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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排练

    时钟滴答滴答地转着,树木从郁郁葱葱到枝繁叶茂,草坪换了一轮嫩黄的新衣,蔚蓝的天空风云几度变化,转过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初秋来到了凉风凛冽的十一月。

    曹慕深在不经意间从初进学校什么都不懂的新生成为能够谈论一二学校消息的老生,如鱼得水地和陈湛流经每个角落,见到了许多前所未有的风景,也即将迎来新的考验。

    十一月份学校举办庆祝中国七十周年唱歌比赛,校方要求每个班演唱两首歌曲,一首是固定的《我和我的祖国》,而另外一首则由班级选择。曹慕深的班级所选的歌曲为《美丽中国》。

    往日喧闹的班级难得陷入一阵凝重的气氛,在刘老师的调节下,所有人深刻理解到此次的歌唱比赛不仅关乎班级的集体荣誉,同时也与他们个人的表现息息相关。因此大家都在认真地聆听刘老师的解说,这位亲切温和的女老师没有所谓的教师架子,像朋友一般和同学们商量着比赛所用的服装。“大家对我们唱歌用的衣服有想法吗?颜色、款式什么的,或者哪位同学有自己的设计也可以拿出来哦。”“这可是咱们班第一次登上学校大舞台,要给全校师生留下个好印象,大家群策群力,有建议尽管说出来,勇敢一点,没关系的。”

    讲台下的众人神色纷纷垂下眼帘,开始思索。空气沉静了半晌,依旧没有人开口说话,刘老师倒也不着急,温柔的双眸平等地注视着学生们,默默地鼓励。“我们是一个班集体,是一个大家庭,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如果还说不出口的话,再给你们五分钟做心理准备。”曹慕深下意识想到陈舟渡,他是学画画的,艺术细胞好,眼光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女生们爱美,对服装更有经验些,不用等五分钟就七嘴八舌地讨论开来了。“歌唱比赛是红色主题的,那我们肯定要穿得正式庄重些,我想想,民国时期的学生装怎么样?”“嗯,会不会太笼统了,太普通了,我想选个有特色的服装,然后我们上台就让评委眼前一亮,先刷波好感。”刘主任时不时点评。

    “要符合主题,又要有我们本班的特色,不如我们讨论下综合一款版型,找家店定制。”陈舟渡略微抬头道,“你们把心里的想法跟我描述下,我可以帮忙画些草稿出来,让你们看看效果。”众人一听兴致勃勃地说开了,刘老师耐心地在本子上记下要点交给陈舟渡,用了整个下午的时间得到了服装的结果。

    开始表演前的两个星期,刘老师在一天放学前的最后的那节课和大家商谈利用放学的空闲时间借学校大礼堂进行排练,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全班几十号人在下课后准时准点来到礼堂等候,竟然没有一个人缺席,他们在舞台下井然有序地排成队。刘老师看到整整齐齐的全班人时,可亲的眉眼中流淌出显而易见的欣慰,“我要夸奖我们的同学,在首次排练中都能够来齐,没有缺人和请假。”

    曹慕深也是第一次近距离地观察学校的大礼堂,他平时生活用到的一般只有学校的教学楼和实训教室,交材料的时候会过去一趟老师的办公室,以及每日必需的饭堂。

    礼堂这种地方对于他来说十分肃穆,是用来进行演出、演讲之类的,没想到刘主任会直接把礼堂借过来给他们联系使用,或许是为了给他们更好的练习环境。

    大堂内部的墙壁是暖黄的色调,在灯光照射下散发出淡淡的光泽,与台下座位区深红色的庄重色彩形成鲜明的对比。正中央有一个宽阔到足以站下上百人的大舞台,左右两侧垂落两帘长到垂地的红色幕布。曹慕深三加二。

    光看着就能想象到他们站在上面表演时的场景,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轻松的身体逐渐变得紧绷。他告诫自己深呼吸,调整心态。不慌不慌,现在只是排练,离真正上场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呢。刘老师走到舞台的中间,面向他们,“按照高矮从左到右排队,女生先上来站在前面,男生在最后单独站成一排。”

    她端详了半刻眼前的队伍,蹙起眉头,亲自上前来拉着同学们整理队形,“你站过来点,别挡着后面的同学了。”光是调整队列就用了快半个小时,刘老师勉强满意目前的排列情况,“我们联系就先按这个来排,大家记住自己的位置。”“来,清唱,各位注意看我的手势。”“预备唱!”恢宏响亮的合唱声顿时响彻偌大的礼堂,曹慕深的身心不自觉地被旁边人的歌声所带动,慢慢地进入状态,投入全身心去唱。

    “我和我的祖国 一刻也不能分割。”“无论我走到哪里 都流出一首赞歌。”“我歌唱每一座高山 我歌唱每一条河。”刘老师微微颔首,清秀的面容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她站在指挥手的位置,双手再次如拨动水面的波纹般高高扬起。“袅袅炊烟,小小村落,路上一道辙。”“我最亲爱的祖国,我永远紧贴着你的心窝。”“你用你那母亲的脉搏和我诉说。”……窗外的天色渐沉,放学时的雾霾蓝天空被绚烂多彩的晚霞占据,夕阳肆意地渲染属于它的美妙画卷,留给路过的行人一声惊叹,又毫无留恋地离场。

    夜幕将至,大礼堂中的歌声依旧响亮,站在舞台中央的学生们仿佛要把他们的力气用尽,汗水洒完。云起云落,潮起潮退,礼堂晚间的歌声不曾有过低落,十多天的黑夜里,大家忙碌得不停,练习歌曲,调整阵型,利用小道具做出最好的效果。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演唱比赛的前两天,众人酣畅淋漓地做着比赛前的训练,尽兴地唱出自己的声音。在临走前刘主任灵光一闪问道,“谁家有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