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九号监狱 > 24 那一笑的风情

24 那一笑的风情

    关于美女我们听得多了,看见胖子说的这么夸张,大家都不信。因为在看守所这个与世隔绝的环境里,男犯人们看到母猪都会把它说成是美女,送饭的小胖阿姨跟个柴油桶一样,我们也都叫美女,甚至近50岁的看守所指导员都有人做梦梦到她,更别提满脸雀斑的看守所年轻的小内勤,每当投牢的时候,内勤要让犯人签字移交账上的钱,内勤就在小铁窗上露一点脸,大家也会把眼珠瞪的要爆炸。

    1号监那几个女的我们也见过,值日年纪又大,一脸褶子,其余几个女犯头发一剪又加上不化妆,每天愁眉苦脸的跟个鬼似的,好像还有一个是哑巴,1号监女犯早就冷了我们看守所这帮骚棍的一腔热血,因此胖子说的这个美女到底有多少含金量,谁也不知道有多少水分,也就这么一听。

    我一把抢过胖子手里的判决书说:“别美女美女了,先让我看看你的判决吧”,拿过判决书,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一看判决,不由得使劲拍了下胖子的肩膀,“好啊,才判你6个月,你小子走狗屎运了。”

    胖子在一边开心的咧着嘴笑着,老端和颜平也赶紧把头凑过来,拿着胖子的判决书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希望能沾点运气,胖子在看守所里已经呆了5个多月,拿到判决书,一过10天上诉期就能出去了,我虽说替胖子高兴,但是高兴之后也有一丝淡淡的伤感,那种感觉是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我第一天监就是胖子教的我规矩,后来我当值日又一直是我得力的助手,胖子情商很高,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说话,什么时候能出手,我们一起闯过了很多沟坎,他走了,无疑我失去了一条胳膊。

    到1号监女犯的小风场放风,我们会隔一星期轮到一次,这个星期又轮到我们上小风场,虽说大家对胖子说的那个美女并没有抱多大希望,但女监有了新面孔我们还是很感兴趣的。1号监的铁门正对我们小风场的笼子,我问胖子:“你那天见到的那个女犯真的很漂亮?”胖子信誓旦旦的保证:“真心漂亮,反正在外面也够得上美女标准了。”颜平打趣的说:“胖子眼里只要女的有胸就是美女。”

    我们几个都趴在铁栅栏上,希望哪个所长到一号监来提审什么的,可以让我们一睹美女的风采。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等到一个所长到1号监拿什么材料让女犯签字,当铁门上的小窗户被打开时,大家都屏住呼吸,探着头往里张望,刚好那个新调过来的女犯也从铁窗里往我们风场看,我一看见这个女犯,脑袋“嗡”的一下就惊着了。

    这个女犯长的是真漂亮,年龄大概30不到,介于清纯和成熟之间的小少妇型,非常可爱的小圆脸,白皙的皮肤,水灵灵的眼睛,嘴唇不薄也不厚非常性感,我当时就张着嘴看呆了。突然,女犯好像注意到了我的傻样似的,冲着我微微一笑,还眨了下眼,那一笑,简直是风情万种,那一眼眨的我如同被雷劈中一样,脑子立即进入胡思乱想状态,她为什么对我笑还眨眼?她对我有好感?她是喜欢我?这是一见钟情吗?

    直到所长从女监窗口拿回材料,“咣当”一声关住铁窗,回过头看我们一监室的人都挤在铁栅栏边冲着女监探头探脑,张嘴就骂:“看什么看,进了看守所还不老实” 。

    挨了所长骂,胖子转身把三桌四桌的犯人往后面赶;“他妈的,你们凑什么热闹,女犯也是你们看的。”所长走了,我还没回过神来,还在想着这个女犯为什么冲我笑,身边的老端已经用他的温州话轻声的冲女监喊话了,里面女犯答应了他,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会话,一直等听到所长的脚步声往这边过来了,才停住聊天。

    我赶紧问老端,你和谁说话,老端说:“就刚才那女犯。”我糊涂了,“你怎么认识的。”“怎么不认识,她就是我同案犯,刚从15号监调到1号监做值日。”

    我一下子从兴奋的极点掉入冰点,感情刚才那女犯是冲我旁边的老端笑并且眨眼的。我的自作多情让我很不好意思,幸亏大家都光注意女犯了,没有发现我的失态,虽然自作多情了,但是这个女犯的情况我还是要了解下的,但我又不想让老端觉得我平时道貌岸然的装斯文,看见美女了也这么得猴急,要想个办法套老端的话。

    于是装着无所谓的样子,对老端说:“对了,你上诉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还没消息啊?”老端说:“我们案子涉案人员太多太复杂,一时半回估计下不来?”我接着问:“那你判了14年,你这个同案犯判了多少。”说完,我的下巴朝女监一扬,“她啊,好像是2年吧。”

    我装着很痛惜的样子说:“做孽啊,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对了,她在你们团伙里起什么作用的。”老端说:“她男朋友贩毒,把她也连累进来了。”老端惜字如金,没有更多女犯的信息,我只好直接问了:“这个女犯叫什么名字?”“她叫阿丽。”真是人如其名啊,我记住了这个名字和那一抹灿烂的笑容。

    晚上睡在铺上,脑子还是闪现着阿丽的笑容,想向老端打听更多关于她的事情,又不好意思开口,我也觉得奇怪,怎么人变得扭扭捏捏起来了,像个初恋的男孩一样,真见鬼了,坐牢坐的心理变态了吗?

