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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奇怪医者

    竹屋内摆设简朴而不失风雅,所有家具陈设皆是由竹子做成,布置格局井井有条。

    众女安顿好聂枫后走入师父房间,只见她背过身去正全神贯注凝视着墙上的几幅画像。

    几个人凑上前去道:“师父,我们来了!”

    妇人转过身,道:“你们去看看这几幅画像吧。”说完在椅子上坐着。

    众女子一拥而上观看画像,墙上共挂有五幅画:

    第一幅上画着一位老道,须发皆白,慈眉善目,松形鹤骨,双目矍铄有神;

    第二幅画上之人虎背熊腰,身材魁梧,燕颌虎须,略显黝黑的脸上一对虎目圆睁睁的,看起来威风凛凛;

    第三幅画上画的是个女子,眉清目秀,端庄秀丽,虽不是倾城之貌,却也有几分姿色;

    第四幅是位丰采雅逸,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俊美男子;

    待看到第五幅时,竟然是一幅不落点墨的空白画卷!

    几个人看完画后感到很奇怪,这些人是谁啊,怎么师父都把他们描绘出来悬挂于墙上?还有怎么会有一幅空白画卷?带着一连串的疑问,几个人围着妇人七嘴八舌的绕开了话。

    “师父,怎么会有一张空白画卷啊?”

    “师父,他们是谁啊?”

    妇人笑而不答。

    “师姐你们快看,这第四幅画真的和那瞎……和那程公子很像啊。”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看,真的很像,就如同是一个人般。”

    几个人边笑边议论着。

    有位女子看看师父,又望着第三幅画注视了好一会,突然间喊道:“这第三幅画不就是师父吗?”

    大伙闻言齐齐围了上来,都细细观详后大声嚷着:“呵呵,还真是啊,想不到师父年轻时真漂亮。”

    有一女子发问道:“师父,为什么那程公子会和这画像如此相像啊。”

    妇人不说,径自走出屋子,回头道:“你们几个随我出来吧?”

    几个人来到客厅,见聂枫正端坐在堂上,手捧香茗品尝着。

    妇人笑呵呵地道:“程公子久等了,实在抱歉。”

    聂枫忙起身道:“不敢。讨扰前辈了。”

    妇人坐定,四个徒弟分两边站立着。

    妇人问:“不知程公子为何会闯入我万花谷中,可知这二十年来进谷之人没有一个是可以活着出去的。”

    聂枫欠身施了个全礼,小心答道:“前辈容禀,小可只因眼睛看不见,胡乱奔走,误闯宝地,还望前辈施恩,放在下一条生路,在下定当铭感前辈大德,至死不忘。”

    妇人本见聂枫容貌就十分喜爱,又见他说话彬彬有礼,谦逊得体,更是大加赞赏。怎么舍得取他性命,但见聂枫神情体态都和“他”如此相像,心里还是满腹狐疑,决定再试探一番。

    妇人呷了一口香茶,问道:“刚才在屋外听得程公子也是风雅之人,谙识音律,不知可否不吝赐教。”

    聂枫谦虚地说:“启禀前辈,在下幼年时受慈母影响,曾涉猎之,因此略懂皮毛。”

    妇人微微颔首,笑着说:“那就请程公子抚琴一曲,让老身开开眼界,如何。”

    聂枫言:“承蒙前辈不嫌弃,在下斗胆献丑了,肤浅之音,还望前辈不要见笑。”

    “呵呵,公子言重了,请。”

    聂枫施礼道:“烦请哪位姑娘帮帮在下,引至琴案旁。”

    妇人吩咐道:“荷儿、菊儿,你们俩扶程公子一把。”

    “是,师父。”两女分立于聂枫左右将他扶至琴案前坐下。

    聂枫盘腿而坐,双手轻抚琴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弹奏起来。

    琴声随之响起,时而委婉曼妙,悦耳动听,有如小溪潺潺;时而气势磅礴,奔流不息,有如海浪汹涌澎湃;时而低沉轻吟,柳暗花明,有如空谷幽径;

    那几位妙龄女子被琴声吸引得如梦如幻,如痴如醉,十分入迷。

    妇人听着听着也沉醉其中,闭目静静聆听着这犹如天籁之音的琴律。

    待奏罢,琴音骤停,聂枫抱拳施礼道:“还望前辈与众位姑娘不要取笑在下。”

    妇人道:“程公子果然风雅非凡,听公子弹琴,如观行云流水,令人置身其中,欲罢不能,回味无穷,可否请公子再抚一曲,以尽兴致啊。”

    众女也齐声附和道:“是啊、是啊,请公子再弹一首如何,我们余犹未尽啊。”

    聂枫浅浅一笑,道:“既然大家都不嫌弃在下拙劣琴艺,那么在下就再弹奏一首,以助雅兴。”

    妇人依旧笑容满面,众女也兴致勃发。

    琴声再次响起,妇人听着听着又进入到琴音之中:烟雾渺渺的竹林,一座草堂隐约可见,林中空地上一位俊美少年举剑随琴而舞,英姿飒飒,在他身后是一位美艳女子专注抚琴,两人配合默契,剑随琴动,琴随剑起,这是多么美妙而惬意的意境啊!

