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极低的利息，50年，冗长的贷款期限。
这种赔钱式的借钱方式，背后站着的确实很有可能是宋金鑫。
霍敛按照电波所说的暂时不去理会他，晾他两天再看看。
……
二月底，霍广和出院。
他暂时没法回JS公司上班了——也可能是永远。
不过儿子告诉他，赔款的事情解决了。
他的同学家里有很深厚的背景，不仅找到了公司藏起来的监控视频，更经过谈判后，确认了他在“王炼受伤”这件事情上不用背负责任。
何丹萍纠结着要不要让儿子送点礼给同学，被霍敛制止了。
“怎么？给钱？太俗，给东西？人家又不缺那仨瓜俩枣。总不能叫我扛一箱土鸡蛋去送人吧？”
“那人家要吃土鸡蛋的话，扛一箱去也是应该的。”
“人不吃。”
何丹萍也就没再纠结土鸡蛋的事儿了，因为金阿姨告诉她南城市的全市第1次模拟考试要开始了。
霍敛没跟她提过招摇山大学的事儿。
虽然众说纷纭，但到现在为止招摇山大学也没组织起一次大型的招生会。
想要了解更多的信息只能等待。
……
“老霍，你一模在哪个学校？”
刚下发完准考证，王金满就把大脑袋伸了过来：“我看咱俩在不在一个校区！”
霍敛顺手把自己的准考证递过去：“一模要去别的学校吗？搞这么严格？”
“模拟高考！当然是高考怎么来模考就怎么来咯。”
王金满接过准考证一看，大失所望：“你在外国语学校？我在十六中！一个城东，一个城西，差得远呢！”
“反正就考三天。”
“你不懂，一个人去考总感觉心里没底。”
“没底个屁呀，你又不参加高考。”霍敛抽回自己的准考证，呸了他一口：“澳爷还在乎一模在哪考？”
“唉，澳洲的大学不看成绩我妈看呀！”
王金满一脸愁容：“她可说了，要是这次模考考不到中游分数别念大学了，收拾收拾去我大姨那儿打工得了。”
“当学生和当社畜哪个更轻松，我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
霍敛打了个哈欠：“所以说到底还是会去澳洲是吗？澳洲……”
他托腮想了想：“澳洲有妖怪吗？”
“……妖怪？我只知道马桶里有大蜘蛛和蛇。”
“……”
“妖怪是什么意思？！”
霍敛岔开话题：“我开玩笑的啦，还是想想考试的事儿吧……”
王金满叹了口气：“考不好也没法子，但我争取让自己考得好呗。”
“……嗯？”
前头的眼镜儿听到这话，也转过头来：“这一题不会做也没法子，那我争取让自己憋几个字儿呗。”
“？”
“憋不出几个字也没法子，我争取写个解能捞一分是一分呗。”
“捞不了几分也没法子，我争取——”
“等一下，你们在讲什么？”
霍敛一脸懵。
这一来一回，你来我往的，在说什么梗？
王金满讶异：“你不知道吗？最近抖音上很流行的。”
“我可努力学习呢。”
“给你装起来了？”
王金满笑笑，悄摸掏出手机，打开了一个视频。
“……”
五彩斑斓的视频，各种远古风格的艺术字，令人癫狂的背景音乐，念经一般不断重复的内容。
这就是能让人轻易沉迷其中的赛博垃圾，电子中毒，无脑式的营销推广。
“打中也没法子但我们争取让他打不中~”
“打中也没法子但我们争取让他打不中~”
“这里是‘打中也没法子但我们争取让他打不中安保公司’~”
“……”
霍敛眨了眨眼，一时间有些语塞。
“多魔性啊！”
王金满一边摇头晃脑，一边跟着唱。
语调奇怪，第一遍觉得恶心，第二遍觉得还行，第三遍开始有意思起来了，第四遍，不知怎的脑袋已经跟着晃了起来。
“打中也没法子但我们争取让他打不中~”
“……”
霍敛拿过他的手机，点开这个抖音账户的主页。
两天时间内发了246个视频，除了这种魔性、神经的视频风格外，也包括了正经、奇幻等各个风格的“安保公司”宣传视频。
而且神奇的是，每一条都有还不错的流量。
凭借着超迅速的产出和高质量（？）的视频内容，“打中也没法子但我们争取让他打不中安保公司”两天之内斩获近10万粉丝。
“……难怪能这么快的吸引宋金鑫的注意。”
他当时还觉得鱼太容易上钩会不会存在风险。
没想到，并不是鱼太容易上钩，而是钓鱼的人……是个打窝仙人。
……
第三天，霍敛尝试接触宋金鑫。
电波帮他炮制了一个全新的微信，账号从三年前开始每隔几天就要发一次朋友圈。
这些动态组合成了一个血肉鲜活的中年男人，小资水平，爱打高尔夫，偶尔去爬山、骑行，离异，且仍渴望爱情。
“这能行吗？”
霍敛有些不确定：“怎么能肯定宋金鑫会对这样的人投资？”
这样的朋友圈，有点像杀猪盘复制粘贴下来的。
“就是杀猪盘复制粘贴下来的。”
电波回答的很爽快：“这样的信息竟然能骗到女人为他花钱，自然也能骗到男人为其投资——反正目的就是从宋金鑫手里借钱，然后让他察觉到被欺骗，释放出那只猫来追杀你，然后你按住那只猫就行。”
“……你把追杀和反杀说的也太轻松了。”
霍敛扯了扯嘴角。
“这种事对于你来说不是轻而易举吗？”
电波可没忘记他在漫展上的表现，以及寻仇而去的狐妖莫名其妙消失的事情。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了。”
“什么？”
“演员。”
霍敛敲了敲手机：“我们要到哪儿去找一个，‘小资水平，爱打高尔夫，偶尔去爬山、骑行，离异，且仍渴望爱情’的中年男人，去和宋金鑫谈钱的事？”
“嗯……”
“网络上的事好说，可杀猪盘总归是假的，我们要到哪去找这么一个优秀演员，还不把平民百姓扯到这件烂事里来呢？”
……
三月的第一天。
一个外表看上去帅气多金，身穿一身板正皮夹克、脚踏皮靴，派头很足的中年男人落地南城。
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多情深邃的欧式大双眼皮。
然后在南城的料峭寒风中打了个哆嗦。
“这都几月份了，怎么比他妈东北还冷呢？”
他吸了吸鼻子，摸出手机来敲着字。
——高级养生会所（35）——
【一杯可乐不过瘾】人已到南城，劳烦指点迷津。不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