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雯扭扭捏捏的递过去一个袋子,小心翼翼开口,“这里面都是未君贿赂我的东西……还有一封信,这下可以给他定罪了吧?”
“你倒是聪明,为什么选择揭穿他?”怜宛走下来,笑眯眯的站到她面前。
甚雯索性把一切都讲了,“还记得之前在这里上吊那次,就是他出的主意,他说要让我混到文殿里去监视你。”
“我父亲也说了,他说等他回来,就和未君一起推翻玄君,故君,文君,让我做帝女。”
“我其实并不想的,四君之战我也听说过的,很惨重的,就像孟宁,失败了的话,我的下场只会比她惨。”
“没办法嘛,我就先混上去了。然后我还听说了贺君的事,就觉得现在的安定实在是不容易,我不想造反……”
怜宛看着眼神真挚的甚雯,笑的灿烂,“你很聪明,也很识时务。”
甚雯被夸奖了,高兴的眉眼弯弯。
“我还想今天就揭穿你呢。”
“嗯……?”甚雯一脸懵逼。
“你还真当我一天就闲逛,啥事儿不干啊?”怜宛轻轻敲了她的头,“走吧,我们回去。”
“啊?我都差点背叛你了,你怎么还要带我回去?”甚雯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心大。
怜宛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那不也是差点儿吗?没背叛就行。”
下一秒,怜宛自己踮着脚出去了。
似乎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与此同时。
天牢。
门开后,走进来的人穿着一身黑色衣服,隔着牢门,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女人。
“你竟然没死。”他弯唇,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女人。
怜雨尘皱了皱眉,一脸疑惑。
此人面生,但她知道,这是薛时的儿子。
薛时的模样她记得清清楚楚。
单无念挥挥手,她的嗓子便能说话了。
“我还得唤你一声,前辈。”单无念打开牢门,与她距离不过一米。
怜雨尘张了张嘴,才道,“受不起。”
“我说怜宛那个冷清的性子跟谁学的,原来是和她的母亲一模一样。”单无念嘲笑的口吻让怜雨尘听了很不舒服。
“想必今日你也见了,在那个湖中央,她多失态啊。”单无念笑的眉毛飞扬,“文君不该是她这样的。”
“你敢动她!”怜雨尘厉声呵斥。
单无念笑着慢慢靠近她,“我不动她,我只想杀了你。”
单无念猛的掐上她的脖子,一点点用力。
再也不会有人阻拦他的复仇大业了,他要一步步摧毁怜宛最怜爱的,夺走她最珍惜的,然后让她生不如死,如同单无念的父亲一样,死的那样凄惨。
想着,他脸上猖狂的笑已经藏不住。而对面的怜雨尘几乎晕厥。
只是一瞬,单无念被一道力狠狠劈开。而怜雨尘落入一个温暖怀抱里。
“母亲……”她的声音颤抖,第二个字出口时已经落泪。
单无念捂着胳膊上被划出的伤,冷笑道,“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省得我去找了!”
他要动手,怜宛自然奉陪到底,她还要跟他把账一笔笔的算清楚了。
“带我母亲走。”怜苑将怜雨尘推到甚雯那边,还渡了一部分法力给甚雯。
甚雯只觉得惊讶,她竟不怕自己拿着怜雨尘来要挟她。
“都别想走——”单无念大喊道,拦在甚雯的去处。
怜苑冷笑一声,甩袖上前一掌劈到单无念身上,“你的对手是我!”
受了伤的单无念几乎是更兴奋了,狂笑着甩手扔出自己的法器。
薛时死的时候留给了他一柄长剑,血肉滋养几百年,只认单无念一个主人。这也是薛时下的一步大棋。
只要单无念成为天庭独尊,必然会找到机会复活薛时。薛时把自己的命赌在儿子身上。
长剑飞舞,只见残影。
甚雯扶着怜雨尘不敢轻举妄动。
“滚开!”怜苑甩袖遮挡长剑,一个转身将剑踢向单无念的方向,她用了十足力气,即使单无念能避开也得受伤。
下一刻一柄剑飞来挡住了被怜苑踢过来的剑,反弹到怜苑眼前,只差一厘,就足够刺穿她的眼睛。
剑恰到好处停在怜苑眼前。
天牢里进了别的人。
这个人的法力远在怜苑之上,甚至能在怜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进来。
如果这个人是单无念的同伙,那怜苑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必败无疑。
她心中已然有了猜想。
“怎么这样热闹。吵的我都不得安宁。”一阵空灵女声传来,透着慵懒和随性。
几人齐刷刷看向门口的那人,无一不愣住。
怜苑只觉得浑身怒气都要溢出来,无法遏制。
“贺楚?!”怜雨尘满脸震惊,怎么会,贺楚怎么还会出现?
她不是自诩归隐,不是已经有了那份高高在上的名誉了吗?
为什么会在现在出现?
甚雯扶着怜雨尘,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愣。原来传说中的天庭第一位君贺楚是真的存在。
“当年是祝辞极力保你,我才放过你。如今这样的局面,你是必死无疑了。”贺楚悠悠看向怜雨尘,轻轻挥手就将怜苑面前的剑碾碎。
单无念眼睁睁看着父亲的剑被摧毁,整个人又气又急,但又不敢发作。
“你敢!”得了自由的怜苑冲到怜雨尘身前,直面贺楚,被她强大的法力压制的瞬间,怜苑只觉得手遏制不住的发抖。
天牢里发生这样大的法力波动,洛安阳和祝辞必然会知晓,此时应该在来的路上。
怜苑只期望他们能来的不太晚。
不要害的这里死一片人。
贺楚身穿一身白衣,长发散在腰间,执剑向怜苑,勾起一丝嘴角,“感觉上次有人这么跟我说话已经是几千年前了。”
“小丫头片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谈笑间她的剑已经抵在怜苑脖间,只要稍稍用力她就会死。
怜苑不是没有反抗,只是被那股强大的力量压制的无法动弹。
她从前想过天庭第一君的实力有很强,但没想到这样的强悍,无人能敌。
“贺楚,只要杀一个我,就能保她们平安吧?”怜雨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怜苑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
不要。
她才刚刚找到母亲。
不要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
贺楚歪了歪头,笑道,“为什么要我杀你呢,我要你自己死。”
是啊。贺楚就是这样的人。
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高高在上自诩清高的天庭第一君,就是这样的做派。
怜雨尘微微点头,“好,我会答应你。但我要亲眼看着她们出去。”
即使出了天牢,她们也不一定能活着打败单无念。但只要贺楚不插手,怜苑或许还会有一条命。
贺楚几乎是瞬间收起了剑,言外之意就是同意她的话。
能动的瞬间,甚雯就去拽上怜苑要走。即使知道自己拽不动她。她也不会走。
“何人在此放肆啊——”
一道男音自天牢外传来。
是洛安阳。
怎么只有他来?祝辞呢?
怜苑瞪大了眼,但想到民间所传祝辞和贺楚是好友,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是啊。
是好友。因为是好友所以不能出现。
如此看来,祝辞和这位贺楚的关系还真是不一般。那自己这么多年来和祝辞的日日夜夜,都是一个笑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