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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如火如荼

    说起金瓶梅这部奇书,其实刘寒中学时就偷偷读过,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禁书越想去看,而中学时候的刘寒正是如此,可那时候看金瓶梅几乎全是奔着里头的刺激章节看,而且每每都是躲到无人的角落偷偷看。

    以至于到了大学时期,这本书已经可以随意在图书馆或者书店购买到,刘寒就认真的又看了一遍,看完后刘寒曾唏嘘,金瓶梅本是一本艺术性不亚于四大名著的书,但却因区区一点黄色为大众误解几百年,其实金瓶梅里真正带色的占比不到百分之五,与红楼梦所描绘的统治特权阶级的腐朽生活不同,金瓶梅实际描绘的是底层百姓的芸芸众生,一个是象牙塔,一个是众生相,然而从那时起刘寒就明白象牙塔是假的,只有芸芸众生是真实的。

    刘寒把金瓶梅郑重其事的放到书架上,他突然想起这本书貌似就是明末万历左右成书的,也不知作者现在还在不在,如果还活着的话估摸着也五六十岁了,刘寒真想找到这位老司机畅谈人生。

    将所有的书籍全都摆放好足足花费了刘寒半个时辰,这时寇湄儿许是将饭菜都做好了,亲自喊他去吃饭,寇湄儿一进书房就怔了一下。

    “夫君,这些都是什么书?怎的装订的如此特别?而且这些书都好多错别字。”寇湄儿大致扫了一遍那些书十分疑惑的道。

    也难怪寇湄儿疑惑,刘寒带的这些书都是从现代带回来的,不仅用的是简体字,而且跟古代的装订风格也是大相径庭,不过即便古代繁体字中有不少字压根就没更改,以至于寇湄儿基本能认出一半左右,只是这在她的观念里也已经足够离谱,这么多的错字竟然还能成书。

    “这些啊,都是宝贝,日后咱们的日子能不能过的更好,全靠这些书了。”刘寒伸了伸懒腰笑道。

    “真的吗?可是好多错字呀,你瞧这个,《新赤脚X生手册》,陕西XX大X出版社,只这一行字就有四五个错字。”寇湄儿指着新赤脚医生手册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那本书道。

    “这可不是错字,只是简化好的字,你没发现这上面的字比如今咱们用到的字书写方便多了吗?哦,这本书你倒是可以好好研究研究,兴许以后就能叫你寇大夫了。”刘寒打趣道。

    “好呀!这竟是本医书吗?可为什么要交赤脚,好难听。”寇湄儿一见竟是本医书顿时来了兴致,再加上这阵子刘寒不在时,她一个人在家确实无事可做,便拿出那本书翻开看看。

    “走吧,先去吃饭,吃完饭你慢慢看。”刘寒早就饿了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寇湄儿出了门。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邻水城内一如往常的忙乱,郭秀清每天除了操练新兵,还要从三千士兵中为刘寒遴选符合要求的狙击手,李丰和与郭宝坤则在邻水城贴满了布告寻找各类工匠中的精英,听冯英那小子说,李丰和为了找到真正有能耐的匠人,甚至都跑到了大竹县和临近的其他县城去,而且布告上开的月钱很高,甚至按照刘寒得有原话,将上不封顶也写了上去。

    这算是邻水城近来的奇闻,毕竟明末的匠人虽然比种地的百姓活的好些,毕竟是手艺人,但也只是勉强糊口而已,匠户地位底下平日里就是连种地的百姓也瞧不起,如今却受到了邻水城大人物的隆重招募,这造成的结果是一时间邻水城各类匠人聚集,不少竟都是从附近其他县城赶来应聘的,由于匠人技艺的甄别很麻烦,李丰和与郭宝坤是从早忙到晚,以前是李丰和自己倒头就睡,现在郭宝坤也活成了李丰和的样子。