    妇人一听此曲,心潮澎湃,情绪激动,二十多年了,没曾想在迟暮之年还能再闻故音,这少年究竟是何人,怎么会弹这首《剑花赋》?

    琴声停了,聂枫长舒了一口气,擦拭完额头渗出的点点汗珠后,正要起身时,妇人拔出剑抵住聂枫脖子,说:“你不叫程禹,你到底是谁?”

    众女子见师父突然如此,也大为不解,都喊道:“师父。”

    聂枫感觉得到剑尖的寒意,心下大惊,忙问道:“前辈为何如此,在下不解其意。”

    妇人叹了口气,说:“二十余年前,有位风流潇洒的英俊少年,拜得世外高人为师,识文习武,大有所成,扶危济困,锄强扶弱,大行侠义之事。江湖人皆知道他剑术天下一流,却罕有人知他乃琴剑双绝,剑术固然绝顶,可是琴艺也是举世无双。”

    聂枫听着听着,心想:她口中所说的少年有点像是爹爹啊。

    妇人继续说道:“你方才所奏之曲正是这位少年所作,曲名《剑花赋》,你是从何习得此曲,如不从实招来,定叫你做剑下冤魂!”

    聂枫说:“我不晓得什么赋不赋的,只知此曲乃是我爹传于我娘,我娘再教授于在下的。”

    妇人一听,更加愕然,急切问道:“你爹和‘无忧剑客’聂少平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轻意将此曲传于你爹,快说实话,不然休怪老身剑下无情。”妇人将剑又凑近几分,其实她心里也猜出七八分了,这臭小子和聂少平肯定有些关联。

    聂枫心想:这前辈即听出这曲是爹爹所创,必是爹爹之故交旧识,况她口口声声说我与他之故人相像,看来她必定认识爹爹,而且关系非同一般。索性将真实名姓告知于她,大不了一死了之,又有何惧!

    主意一定,聂枫心一横,凛然道:“前辈容禀,在下实不姓程,在下名叫聂枫,先父正是‘无忧剑客’聂少平;家慈是‘凌云仙子’秋婉莹。”字字铿锵,落地有声。

    妇人听完这几句话,拿剑之手骤然松开,剑落在地发出“咣铛”响声,妇人瞬间坐倒在地,呆呆不语,眼眶中流下两行热泪!

    众女子望见师父落泪,皆上前扶起,道:“师父,你怎么了。”妇人摇摇手示意没事。

    聂枫看不见妇人的表情,只听闻几个女子急切的喊声,便问道:“前辈,前辈,您没事吧。敢问前辈因何得识先父。”

    聂枫话一出口,妇人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聂枫更是听得一脸茫然,他不知此妇人因何啼哭,只得在一旁默默坐候着。

    过了好一会,妇人止住哭泣,伸出颤巍巍的手摸着聂枫的头说:“孩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众女子听得师父唤聂枫“孩子”时,皆大吃一惊,不约而同的张大嘴巴,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聂枫摇摇头也是一脸惊愕。

    妇人略带哭腔泣道:“枫儿,我非别人,乃是你的师姑罗素素啊!”

    真是语出惊人,没想到在这里竟碰上亲人。

    众女听闻,再次张大嘴巴。

    “师姑。”聂枫一头扎进罗素素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两个痛泣流涕,引得罗素素那四个徒弟也跟着眼眶湿润,抽泣起来。

    “枫儿,你的眼睛怎么会瞎的,你爹娘他们人呢,你刚才口称先父,难道你爹他?”罗素素止住哭声问道。

    聂枫也停住哭泣,断断续续地将父亲坠崖后,他们孤儿寡母在山谷中生活,以及后来出谷所遇之事,自己又是如何让柳月柔趁机下毒之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罗素素听得满眼含泪,泣不成声道:“师弟和秋女侠龙凤之姻,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你母秋女侠含辛茹苦,将你抚养成人,着实令老身万分敬佩。这几年苦了你们了。”

    她说着抓过聂枫的手号了号脉搏,眉头紧皱,问:“你所中之毒剧烈无比,你能活到今天实属万幸啊。”

    聂枫说:“枫儿中毒后是大师伯一直帮枫儿运气续命。”

    “难怪你中毒至深却脉象不乱?你大师伯如今人在哪里?”

    聂枫道:“请恕孩儿无用,师伯他老人家为了替我找解药夜潜王府,不幸被柳月柔射中毒镖,已经身亡了。”

    罗素素听后如闻雷霆,咬牙切齿恨恨骂道:“柳氏父女,我生当啖汝肉饮汝血,此仇不共戴天。枫儿,二十年前,师姑自来到此谷,潜心研习医经药理,已颇有所成,况此谷中奇花异草极多,你先安心在这里住下,让师姑替你先把眼睛治好!”

    聂枫大喜,点点头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