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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痛斥爱子

    大伙循声望去,只见远处飞来一人,立于水寨大厅屋顶之上,此人身穿黑衣,头戴斗笠,脸蒙将脸遮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长相。

    聂枫心想:这人打扮跟风无尘长辈有点像,只是声音不同。怎么这些个武林高手出来全都要蒙脸啊,弄得神秘兮兮的。

    沈如龙和沈如虎当然知道这黑衣人是谁?但他们都不点破,沈冰灵就纳闷了,水寨何时又有此等高手啊。

    聂枫双拳抱紧,对屋顶之人施于全礼,道:“在下聂枫见过前辈,不知在下何处得罪过前辈,望前辈明示。”

    黑衣人呵呵一笑,聂枫只觉笑声有点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

    这时,寨外一物“砰砰”直奔聂枫而来,不时发出的“嗷嗷”大叫震耳欲聋,如雷一般,水寨弟兄们齐齐发出会心的大笑,“小白好像越发雄壮了。”

    “小白。”聂枫闻言大惊,扭头一看,一只山一样高的雪猿至远自近,渐渐走近自己,聂枫定睛一瞧,果然是小白。

    “小白。”聂枫一把扑进小白怀里,小白抱住聂枫就像在抱一孩子,小白伸出蒲扇一样大的手掌,抚摸着聂枫的头,嘴里“呜呜”叫个不停,眼里落下几滴泪水。

    聂枫问:“小白,娘呢,她老人家在哪里?”

    小白低声的“嗷嗷”两声,低下头。

    聂枫似乎醒悟过来了,转身冲着屋顶下跪,大声唤道:“孩儿不知娘亲在此,有失远迎,望娘恕罪。”

    屋顶上的黑衣人又是呵呵大笑,纵身飘落至聂枫身边,轻功之好堪称举世无双。沈冰灵这时也明白了,这黑衣人原来就是自己的师父——秋婉莹,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师父要扮成黑衣人。

    黑衣人揭开蒙着的黑布,去掉斗笠,真的是秋婉莹!

    “娘,枫儿想死你了。”聂枫见到娘,扑进她的怀里痛哭起来。

    “这么大的孩子了,还撒娇啊,真拿你没办法。”秋婉莹又好气又好笑。

    待聂枫哭了一会,秋婉莹扶起他,正色言道:“枫儿,你从小娘就教育你,人生于天地间,做任何事都不能有愧于良心,要善始善终,遇事要冷静思考,不能单凭眼睛所见就轻易下结论,是不是这样。”

    聂枫点点头。

    “啪”只听一声清脆的掌声,聂枫的面颊上多了一个红印,他捂着火辣辣的腮帮子,委屈地问:“娘,孩儿做错了什么事,惹您老动这么大火呀?”

    “我来问你,灵儿对你如此一往情深,你却只凭眼睛所见,就冤枉于她,害得她差点跳崖寻短,自此茶饭不思,你看看你,造了多大的孽。多亏沈氏兄弟胸襟豁达不和你一般见识,不然人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为了你日渐削瘦,形容憔悴,你问问这水寨五千个弟兄,哪个会放了你。”

    “娘,我知道错了。我悔恨不已,灵儿为我做了太多,我有眼如盲,识不得正邪,辨不清真伪,我……”聂枫偷眼瞄了瞄灵儿,沈冰灵眼含泪花,紧咬朱唇,双手不停摆弄着裙角。

    “如今灵儿死活不肯原谅你,你自己看着办吧?”秋婉莹冲灵儿看看,又继续说道。

    沈冰灵走下台阶,来到秋婉莹身边,叫声:“师父!”

    聂枫正深深自责,听到灵儿叫娘师父,心里纳闷不已,睁大眼睛望着她们两个,嘴巴张得老大,似乎很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师父,我……”灵儿眼中噙着泪花,欲言又止,低头就跑出水寨外。

    秋婉莹用手一冲聂枫眼前晃了晃,说:“臭小子,不行吗。娘早已收灵儿为徒了,我可告诉你,灵儿现在赌气要嫁给华云龙,你小子可得给我追回来,这个宝贝儿媳妇我是认定了,追不回来的话,你也别回来了。”

    聂枫还傻站着,沈氏兄弟急了,沈如虎大叫道:“聂枫贤侄,快追啊,多赔些好话。”

    “哦,哦。”聂枫转身一溜烟追了出去。

    秋婉莹望着爱子的背影,摇摇头叹息道:“唉,这小子。”继而冲沈氏兄弟笑道:“两位兄长,见笑了,小女子训子无方,该罚。”

    “哪里的话,妹子客气了,聂贤侄人品出众,武功不凡,我兄弟是无比喜欢啊!”沈氏兄弟哈哈大笑起来。

    这里华之扬和华云龙两人的脸都涨得像猪肝一样,头却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我们进屋里喝茶,走。”一行人进入大厅,水寨的弟兄们也都各自散去,华云龙眼见得聂枫和沈冰灵两人不见了踪影,心里干着急也无济于事,谁让自己技不如人呢?

    “灵儿、灵儿。”聂枫冲出水寨大门,眼见得沈冰灵独自一人蹲坐在水边。

    聂枫轻轻走过去,唤道:“灵儿,还生我气吗?”

