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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义庄捉鬼

    隔天大早,聂枫和沈冰灵收拾好行装,算清房钱,正欲离开客栈,姚掌柜叫住他。

    聂枫一看好姚掌柜就觉得好笑,此时他脸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有事吗,姚掌柜?”

    “聂大爷欲往何处?”

    聂枫回答:“金陵城。”

    姚掌柜说:“出北门直通金陵,必经木家堡,离堡不远有一义庄。听往来客人说,最近那里闹鬼,大爷须小心提防。”

    聂枫听后哈哈大笑说:“多谢掌柜好意,纵然有鬼,聂枫亦无惧也。”说完和沈冰灵扬长而去。

    姚掌柜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禁赞叹着:“聂大爷,果然人中龙凤,真丈夫,真英雄。”

    聂枫和沈冰灵一路向北走去。日近黄昏,夕阳西下时,前方看到一座孤零零的宅子。沈冰灵攥紧聂枫的手,身子紧紧偎在他旁边,颤栗着问:“聂大哥,这不会叉是那个义庄吧?”

    聂枫回答:“看情形应该是此处了。”

    走近一看,果不其然,就是那义庄无疑了。大门紧闭,屋里漆黑一片,屋檐下悬挂着一盏盏白纸灯笼,空地上满是纸钱,台阶下摆放着两只石头狮子。

    虽然才是初秋,可是凉风习习,突然一阵冷风吹来,屋檐下那些灯笼吹得摇摇欲坠,四周的纸钱也漫天飞舞。沈冰灵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她仿佛瞅见那对石狮张着血盆大口冲自己哈哈狂笑,此刻义庄看起来更加的阴森恐怖,狰狞可怕。她抱紧聂枫,哆哆嗦嗦。

    聂枫伸手搂住她说:“灵儿,怕吗?”沈冰灵害怕地点点头,继而又使劲摇摇头。聂枫笑了笑,温柔地说:“我们走吧。趁天黑前赶到木家堡。”

    两人又继续上路,过不多久,已经可以看见前方一落一落的庄院了。

    这一大片庄院呈东西方向对立于大路两旁。聂枫和沈冰灵走到东边一处气势宏伟的大宅子前,叩响大门,出来一位庄丁问道:“两位何事?”

    “在下聂枫、沈冰灵因天色已晚,想借贵庄歇息一晚,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两位稍等片刻,我去禀报我家主人。”庄丁说完带上大门径直进去了。

    聂枫这时才看清大门匾上写着“江宅”两个大字。

    过不多久,庄丁出来说:“两位,主人有请。”

    两个跟随庄丁进入大院,走到大厅内。两旁各站立一排彪形大汉,厅堂上端坐一人,年近半百,虎目虬髯,身材魁梧,穿着一件紫色织锦长衫。旁边站立一穿着白色缎衫年轻人,弱冠之龄,虽仪表堂堂,英姿飒爽,风度翩翩,但眉宇间隐隐可以看到一丝忧郁。

    聂枫见这两人模样想必也是江湖中人,遂走上前去抱拳施礼道:“晚辈聂枫、沈冰灵见过前辈。”

    厅上人见聂枫英俊不凡,沈冰灵清新脱俗,心下早已欢喜。又闻聂枫言语彬彬有礼,捋捋长须呵呵直笑说:“聂少侠,沈姑娘请坐。来人,看茶。”

    两人坐定,聂枫问:“多谢前辈美意,敢问前辈如何尊称?”

    厅上人回答:“老夫江震东,这是小儿江禹。”说完指指身旁的年轻人。

    聂枫冲着江禹微微一笑。

    江震东吩咐下去:“收拾好西厢客房,准备些晚膳,让客人歇息。”

    聂枫起身拜谢道:“如此讨扰前辈了。”

    江震东微笑着说:“少侠言重了,两位请。”

    一庄丁过来引路,手提写着“江”字的灯笼在前走着,聂枫和沈冰灵紧随其后。穿过一条长廊后,庄丁停在一排客房前,推开房门,对聂枫说:“两位请进,稍时便有茶饭奉上。”庄丁说完走了。

    聂枫答谢,两个进入房间,屋子不大,但布置得精妙别致,四面墙壁上均挂满字画,角落里摆放着一株君子兰,房门正对面一张饰金软床,屋子正中一抬圆桌擦拭得一尘不染。

    沈冰灵突然说道:“啊,怎么只有一张床啊?”聂枫走过去对她说:“灵儿,有地方落脚就不错了,晚上你睡床,我趴桌上将说一下。”

    沈冰灵点点头。

    不多时,有庄丁头来饭食,两人吃完正在聊天。突闻外头有人惊呼:“鬼火又出现了!”

