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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归家

    天色渐深,夜幕低垂,苍茫大地上的浓雾渐渐散去,苍穹上沉浮的游云变得愈发稀薄。一弯新月探出头来,犹如一盏闪耀的孤灯,洒落满地的清辉。

    白日热血激昂的大东海基地陷入寂静之中,宿舍楼里只余下徐徐的晚风吹拂而过少年们的晒得有些深色的肌肤。月光浸入梦乡中,唱着让人不禁回味的摇篮曲,安抚着少年们落于深睡的海洋,安静的室内不时响起稀稀疏疏的呼噜声。

    “砰!”宿舍门陡然间在外面被人打开。满室的人瞬间惊醒,睡眼蒙胧地看向敞开的门外,心跳如擂鼓般剧烈,差点吓得摔下床去,直到看到教官模糊的轮廓才稍稍停歇。原来是教官查寝,众人拍拍惊吓得有明显起伏的胸脯,才缓缓松了一口气。教官拿着手电筒,明亮耀眼的灯光照亮了大半个宿舍,“突击检查,内务不合格的带出去加强训练。”

    曹慕琛望了眼窗外。夜色如墨般沉重,低垂的乱云从天空缓缓掠过。凄凄凉风吹动纷乱的树影,簌簌声响里夹杂着起伏不定的虫鸣声,令人不寒而栗。他想到训练场地里忽明忽灭的灯光,还有灌木丛内数不清的蚊虫,浑身发毛,如果不合格抓去训练,这不如同进入地狱般遭受折磨嘛,他连忙看了看自己的床边,手忙脚乱地把睡得凌乱的被子拍平。

    这个时候下去拉练跟喂蚊子有什么区别?而且一练习起来就不能乱动挠痒,简直就是蚊虫的活靶子。曹慕琛心有余悸地摸了摸皮肤上尚未消散的红疹,他算是领教过基地里蚊子的厉害了。

    教官顺着光线望过去,一眼就捕捉到了前方的异样。王池蔚显然没从香甜的睡眠中清醒过来,双眼傻乎乎地看着教官,床边的衣服随意地扔在一边,乱糟糟的,被子叠成了便便状。教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王池蔚,我晚上千叮咛万嘱咐要收拾好床上内务,被子叠成豆腐块,衣服整齐放在被子右侧,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

    教官越看他的狗窝越头疼,咬牙切齿道。“我都跟你们透过底了,我会随时过来出其不意地检查你们的内务,你现在看看你的床成什么样子?晚上还是干净整洁的,没过几个小时就乱得跟垃圾堆似的。”王池蔚脸上还是那副呆呆的表情,傻愣愣地低头一动不动听着教官骂,眼神六神无主。

    教官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他喘了口气,“你为什么把被子弄得这个样子,衣服也不叠?”王池蔚抿唇看了看胡乱摆放的衣物,无辜道,“教官,我不会叠衣服。”教官险些暴走,眼里差点没喷出火来,“你不懂就问舍友啊。”

    “我,我。”王池蔚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教官晃晃手电筒,示意他起床,“你跟我出来,我就不信我还教不会你。”两人走后,宿舍里的众人后怕地望着宿舍门好一会儿,唯恐教官突然杀个回马枪,盯了半晌,瞌睡虫重新袭上他们的身体,大家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曹慕琛睡前用余光看了看王池蔚空荡的床铺,生出了些感触。王池蔚的成绩还行,可听说是靠题海战术刷出来的,就是情商低得离谱,脑回路格外清奇,在男生里的处境有些尴尬。三更半夜地被教官狠骂了顿,还一个人被抓出去拉练,真是太惨了。

    要是他的话,估计得内耗好几天,王池蔚脸上却什么表情都没有。唉,说他这家伙心大呢,得亏是心大,不然得崩溃成什么样子。反应迟钝有迟钝的好处,脑海里没有那么多想法。

    微风穿过宿舍楼吹到了训练场里正在加练的教官身上,他的心也拔凉拔凉的,守了王池蔚一个小时,软硬兼施。可王池蔚的正步始终走得歪七扭八,同手同脚的习惯怎么也改不过来。教官崩溃地看了眼时间,实在没办法让他继续练了,最后只能放弃掰正他的想法。

    风吹走乌云,黑幕转眼间换成灿蓝的天穹,平阔宽敞的场地上人来了又走,呐喊声如波涛般汹涌澎湃,扎根在人的心底。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军训在每个人身上留下若有若无的痕迹,挺直的脊梁、健康的肤色,或是刚毅的面容。

    最后一天出人意料地没有艰苦的训练,台风呼啸而过,掀起狂风暴雨,整的人人自危,军训也就此被迫停滞。教官们给学生放了假,留在宿舍里休息,刹那间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响彻楼道。宿舍里的大家三三两两地聊起天。

    曹慕琛坐在床上,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偶尔加入进去谈上几句。“你们为什么来这个学校?”王池蔚一如既往地古板,满脸惋惜,“我就是直接考进来的。”康谨南大大方方道,“家里不给我钱,我就自己去打零工赚钱,平时打打电脑游戏,不爱学习,最后两个星期临时抱佛脚,得亏数学好差点满分,还能选这个专业所以就进来了。”赵言旭两眼微微泛光,脸上隐隐透露出崇拜的神情,“年纪这么小就出来打工了,挺厉害的嘛,那你是不是赚了很多钱?”康谨南面色淡然,“还好吧,也不是什么经理,就修手机修车什么的都做过,你们有相关的问题可以来问我。”

    赵默贼兮兮地凑过来,“你才十五岁,那收你干活的人岂不是招收童工?”他自顾自地给自己接话,“干了几年活,归来还是童工哈哈。”空气中凝固了一瞬,随即宿舍里闹起两三声干瘪的笑声。赵鹤杨解围道,“谨南身份证的年龄可能比实际大些,再说了,家里不给金币是硬伤,在这个年纪,能有勇气独立出来打工赚钱已经很好了。”朱画筠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嗯。”

    赵鹤扬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陈湛,你哪个中学的?我看着你的挂件好眼熟。”他脾气好,为人亲和,其他人都愿意捧他的场,很快便转移了话题。

    大家聊了聊各自以前的学校和自己擅长的本领,气氛变得热闹欢快,驱散了台风带来的层层乌云渲染的阴霾。第二天离开的时候,众人看到门口等待的大巴车,有种等待英雄回归祖国的感觉,一个个猛虎似的冲上车,一刻也不想在此停留。曹慕琛回到家后更是立刻倒床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