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丝？难不成就是靠这物的燃烧？”
“才能让你这灯泡发亮？”
曹新点了点头：
“说是燃烧，也不无道理。”
“但若认真的来说，实际上又和燃烧相距胜远。”
“胡闹，不燃烧，又怎么发光？！”
方孝孺捋了捋胡子，出言质疑道。
在他眼中，这个有点小钱的店主无非是哗众取宠，
想要借此机会在皇帝陛下露脸，
搏一搏名声罢了。
曹新笑眯眯的指向了天外的星辰，
说道：
“方先生你看，这天上的星辰不也在发光吗？”
“难不成你也要说它们在燃烧不成？”
“星辰是星辰，你这灯泡是灯泡。”
“两者怎可混为一谈？”
方孝孺反驳道。
“唐朝大诗人李白曾经在《梦游天姥吟留别》里说过——列缺霹雳。”
“想必方先生应该不陌生吧？”
曹新笑吟吟的看着方孝孺，
见他的脸色逐渐起了变化，便继续说道：
“缺,指的是云的缝隙，电气从云中决裂而出,故称“列缺”。”
“难不成这天上的闪电，”
“也是燃烧来的？”
方孝孺冷哼一声：
“就算如此，那这灯泡也和天上的霹雳没有半点干系！”
“一个是你们蜀地的奇技淫巧，一个是天上的闪电，”
“怎可相提并论？！”
“你休要在胡言了！”
曹新指了指电灯上的灯丝说道：
“如果我说，正是这天上的闪电，”
“通上了灯丝，才有这光。”
“方先生你是否又会相信呢？”
此言一出，
众人的眼神全都怪异的看向了曹新，
如同在看一个只会呓语的疯子一般。
开什么玩笑，
这天上的闪电，
怎么可能会通过这小小的灯丝上？
这话的离谱程度，
简直就像是你路上撞到了个人，
那人和你说他昨天救了一只狐狸，
结果每天早上都有热腾腾的白粥喝一样离谱。
曹新见状也不惊讶，
只是微微一笑，
原因无它，
在亲眼看见蜀王殿下接引天上的闪电之前，
他也是一样的想法。
天上的霹雳，
又怎么能够为凡人所用？
但随着蜀王殿下的一步步行动，
天上的闪电不仅真的出现在了人世间，
更是走进了千家万户，
为这蜀地提供着数之不尽的益处。
眼下这灯丝，不过是万千好处的一部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无论你如何花言巧语，我都不会信的胡话！”
“想要说服我！绝无一点可能！”
方孝孺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要他一个儒生接受上天的东西被凡人控制，
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方先生来我们蜀地，见识到的新奇东西还少了吗？”
曹新说道。
“如此武断，可不是大丈夫之举。”
和方孝孺的打死都不信的形成鲜明对比的，
就是一旁的朱元璋了。
他盯着这个小小的灯泡，
若有所思。
他一生不敬鬼神，只信自己，
自然对于那些天地阴阳的说法没什么敬畏。
他挥了挥手，示意方孝孺闭嘴，
一旁的方孝孺也只好强忍住自己喷人的欲望，
默默退后了几步。
待到周围清净后，
朱元璋这才开口：
“你说这灯丝乃是通上了天上的闪电，”
“可否有什么证据？”
曹新微微沉默，
正当方孝孺以为他说不出话来时，
曹新又开口了：
“陛下应该很清楚，天上的闪电，不是什么安全的东西吧。”
朱元璋点了点头，
回答道：
“朕当然知晓，闪电威势惊人，更是有毁天灭地之能。”
“若是常人接触到了，怕是十死无生，断无幸理。”
曹新点了点头回答道：
“陛下说的不错，电确实是一个极度危险之物。”
“就算是草民店中这用来照明的电，”
“也是异常的危险，不能轻易接触。”
“因此想要草民展示，其中风险，亦不可小视。”
“除非......”
朱元璋见曹新支支吾吾的样子，
体内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
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你想要什么条件，才肯给朕展示下这天上的闪电？”
“陛下，他若有办法，肯定早就忍不住说了！”
“此刻支支吾吾，断然是没有想好敷衍之词！”
一旁的方孝孺见状赶紧跳了出来，
就差指着鼻子骂曹新是欺君之罪了。
此话一出，
曹新顿时看向了方孝孺，
脸上露出了恶鬼般的笑容：
“既然方先生都这么说了，那草民是不得不说了。”
“电这等危险之物，”
“想要展示，必须得有一个忠诚勇猛之士，”
“敢于冒着生命危险，为陛下献身！”
此言一出，方孝孺突然理解了刚才曹新的笑容。
那哪是什么笑容，
根本就是找到替死鬼的嘲笑！
果然，
在看见曹新的视线后，
朱元璋也转过头，
看见了一旁的想要躲到人群背后的方孝孺。
于是便开口说道：
“方先生，为何往后面躲啊？”
“难不成，你害怕了？”
“还是说，你不想替朕当这个忠诚之士啊？”
曹新见状，也很快补刀道：
“陛下说的不错，既然方先生不相信草民的灯是用电的，”
“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难不成，方先生你......”
“又胡言乱语，又贪生怕死？”
此言一出，方孝孺的脸彻底黑了下去。
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吗？
要是他现在敢说一个不字，
怕不是这辈子也只能混迹在乡野之中，
去做一个不在乎世俗名利的劳什子大儒。
至于想要入朝为官甚至当上大明的柱石？
做梦！
看着朱元璋玩味的眼神，
方孝孺只能硬着头皮走了上来，
挺了一挺并不算坚实的胸膛，
有些哆嗦的说道：
“胡，胡说！”
“我方孝孺立于天地之间，岂会怕这等无稽之谈？”
“至于我的忠心！那更是日月同光！天地可鉴！”
“你无论做什么，我方孝孺都义不容辞！”
看着方孝孺强装镇定的模样，
曹新微微一笑，
鼓了鼓掌，
说道：
“既然方先生如此深明大义，”
“那曹某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今晚，就由方先生来做这接电的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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