    两人火速跑到院子里,只见家人们均惊恐万分地指着义庄方向,聂枫放眼望去,傍晚还漆黑一片的义庄此时隐隐透着丝缕火光。突然亮光熄灭,随后即亮,盏茶时间内反复了三四次。院内众人皆大惊失色,四下逃窜并大呼救命:“鬼啊。”顷刻间院内空荡荡只剩聂枫和沈冰灵两人。

    背后响起浑厚声音:“让两位受惊了。”

    两个回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江震东,聂枫两个上前拜见,询问义庄之事。

    江震东叹了叹气说:“大约月余前的一个夜晚,义庄突然出现亮光,我觉事有蹊跷,便领几个胆大庄丁前往查探,谁知一走近,火光熄灭。远离义庄,火光复亮。众人皆言有鬼魅作祟,江某独不信,执火把推门而进,谁料风吹火灭,我正欲掏出火摺子照亮,忽然觉得有甚东西飘至眼前,我吹亮火摺一照,原来是一恶鬼,惭愧啊。我江震东闯荡江湖大半生,竟被吓得落荒而逃,病了半月。恰好当时庄里有人暴毙,尸首暂放于义庄内,于是一时人心惶惶,越传越神,瞬间全堡皆知,人人惧怕,夜不敢出,庆幸的是那鬼怪并不曾伤人。”江震东说完直摇头。

    聂枫观江震东,虽然不曾抓住鬼魅,却也胸怀坦荡,毫不隐瞒自己的糗事。他赶紧上前劝慰着:“江前辈莫要过于自责,还请早早回去歇息。”

    三人各自回房。

    回到屋里,见聂枫沉默不语,沈冰灵问:“聂大哥,你是不是想……”

    聂枫回答:“嗯,我想明早去打探一番。”

    “你不怕吗?”

    聂枫摇摇头。

    “睡吧。”聂枫说。

    第二天,天刚破晓,聂枫醒来,见沈冰灵正酣睡未醒,便轻轻推开房门出去,又轻轻带上。此刻院里寂静无声,聂枫不走大门,纵起轻功翻越高墙,一路小跑到义庄门前。

    聂枫推开大门,阴气森森,里面空无一物。除了几张木板床和一张桌子外,就是屋顶、墙壁上厚厚的蜘蛛网。木板床上落满灰尘,聂枫边走边瞧,待走到木桌前,瞧见木桌竟然干干净净!他满腹狐疑,低头查看发现桌子下面个烛台!他不禁哑口失笑,木板床和地上全是灰,唯有桌子是干净的,很明显是人为擦拭过的,烛台应该便是那所谓的鬼火了。聂枫又走到窗前,看到窗户上有密密麻麻的脚印,他推开窗子看到外面是一人多高的草丛,靠近窗户的地方被压倒了一大片。

    聂枫明白了,有人借义庄故弄玄虚,看脚印凌乱不堪,这人究竟是为什么?

    聂枫退出义庄,这时天已大亮了,他悄无声息回到房内,沈冰灵恰在此时刚好醒了。

    沈冰灵见聂枫喘息未定,便问道:“聂大哥,你去过义庄了?”

    聂枫点点头,坐下倒了杯水喝。

    沈冰灵立马坐到聂枫身旁,迫不及待地问:“快告诉我发现什么了?”

    聂枫笑了笑,故意卖着关子,闭口不语。

    沈冰灵摇摇他的手臂,眼神里充满着期待。

    聂枫装成惊魂未定的样子,故作害怕地说:“果然有鬼!”说完转过头冲沈冰灵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沈冰灵被吓了一跳,嗔怒道:“讨厌,聂大哥你坏死了,再这样人家就不理你了。”

    “嘘”,聂枫小声说:“我感觉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他把在义庄看到的全一古脑的说了出来。

    沈冰灵听完又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聂枫答道:“晚上待火光亮起,我再去一趟。”

    “我陪你去吧。”沈冰灵一听义庄的秘密,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她也想早点知道到底是谁在义庄里扮鬼吓人。

    “不用,我进去后,过半个时辰你去通知江前辈。”

    沈冰灵笑着点点头。

    聂枫和沈冰灵无聊地在房间里呆了一天。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沈冰灵说:“聂大哥,好紧张啊!”

    聂枫握住她的纤纤玉手,感觉有些冰凉。当一股暖流顺掌心入心田时,沈冰灵感到无比幸福。

    聂枫推开门,果然看到义庄灯火又亮。他冲沈冰灵使个眼色,跃出大院,蹑手蹑脚地来到义庄前。

    夜已深,秋风萧瑟,让聂枫倍感阴森寒冷。他躲在石狮子旁,隐约听到义庄内传来窃窃私语。他慢慢地挪着脚步,但是踩在落叶上轻微的“悉索”声还是让里面察觉了,火光瞬时熄灭。

    聂枫轻轻地走上台阶推开门进去。他凝神静气,屏住鼻息,听到有两股稍显急促的呼吸声。心里一乐,哇塞,还是两个人哩!他掏出火摺子吹亮,突觉身前一阵凉风,抬头一看,吓出一身冷汗。

    只见一只青面獠牙,血盆大口,舌头足有尺余长的恶鬼正站在跟前张牙舞爪。聂枫虽然胆大,可此刻乍一看到此鬼魅,也觉毛骨悚然,头皮发麻,他不假思索地冲恶鬼打出一掌。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恶鬼被打飞半丈开外,重重摔下压碎一张木板床,恶鬼发出痛苦的呻吟。

    火光忽又亮起来了,一个女子跑到恶鬼身旁,扶起让他身子斜躺在自己肩上,摘下他的面具,口中急切地喊道:“禹哥,你没事吗?”

    地上那人摇摇头,努力地想自己挣扎坐起来。

    聂枫一看那人,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