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焱的正妻袁氏径直走到了轩然的面前,此时她的眼睛已渐渐适应了暗弱的光线,看到地上蹲着两个人,两个身着黑衣、黑裤、黑鞋,头戴黑帻的男人!
还没等她尖叫出声来,其中一个黑影突然蹿起来,捂住了她的口鼻,并把她放倒,用匕首逼着她的脖子,轻声道:“要想活命就别出声!”
袁氏果然是个人物,稍稍一阵慌乱之后,便镇定了下来,微微点了点头。
暴起之人,正是吴病。
轩然正记挂着他的心上人,寻到房门,欲推门进去,却发现上了锁,于是转首对那妇人道:“钥匙呢?”
袁氏手中正捏着一把钥匙,毫不犹豫地交给了他,同时眼中露出安然的神色。
她已猜到这两个人的来历了,既然不是劫匪,亦非为复仇,只是为了来救那女子,自己便性命无忧了。
她暗自思虑,等回过头来,再找这两个人算账,亦非难事!
轩然用钥匙打开房门,这是个柴房,窗格紧闭,室内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寻到那嘤嘤的抽泣声,轻声唤道:“雪儿,是你吗?”
不见回应,连抽泣声也停止了。
轩然再次唤道:“是我,我来救你了。”
这时,一个娇弱的声音怯怯答道:“轩郎,是你么?”
“是我,是我!”
他话音未落,只觉一阵香风扑入自己怀中,害他差点没站稳,随即搂住她的腰 肢,紧紧地拥 抱在一起。
怀中的可人儿才受尽了委屈,这会儿便如开了闸的洪水,泪眼滂沱,恸哭不止,直把轩然的衣襟沾湿了一片。
轩然拥着她的娇 躯,一手轻抚她的后背,一边安慰道:“有我呢,不怕,从今往后,我们再不分开了。”
他俩正卿卿我我,海誓山盟,门外的吴病看不下去了,唤道:“贤兄,人既然找到了,那就赶紧走啊,此地不宜久留!”
“好,这便走。”
“那这个妇人怎么办?”
“打晕了罢。”轩然想当然道。
要想把一个人打晕,可不是像电视里的武侠人物一般,用手在那人的肩膀上简单一砍就完事了,是当真要借助棍子在头顶上来一**的!结果是打晕还是打死,就看下棍的力度了,但无论如何是要受伤的,脑震荡亦是免不了的。
吴病闻言,作难了,如此粗暴地对待一个“无辜”的妇人,他哪里下得去手。
那妇人闻言,当即吓了一跳,腿也软了下来,然后呜呜呜地挣扎乱叫。
吴病只得更加用力地扣住她的腰肢,一手捂住她的口鼻,把她固定在自己的臂弯之中。
袁氏最多二十五六,五官也还端正,身材不胖也不瘦,腰身柔软,手感极好,发上、体上涂脂抹粉,浓香扑鼻,竟让热血青年吴病一时间心猿意马。
加之,袁氏在挣扎中,不可避免碰触到某些柔软的部位,弹性极佳,竟让他有些蠢蠢欲动了。
然而,此时此地哪里是想那事的时候,他摇头晃脑,甩去那些不羁的想法,呵斥道:“别动,你再乱动,我真的不客气了!”
就在这时,聂焱终于结束了酒席,回到后院,借着酒意,准备来看看新纳的美人儿。
他一边回忆美人的娇 嫩可人,心中意动,一边加快了脚步,脚下生风,跌跌撞撞,穿廊过亭,往后院的柴房急赶。
聂焱已经有了经验,凡是新纳的小妾,都要被他那生不出崽的正室好好整治一番,再关入柴房。
他对此虽有所不满,却畏惧妻家的名望和权势,不敢丝毫违背。
聂家再牛,也只是在这小小的聂城乡,放之全郡、全州、全国,就上不得台面了,比他家雄豪十倍百倍的家族数以千计,与他家财势相当的,各郡各县各乡比比皆是,而大汉有百余郡,上千个县,六千多个乡。
其妻袁氏出自大名鼎鼎的汝南袁阀,乃大汉首屈一指的豪门世家,即便只是袁氏一族的旁门侧枝的一个出了五服的庶女,也不是他聂家能够惹得起的。能够攀上这门亲事,堪称其父的得意之作了。
给聂焱打灯笼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婢,不过二八年华,身材娇弱,聂焱醉醺醺地,脚下不稳,她只得一手提灯笼一手将他搀扶。
聂焱并不怜香惜玉,顺势把沉重的半边身子搭在女婢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往前走。
聂家的后院很是宽大,七拐八拐,一路走来,女婢被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聂焱一手搂着她娇柔的肩膀,闻着少女的香汗,凑到她耳边,说道:“待会儿入洞房,新人或不懂事,少不得劳驾你教教她,其实也不必太麻烦,只要你我在她面前演示一番即可。”
女婢正累得身疲力竭,耳闻此撩人之语,复又想起“演示”的热烈场面,娇躯一颤,手中的灯笼险些握持不住。
她羞得面红耳赤,蚊声应道:“少主旦有吩咐,奴婢无有不从。”
聂焱或又想起这女婢的某些特长,笑嘻嘻道:“你这婢子年纪不大,会的花样却多!”