    反倒是甩手掌柜刘寒,这两天过的十分舒坦,他每天早上起来在寇湄儿的服侍下穿衣洗漱吃饭,而后去军营里溜达一圈,看看郭秀清操练士兵,偶尔指点一二,接受新兵老兵的仰望,下午则去新县衙看李丰和断案,还别说,县令断案与他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完全不同,大多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刘寒看了好几天也没发现李丰和打了谁板子的,几乎就是当的调解员。

    从县衙溜达回来,如果没事的话刘寒就溜达回家,琢磨他的那些枪械,八支步枪两支手枪都被他用猪油擦的油光铮亮,刘寒知道这些小作坊的枪质量本就不太好,所以保养更加重要。

    至于这些枪的分配,两支手枪属于方便携带的神器,在一定程度上比步枪能发挥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作用,而且这里两支手枪都是正宗的军工厂货,质量极佳,所以刘寒打算自己留下。

    八支步枪里,卡勒尔的那把品相最好,刘寒也打算留给自己,另外七把质量参差不齐,算是刘寒给未来的狙击手们准备的练习用枪,因为根据刘寒的计划,练枪肯定是第一步,这些枪虽然可能撑不了多久,但总归能撑到把子弹消耗完,毕竟八支步枪,只有两百九十发子弹。

    而少的那一颗,是昨天刘寒实在手痒,就用卡勒尔的那把步枪来了一发,由于是第一次打枪,刘寒虽然学着看过的军旅片中士兵的持枪姿势,但不轻的后坐力还是磕到了刘寒的肩膀。

    除此之外,由于枪声实在太大,引得府宅内的护卫仆人都吓了一跳,林登万更是第一次违反规矩腾腾腾的进了刘寒的后院去查看情况,发现刘寒没事后才跪下请罪。

    说实话,AK这枪虽然大名鼎鼎,但实际使用的感觉却很不好,首先是后坐力很大,这就导致无法连发的精确射击,其次是枪声,我尼玛,刘寒开了枪后自己都吓了一跳,再加上明末这时代没有工业噪声,以至于枪声都能传到城外的村庄里去。

    这时刘寒才意识到后世调侃的去找黑叔叔学一学AK压枪的梗,想用这玩意儿搞狙击,估摸着不太好使,而且在没有瞄准镜的情况下,距离肯定也不能太远,枪声这么大,狙击手本身就会陷入危险中,能用,但是有点费狙击手。

    但不论如何,这些枪刘寒肯定要用来组建特殊作战小队的,至于是用于狙击还是用于突袭,看实际情况而定。

    腊月初八这天,刘寒再次来到军营里,以往刘寒都是穿着常服瞎溜达,但这次却身着一身防刺服,天气虽然很冷,但刘寒一旦进入状态就变得很认真,因为今天是特战小队作训的第一天,而刘寒就是第一教官,当然,这是他自封的。

    跟在刘寒身后的林登万也是穿着防刺服,只是作为刘寒的首席跟班、侍卫官,林登万此时却没刘寒那么英姿飒爽,因为他身上挂满了AK,足足有八支。

    对于这些铁家伙林登万是最有发言权的,因为他亲眼看到刘寒一枪就将盔甲打穿,不止如此,还将挂盔甲的树干打出了一个洞洞,天可怜见,那套盔甲还是黄鹞子之前视若珍宝的宝贝,倘若得知被刘寒随手一枪报废后不知道会是什么感想。

    不过对于这枪的威力林登万却是大吃一惊,军械库里的火绳鸟铳他不仅见识过,还自己使用过,那铅制弹丸击穿普通士兵的布甲没问题,却根本不足以击穿高级将领穿的优质盔甲,尤其刘寒击中的位置还是整副盔甲最厚实的胸甲,后来林登万拿着个匕首在树洞洞里好一阵挖,才最终将子弹取出,足足挖了两寸深。

    再加上刘寒本身无与伦比的身体强度,于是林登万对刘寒更加敬畏,他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人能抵挡得住刘寒,不论是远攻还是近战,林登万虽然总被人说木讷,但他个人觉得自己其实很幸运,因为他有幸成了刘寒的部下。

