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辞愣住了,那些往事,她是如何知道的?
“云锦山,一个姑娘说的。我猜,她那位天庭的朋友,就是孟宁罢。”怜苑瞥了一眼鲜血里的孟宁,狠狠的瞪住单无念,“我现在还不想拆穿你,别逼我”
单无念耸耸肩,“我的身世在升为君时想必各位就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何来的拆穿?”
“你以为以一个死去的人的身份,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么?薛时对你倒是上心的很。”怜苑也不再歇斯底里,倒是格外冷静。
良久,洛安阳才缓缓开口,“不管是什么,召集百臣,去大殿。”
几人走了。
天牢依旧变得安安静静。
只有那个女人,她站在牢房门口,望着那个墨绿色衣服,眼眶湿润。
几百年了,终于,她见到怜宛了。
冥冥之中,怜宛觉得身后有人看她,她猛的回头,却碰不上一双眼睛。
如果,单无念晚来一步,那怜宛就会找到,怜雨尘。
几百年来,那一刻,她其实只和怜雨尘相隔一道门而已。
大殿内,这场闹剧也暂时停顿。
“宛宛,这次你鲁莽了,他会提高警惕。”祝辞轻声道,丝毫不介意怜宛得知了真相内心对自己的怨恨。
怜宛无所谓的笑着,“他能怎么?杀了我才好。”
在得知母亲的那段往事时,她就已经清醒的要命了,她不强求任何人,也不愿维系任何感情,只想知道,四君之战之后,贺楚去了哪里。
她一定要找到贺楚,为母亲,也为谷思报仇。
百臣恭恭敬敬站在大殿里,看着面红耳赤的几人,一脸苦恼。
“甚臣归来了么?”洛安阳避开怜宛和单无念的问题。
“在路上了。今晚便可到达天庭。”下面有人回话。
“若回来,必然第一时间来见我。”洛安阳正襟危坐。
几百年来,洛安阳就是四君里最德高望重的那一位。不仅仅是经历四君之战的原因,还更是因为祝辞和怜宛的支持。
他们需要一个清醒的人把持天庭,也需要一个知晓四君之战真相的人。
洛安阳是最佳人选。
谷昱微微低头,轻声道,“玄君,臣有一事想报。”
“讲。”
谷昱抬起头,看了眼单无念,道,“臣在云锦山云游时,碰上一位叫‘阿珊’的姑娘,她提起我母亲,我便与此人想交谈……”
她还未说完,洛安阳便挥了挥手,“这件事文君已经说过了,其他人先退下,谷臣留下。”
四君之战和贺楚的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天庭不能再出像韦君一样任何叛逆之人,也不能再探究贺楚所作所为。
“臣所言句句属实。”谷昱跪地。
她的话和怜宛听到的那些事,一模一样。
“只凭借那位姑娘一面之词,怎可定论?”洛安阳反问。
他当然是想要知道一个可以说服他,给单无念定罪的理由。
和怜宛一样,他也在等,等单无念犯下大错,便可以把他逐出四君之位。
谷昱拿出一些地契,“这些是我收集的薛时分给未君的地,字画什么的都在我那里。”
“……”单无念没说话。
这些东西定不了他的罪,但至少印证了薛时和他是有联系的。
“这些如何定罪?你怕不是文君请来的说客吧”孔任吊儿郎当的看着二人。
笑话。
就这么怀疑单无念,得先看看他同不同意。
“你到底收了他多少好处?”怜宛一个白眼。
眼看又要打起来,洛安阳急忙制止,“好了,你们两个现在成何体统,都回去吧。”
……
文殿里。
祝辞和怜宛面对面,谁都没说话。
“别苦恼了,会有结果的。会还你母亲一个公道。”祝辞安慰道。
可怜苑怎么听得进去,“你怎么认识的贺楚?她还活着对不对?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怜苑宛如一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样子,太较真了。
祝辞叹了口气,“我是做君的时候,和贺楚共事过一段时间,也就短短几十年。”
“她与你母亲,与我,与谷思,都是朋友。后来的事,谷思死的时候,你也在。可你母亲,我也一直在找她。”
怜宛愣愣的,眼神涣散。
然后百臣皆知,那晚怜宛发了好大的脾气,把文殿摔了个稀巴烂,跑到云锦山去了。
祝辞没追上去。
倒是去了玄殿。
洛安阳看着这位稀客,笑道,“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啊?和小怜宛吵架了?”
祝辞一脸委屈,点了点头,“嗯。”
“我去!你什么时候委屈过啊!你还是那位高岭之花吗哈哈哈哈”洛安阳拍着大腿笑,还是给他倒了杯茶,“细讲细讲。”
……
云锦山。
怜宛坐在两个铜像中间,眯着眼睛。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甚臣要回来了。
下一秒,门外传来落叶被踩到的声音。
“好了,进来吧。”怜宛眼都不睁,挥了挥手。
门外那人似乎有些尴尬,磨磨蹭蹭到她身边去,“文,文君……”
“甚雯啊,大半夜的你来这里做什么啊?”怜宛睁开双眼,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来,更像是故意在这里等着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