他观其娇羞之态,酒意上涌,深吸一口气,仰头叹道:“如此良辰美景,若不及时行乐,岂不可惜?”
遂让她把灯笼放下……
她对此并不惊奇,抬首上望,媚眼如丝:“只要能得少主欢心,奴婢自是勤学苦练,无师自通矣。”
言毕……
当他们主仆二人神清气爽地来到柴房门前,警惕地看了看不远处夫人的房中,毫无动静,悄悄推开房门,缓步进入,复又把房门关上。
因为在路上“耽搁”了许久,灯笼中的蜡烛将要燃尽,昏黄不定,随时可能熄灭。
他们隐隐看到墙角蹲着一个女子,口中塞着布团,双手也被反绑着,模样看不很分明,似乎还不错。
聂焱想起白日间她那哀柔纯美的容颜,还有那轻盈婀娜的身段,此时朦胧中楚楚可怜的模样,兴致大起。
他快步过去把她拉起来,也不忙着解开绳索,复又把她按在墙上,使其背对着自己……
片刻之后。
聂焱带着疑问把她转过来,取下她口中的布团,叫女婢提灯凑近一看,却是自家婆姨,乃正妻袁氏!
哪里是什么新人,而是相识近十年的老熟人了,难怪!
聂焱惊愕,女婢更是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打翻了灯笼,整个烧了起来。这下室内更亮堂了,哪里还有错?
袁氏满面春风,兴致盎然,此一番别样的体验,哪里还在意是谁把她绑起来的。
袁氏意犹未尽地凑到聂焱跟前,破天荒地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聂焱正茫然于眼前的怪异,亦感慨其妻竟然也有这柔美的一面,于是携其手而归。
“白雪公主”怎么就变成了“中年妇女”,聂焱疑惑不已,辗转难眠,又不敢明问其妻。
于是披衣而起,借故去上茅房,实则去一探究竟。
才出房门,稍稍寻觅到一点“故迹”,前院突然喧闹起来,火光大作,或云:“贼兵破城了!”
“贼兵?”聂焱自语道:“莫非是黄巾贼?”
他心中一紧。
“黄巾贼不是已经被剿灭了么?怎么突然就破城了,这么大股贼兵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一边疑惑,一边往前院快步走去。
一路上,沿途的房间次第点亮,刚刚出了东院,来到前院大堂,碰上聂荣和聂禄这两个庶弟从西院出来。
聂焱的母亲自是其父的正妻,却只生了聂焱一个儿子,其余皆是女儿。聂荣、聂禄两兄弟是其父的小妾所生,皆高大雄壮,勇武过人,颇得其父看重,辅助聂焱统帅家兵部曲。
“什么情况?”聂焱询问道。
“愚弟也才刚刚躺下,闻讯即赶来了。”聂荣回答道。
“走,上望楼看看!”
望楼是聂家前院的一栋五层高塔,是聂城最高的建筑,平时可以在上面宴饮、观星、看风景,战时可以用来观察敌情,也可以在其上布置弓弩手,作为箭楼使用。
登上望楼,居高临下,全城尽收眼底,一目了然。
聂荣和聂禄看着隔壁乡寺和前门大街上的情形,惊地目瞪口呆,喃喃道:“他们这是要纵火焚城吗?”
原来,隔壁的乡寺和聂家的大门外不知何时,已被堆满了柴草和木料,并点燃了熊熊大火。
与此同时,还有众多贼兵在外面,围着聂家的院墙向内投掷柴草和火把,似乎要把他们统统烧死在这深宅大院之内。
“我们出不去了,怎么办?”
城高墙厚可以御敌,却也可能变成埋葬自己的大墓。
“快灭火啊!”
“来不及了。”
“大兄你看!前院大门被堵,西院侧门也被堵住,只有东院的侧门似乎没有贼兵,亦未见纵火,我们还有一条生路,赶紧突围罢!”
“对,要是被贼兵发觉,再堵上,我们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