    “从今天起,你们跟着我训练,呐,就是用那些枪,对,就是枪,不是铳,军械库里的那些鸟枪才叫铳,倘若你们谁能练好这玩意儿,军饷翻倍是最低的奖赏。”刘寒看着站作一排的十个士兵道。

    这些士兵里有大半是之前的老兵,也有两三个是新人,而老兵里年龄最小的却是冯英,本来冯英作为侍候官和情报官,是不必每日都去军营训练的,但这小子却也去做了测试,而且测试结果冯英的视力竟然是所有遴选出来的人中最好的,这让郭秀清和刘寒都挺惊讶。

    当然冯英虽然年纪小,性格却很沉稳,毫不意外的被纳入了这支小队,不过对于刘寒来说,他还是觉得冯英干好本职工作就挺好,招呼他过来无非是等同于进修。

    那几个士兵果然很沉稳,以至于刘寒说过一番话后竟然没有一个答话的,搞的刘寒自己还有点小尴尬。

    “今日咱们先从枪的原理构造以及使用方法开始讲起,天儿冷,咱们去屋子里说吧。”风呼呼的刮着,刘寒打了个寒蝉还是不打算继续装十三。

    他这讲师其实也是个半吊子,首先他从后世的吃鸡游戏里只是能简单知道这枪的使用方法,譬如怎么装弹、怎么下保险、拉栓开枪等等,而且游戏毕竟是游戏,与实际的枪械还是大有不同的。

    好在是程皓带过来的不少枪械类书籍里都有详细分析各类枪械优缺点以及各项技术参数,这其中当然也有AK枪族这等重头戏,刘寒也算是比葫芦画瓢了。

    由于子弹仅有二百九十发,金贵的只能数着子弹过日子,刘寒自然不可能第一天就让这些新兵蛋子打枪,对于刘寒来说,没见过现代枪械的,就是新兵蛋子。

    他的想法是,首先让这些士兵了解枪,构造、使用方法、瞄准技巧,有了基本了解后,便是学会拆装,枪械拆装对于每个士兵都很重要,因为在战场上如果枪械出了故障却不会修,等待他的只能是死亡。

    就这样足足三天时间,在刘寒的手把手教学下,十个士兵精挑细选的士兵都得到了刘寒的赞许,三千士兵里挑十个人,还真不是盖的,这些士兵不论是单兵素质还是性格韧性,都相当的优秀。

    从第四天起,刘寒每天会拿出二十发子弹来,每个士兵只有两发的机会,靶子定在五十米的距离,靶子是用木头制作的,如同后世一样画了圆环,而圆环中心被刘寒用口红画了个圆点。

    没人每天打两发子弹,这在后世看来肯定很搞笑,但那是因为后世都是一人一把枪,而且大多都是士兵自己练自己的,可刘寒这里却不同,虽然没人只有两发子弹,但刘寒却是一对一。

    这么说也不太对,是一个士兵打完一枪,而后根据打靶成绩,让这个士兵谈感受和经验,之后刘寒再作总结,而全程另外的九个士兵都在仔细听着。

    之后就是下一个士兵打枪,这等同于一发子弹用出了二十发的效果来,刘寒对此表示很满意,因为第一天就有两个士兵打中了靶子,虽然刘寒觉得他们可能是蒙的,毕竟五十米的距离可不算近,刘寒自己放了两枪,一枪都没打中,他连靶子都看不太清。

    然而到了第二天,打中靶子的竟然有了三个,其中两个仍旧是昨天的那两个士兵,这说明这两个士兵并不是蒙的,而是确实有天赋,而新增的一个竟然是冯英那小子,至于刘寒,他的子弹飞到了哪儿他自己也不清楚。

    天赋这东西,有时候刘寒都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得天独厚,刘寒觉得自己就是那种没有天赋的人,当程序猿没天赋,当网络写手也没天赋,打个枪更是没天赋,可他一点都不气馁,因为这些有天赋的人,都得接受他的统御。