    沈冰灵一声不吭,只顾抓着水边的小石头丢到水里,看着溅起的水滴和散出的涟漪发呆,长长的睫毛上犹存点点雨丝。

    “灵儿,自从李家村一别,我被柳月柔抓进王府,得知真相后,我深恨自己,有眼如盲,老天爷惩罚我,让我中毒瞎眼,这一年来我饱受苦难,为的就是找寻你的下落,哪怕你不肯原谅我,我也要向你说声对不起了,灵儿。”聂枫一口气说完,声音有些悲切,为了掩饰自己的痛苦,只好假装叹了一口长气。

    “后来遇到大师伯,他老人家告诉我,这块玉佩有镇毒辟邪之效,还痛骂于我,骂我待你如此,我深深悔恨,无不日夜在思念着你,你知道吗灵儿,大师伯为了救我,也……也……也让柳月柔给害死了。”聂枫说到这情真意切,失声痛哭起来。

    沈冰灵听到段无痕也死于柳月柔之手,心里震惊不已,眼泪止不住涌出,她还是默不吱声,静静走到离湖边三丈远的一棵大树下,动手在树下挖起土来。聂枫不知她在做什么,跟在后面看着。

    不一会儿,挖到一个小布包,沈冰灵将布包递给聂枫。

    聂枫疑惑地将布包解开,里面赫然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件沾满血渍的罗裙,这件衣服好熟悉,对了,李家村外树林里救下柳月柔时,她身上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这下你知道了吧。”沈冰灵轻轻地说,但态度冷若冰霜。

    聂枫抓紧衣裳,双手不住颤抖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布满血丝,双拳紧握,冲大树树干狠狠一击,直打得落叶纷纷,扬扬洒洒飘了一地。

    “灵儿,我们不能分开了,你受了那么多苦,又……又在我中淫毒时为我献出你的童贞,不能,我不能辜负你,我要娶你。灵儿。”聂枫扶住沈冰灵的香肩,眼睛柔情似水,深情地望着沈冰灵的美瞳。

    沈冰灵也抬头望着聂枫,从他的眼睛里他可以看出聂枫的真诚,此刻她再也掩饰不往一年来的相思和离别之苦,一下扑进聂枫宽大温暖的胸膛,眼泪“哗哗哗”直往下掉,嘴里呢喃着:“聂大哥,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有时候我心灰意冷,真恨不得死掉算了。”

    聂枫抱紧沈冰灵,也是泣不成声,道:“灵儿,聂枫对不起你,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永远都要在一起。”

    “嗯,聂大哥!”

    “灵儿!”

    两人紧紧相拥着,许久许久后,聂枫捧着沈冰灵的香腮,慢慢替她拭去粉脸上的泪痕,见她桃腮微红,朱唇鲜艳欲滴,真是风情万种,聂枫禁不住低头亲吻沈冰灵的香唇,沈冰灵羞涩得杏目紧闭,两个呼吸急促,彼此都可以感受得到对方的心跳;玉齿轻张,朱唇微启,两人四唇紧贴,鼻尖相互厮磨着,久久不愿分开。

    真是“爱恨本在一念间,愁怨思慕无穷忧,两情正是缠绵时,惹的春燕鸣啾啾。”

    过了许久,两个依依不舍的分开,聂枫拉着沈冰灵的玉手,道:“灵儿,我们回去吧,免得娘担心。”

    “嗯。”沈冰灵娇羞不已点点头,两人手拉着手朝水寨大厅走去,一路上沈冰灵告诉了聂枫拜秋婉莹为师的经过。

    沈氏兄弟还在担心聂枫追不回灵儿,一会儿的工夫就见他们两个有说有笑手拉着手一齐走进大厅。

    聂枫他们来到大厅上,重新见礼,聂枫道:“在下见过二位前辈。”

    沈氏兄弟见灵儿脸上挂着笑容,腮边还微有红晕,这个笑容已经许久不曾在灵儿脸上浮现过了,看来还是爱情的力量啊。

    “聂枫贤侄啊,快快请坐,我这个宝贝女儿对你可是一往情深,今日我与他二叔商议过了,决定把她许配给你,你可要好生待她,莫要再让她受委屈,知道不?”沈如龙笑着说。

    “爹,二叔。”灵儿害羞不已,不知道如何是好。

    秋婉莹在一旁也是欣喜不已,终于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华云龙见美人早已芳心有属,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他走出来对聂枫道:“聂少侠,我飞虎寨也没啥贵重之礼,这对玉如意权当贺礼,略表寸心,望无见怪。”

    “哪里哪里,华公子言重了,聂枫担当不起。”两人客套寒暄了一番。

    厅内人重新坐定,聂枫正待向娘和沈氏兄弟讲述这几年的奇遇之事,不料此时沈冰灵却突然手捂嘴巴,一阵干呕不止,表情痛苦,却无呕吐之物。沈氏兄弟茫然不知所措,直唤道:“速叫寨中大夫前来。”

    聂枫赶紧扶正灵儿,关切地问:“灵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沈冰灵深情望着聂枫,满是含情脉脉的眼神,只是摇头不答。

    秋婉莹摆摆手道:“不用。”她细心地看看沈冰灵,脸色苍白,又望望聂枫,问道:“灵儿,是不是已经……”

    她是过来了,所以一切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她站起身来,冲灵儿走过去,聂枫见娘走过来,便问道:“娘,灵儿这是……”

    秋婉莹白了聂枫一眼,道:“你这臭小子。”

    沈氏兄弟、华之扬父子皆一头雾水,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惊讶地望着秋婉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