    胖子、颜平和大明几个正肆无忌惮的评论着阿丽,说什么脸还不错,就不知道胸大不大了,如果把自己关到一号监去,肯定会精尽而亡啥的,这帮人真肤浅,美女是用来欣赏的,哪是让他们这么糟蹋的。

    正胡乱想着,突然听到隔壁有人在大声骂人,仔细一听,竟然是8号监的阿锋在骂我,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惹到这个小霸王了,听他骂得越来越过分,也忍不住怼了回去,操了阿锋几代祖宗,骂了几句回头一想,何必呢?人都看不到,什么原因都不清楚,无缘无故的和阿锋象泼妇一样对骂有意思吗?还不是让别人看笑话,想到这里,我停住了,仔细听起阿锋骂我的话来,终于我听明白了,阿锋说我在张所长面前说他坏话,把他调到8号监,还在他背后说了很多坏话,骂我阴险狡诈背后捅刀什么的,其实阿锋骂的也没错,他确实是我耍了手段给送到8号监去的。

    胖子、颜平几个不服气,对我说:“那小子神经发作了,怎么回事?”我说:“你们不用讲了,我知道原因了,被我们打出去的翁伟在那边挑拨离间了“。他俩点点头,认为绝对是这样,翁伟被我们打出去,肯定怀恨在心,到8号监他必定会去抱阿锋的大腿,虽然翁伟并不知道阿锋调过去的内情,但他胡乱猜测还是说对了一些,再加上阿锋本身又是个头脑简单的人,被翁伟添油加醋的一挑拨,难怪当时就发作了。

    见我没有搭理他,阿锋骂了一会也没声音了。胖子看见老端还没睡,就对他说:“你老乡怎么是这么一个人,还是不是个男人,嘴巴跟逼一样。”老端抬起头没好气的说:“别说他是我老乡,我丢不起这个人” 。

    第二天放风,因为8号监风场和我们9号监风场就隔一堵墙,老端用温州话很严厉的骂翁伟,翁伟在墙后头一声也没吭,老端又喊阿锋说话,老端昨天被胖子刺激一下,一晚没说话,估计就是想着今天帮我澄清了,阿锋在那边应了一句,老端说:“你要是听翁伟这种人的话,那你这个人一分都不值了,我都已经不认这个老乡了,他是被我们9号监打出来的,他说的话你也相信啊。”

    阿锋在墙后面没说话,我也接上话茬:“阿锋啊,你到我们监室来7、8天时间,我是个怎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翁伟是被我打出来的,他会说我好话,你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也算是独当一面的人物,结果被一个小偷挑拨离间利用,你也不怕被人笑话。”我给阿锋戴了顶高帽子,又故意把矛盾引到他们两个人自己身上去,让他们去狗咬狗吧。阿锋听了我的话,在墙那边应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接下来就没声音了,按阿锋的反复无常的脾气,估计翁伟又吃不了好去。听了半天话的胖子烦了,对我说:“你别跟他废话了,这种人睬都不要去睬他” 。

    老端伸长脖子看看没所长过来,又和女监的阿丽聊上天了,可惜我听不懂温州话,在一边干着急,老端说完话,就对我说:“女监有香烟,我问阿丽要了几根,她说还想和我们换书看”,“换,怎么不换。”我回答的很干脆,监室之间相互交换东西是不能让所长知道的,如果知道的话,后果会很严重,重到可以把你定性为串通,监规里就有一条“不准串通,不准传信。”

    但是各监私下里还是经常会进行些物资交换的,我们私下底的交换程序是这样的:首先第一个条件是在同一个放风场放风,女监第一风,她们把给我们的东西用塑料袋装好,放在风场角落,用晒着的衣服或鞋子盖住,然后我们第二风的时候,就能顺利的把她们给我们的东西拿到手了,接下来把我们要换给她们的东西也是如此放置,等到下午的时候,女监向所长请示要收下放风场上的衣服,所长就会打开门,让女监派一个人到风场去收衣服,就这样,连衣服带东西就一起收进监了,交换成功。

    交换很顺利,我们把女监换过来的塑料袋一打开,里面有10多本书,另外还有一个小袋子,老端打开后,4支香烟和一张纸条,老端打开纸条看了起来,我很想知道纸条的内容,等老端看完,我拿过来一看,没什么内容,讲了些他们案子的事情,但是有一个亮点,就是在最后画了个笑脸,这种小纸条都是不署名的,万一落到所长手里,谁也不会承认,就成了无头案,阿丽很聪明画了个圆,一个冒号一个括号,很调皮的一张笑脸,看来她在监室里的生活态度还是很乐观的。

    晚上抽着女监带过来的香烟,也许是心理关系,觉得特别的香,抽完烟我有事没事的把话题往女监带,我问老端:“这个女监的香烟从什么地方来的?”老端说:“女监的香烟比我们多,她去见律师,律师给她香烟,她往胸罩里一塞,哪个所长敢搜查,再说那些劳动犯,外面朋友送进来的香烟被他们搜查出来没上交的,都偷偷的拿去孝敬女犯了,不过前提是女犯要漂亮,以前1号监的女犯那就算了,没看见阿丽一调过来,劳动犯往1号监跑的勤了吗?”

    老端的话让我心头泛起一丝无名的酸意,这帮该死的劳动犯,真难想象我们刚才抽的香烟就有可能是通过阿丽的胸罩带进来的,一时让我浮想联翩。阿丽的到来,让我灰暗的看守所生活出现了一丝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