    除了练枪的事情外,这两天李丰和招募的教书先生和工匠团队也相继完成,教士兵们识字这事儿刚一传到军营全体士兵耳中,还掀起了一阵议论,不少士兵对读书识字完全没有兴趣,不过刘寒对此事的态度是全凭自愿,即便如此,三百多个十人长以上的各级将领仍旧有一百多个加入了识字启蒙培训班,其中军营首席训导郭秀清同志就是第一个报名的。

    这段时间,在李丰和和郭宝坤的全力操盘下,共招募到各类工匠三十二人,这其中有八个人拿到了每个月十两银子的月钱,这月钱即便放在工匠待遇最好的明初也算是极高的薪水了。

    这八个人除了技艺精湛以外,还有三个曾经是朝廷神机营的火器匠人,除了本身身怀绝技以外,高薪水的条件就是签订文书,他们负责的并不是打制火器,而是将所掌握的技艺以及目前朝廷的火器使用情况教授给学徒,他们只是老师,而非做工的匠人。

    李丰和共计招募到两百个工匠学徒,都是十二到十八岁的年纪,这些学徒都没有月钱,但却管吃住,这是刘寒要求的,全部发放月钱和饷银他也吃不消,不过只管吃住这一条已经足够吸引人,尤其是连饭都吃不饱的底层百姓。

    刘寒专门在军营的角落了安置了这些少年,相比于那些拿着高薪水的老师傅,这些少年才是刘寒最看重的未来。

    上午练枪,下午刘寒则每天都去旁听,除了听一听这些老师傅讲目前火器的情况、种类以及威力等等的知识外,刘寒偶尔也提出自己的见解,同时也观察下这些老师傅是否真的是倾囊相授,毕竟古代技艺传承讲究的很,没想到还真发现了其中一个拿着高薪水的家伙藏私,最终被刘寒毫不犹豫的解雇。

    有了前车之鉴,其余的老师傅自然不敢再藏私,毕竟在刘寒这里一个月不仅包吃住,挣到的银子也是他们平日的好几倍,兵荒马乱的年月里,谁还在乎是不是有人抢他们饭碗,先过好当下才是最紧要,当然这些人都清楚刘寒的身份,而邻水城的百姓再拥戴刘寒,也洗不脱刘寒流寇的身份,流寇是什么人,那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是以威逼利诱之下,每个老匠人每天都在认真的教授知识。

    而那些学徒也都很认真的听课学习,这其中一点是不想失去免费的吃喝,而另一点是刘寒有一次跟他们说,只要学成月钱待遇将比士兵要高一倍,而且不必再去外面谋生,直接城内留任。

    邻水城的士兵军饷稳定而且也不低,这一点从招募新兵时的盛况就可以看出,包吃住暂且不提,学成后待遇比士兵还提高一倍,这才是这些少年人如此努力认真的动力,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谁不想有个光明的未来呢?

    邻水城内如火如荼,操练的操练,学习的学习,刘寒每天都在忙乱的充实中度过。

    而唯一让刘寒逐渐有些发愁的,是银子的来源,诚如李丰和所言,城内的收支本来堪堪平衡略有赤字,如今又招募了那么多工匠,而且还都是高薪俸,按照李丰和的话来讲,一个月后,他就不得不用粮食来支配所有人的月钱了。

    可在刘寒心中,粮食确实比银子更金贵的东西,因为灾荒年代有银子并不一定能换来粮食,为此刘寒不止一次给南京城的吴良写信,可过了这么些天了一直都没什么消息,这让刘寒很是纳闷。

    这天刘寒正在课堂上听老师傅讲鸟铳的使用方法,一个亲卫却突然悄摸的走到他身前嘀咕了两句,随后从身上摸出了两封信来。

    刘寒打开看了看,一封是吴良的,心道发哥终于给回了信,而另一封却让刘寒很是惊讶。

    而这封信竟然是来自李定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