妃了,他们窃窃私语,都在说二殿下有些可怕。
“所以二殿下真的装瞎,也不是好心救济我们,是为了做戏?他不止下毒杀了陛下,还想杀了自己的侧妃和岳丈灭口?天哪,这么狠毒,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亏我还以为二殿下宅心仁厚,原来都是做戏。做了这么多年的戏,太可怕了。”
“弑父杀妻……天理难容啊!”
“二殿下什么话都不说,难道是默认了?想想他做戏做了那么多年,那韩侧妃身为他的枕边人,吓都要吓死了吧。”
围观百姓的议论声压得很轻,但字字句句还是慢慢传到了堂内。
季胥沉着脸,眉目间染满了寒气,他抬头和韩成晔对视,冷声道:“怎么,韩相就想凭着这些片面之词,就将本宫定罪?弑父杀君,滔天的罪名,就凭这些,韩相凭什么给本宫定罪!”
他几句话,咄咄逼人,身上的气势全部爆发出来,一扫之前温润如水的模样。
“天哪,这才是二皇子的真面目吗?”
“我现在越发相信韩侧妃说的话了,二皇子看上去太可怕了!”
百姓看着季胥变脸,一个个都被震慑到了,看着他浑身森冷的模样,倒是越发笃定了他的那些罪名。
韩成晔没有被他吓到,冷冰冰睨他一眼,“到了这时候,二殿下还这么嘴硬,可没什么用处。本相一个人不能给你定罪,那再加上一个厉王呢?”
他话音刚落,围观的百姓就看到一人大马金刀地从府衙外面走进来,来势汹汹,气势难当。
是厉王季靳尧,他走进府衙,只一个眼神,就吓得那些围观的百姓纷纷噤声,谁都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就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
季胥看到他,似乎也没有多意外。
“呵,你们果然联手了。”
在郑峥出现在府衙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一切绝不可能是韩成晔一个人主使的,就算是当朝丞相,他也没那么大的本事!
季靳尧并没理会他的话,径直走到了韩成晔左侧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人证物证俱在,韩相还犹豫什么,直接定罪吧。”
“季靳尧,看来你之前是在装病,本宫还以为那傅澜死了,你真的有多伤心。原来也是做戏,你什么时候和韩成晔联手的,或者这么说,你什么时候和你那义子合作了?”
韩成晔现在力挺蔺煜,他和季靳尧合作,也就是蔺煜和季靳尧合作了。
季胥想到之前和苏黎的那些谈话,早知道那日应该想办法将苏黎扣下来了,至少也是个对付蔺煜的筹码!
季靳尧听他提到傅澜,额角的青筋狠狠跳动了几下,攥紧了拳头,压制自己的情绪。
“本王可没有你能装!十几年,只能做个瞎子,季胥你倒是挺能忍。”
季胥:“哪有厉王你能忍,明明知道先帝留下遗诏不许你继位,居然还真的一直按兵不动。你和蔺煜合作,最后可落不到什么好,他野心勃勃,等他继位,第一个要除掉的人,绝对是你!”
季靳尧:“那就不用你这个将死之人操心了。弑父弑君,畜生不如,当拖到午门立马斩首示众!”
“你敢!”
季胥一声厉呵,一张脸立马变得狰狞无比。
但刹那之后,他又忽然笑了起来。
“弑父弑君又如何,这皇位只能由本宫继承,既然今日你们非要跟本宫作对,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在了地上。
杯子碎裂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跟着在府衙外面响起,还有马儿嘶叫的声音,各种声音,惊得百姓连连往外看,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哈,今日,谁都别想离开这里!本宫倒要看看,是你们给本宫定罪,还是本宫给你们定罪!”
季胥谋划了这么多年,一环扣一环,怎么可能轻易败在今日。
在韩太医状告他之后,为了以防万一,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就算韩侧妃的出现,以及郑峥的出现,都叫他有些意外,但他还是早早安排好了退路。
府衙被带刀的侍卫团团围住,紧接着上百人冲了进来,将围观的百姓控制住,又护在季胥身后,和对面的韩成晔以及季靳尧对峙。
“韩相,那日本宫来找你,你应该答应本宫的提议的。和本宫合作,可比白白丢了性命强!”
韩成晔满目讽刺地哼了一声,“本相可不屑和你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合作。”
一个能弑父弑君的人,和他合作,跟与虎谋皮,有什么区别!
季胥听到他冷冰冰的讽刺,也不甚在意,又眯眸看向季靳尧。
“厉王,从你称病不去早朝开始,本宫就安排了人盯着你。本宫根本不信你这种人,真会为了一个区区男宠放弃江山社稷,在你要人带着蔺煜和苏黎去你府上的时候开始,本宫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了。只是没想到,本宫筹谋那么久,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他本想徐徐图之,在民间造势,顺理成章地继位。可偏偏,他们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那就起兵造反。
不管怎么样,他都必须坐上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