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左一目早早起身,在村子里漫步,一则观察阵法,二则寻找适合建造住所的地方。
炼制法器耗时很长,哪怕是一件普通的法器,短则个月,长则年。况且左一目,至少还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炼气一炼。
正常,法力境界才是修士炼制法器的最佳境界,而法力境界以下则有些吃力不讨好,虽然可以炼制,但费时费力,也出不了精品。
左一目所修炼的《阴山经》倒是有些不同,一炼结束就已经有了法力的一丝特性,炼制起来并不费时也费力,只是相对正常法力境界炼制的,效果要弱一些。
村子并不大,区区百十来户人家而已,除了村子周围稀稀拉拉种着十几棵白杨柳树之外,放眼望去,村外尽是一些不高的山丘和田地。
再往远处看去,周围几十里开外,亦有炊烟袅袅,想必那就是其他的村落。
许久后,左一目找了一处离村庄十几里的土丘。这山丘并不高,甚至不足百米,山上稀稀拉拉地长着一些灌木,只有山顶长着一棵大柳树,好似被雷劈倒,折了半截,树干处一片焦糊,底下又长出了绿色的新芽。
左一目上前查看,不禁一阵惋惜,这雷击木本是上好的炼器材料,只可惜这截木头风吹日晒又生新芽,里面的雷霆之力已经溃散,不足以成器了。
观察了一圈,他在山顶找到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自言自语道:“就这里吧。”
他至少要在这里居住半年以上,这里很适合修建一处房子。
铲掉上面的草,又把里面的石子捡出来,把地面整平,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就返回了村庄,看看能否请一些人手帮忙。
一到村口外,左一目便瞧见,一个身着金佩、身材微胖的青年,手里搓着一把灵谷,眉头微皱。
矮沟村的一群男女老少,正在一旁心怀忐忑的静候着。
最后只听到那青年道:“十三文五厘,不能再多了。”
“唉!今年的价钱怎么又少了这么多?”田伯身为村长,听闻价钱又降了,面色凝重,上前问道,“王少爷,去年不都是十五文吗?”
那姓王的乡绅少爷,背着手,轻撇嘴角道:“今年你们这米,质量可比不得从前,而且今年是个大丰收年。不仅你们村子丰收,其他村子亦是如此,这米多了,自然就不值价了。你若觉得少,大可让它们烂在谷仓里。”说完,转身便欲离开。
见收粮的少爷要走,其他村民纷纷将目光投向村长。
“田伯,王少爷说的不无道理,要不咱们就卖了吧。”
“是啊,阿爹,少点总比烂在谷仓里强。”田伯的儿子也急忙相劝。
见村民们都急了,田伯急忙跑过去,拦住要走的王少爷道:“王少爷别走啊,咱们有事好商量。十三文五厘实在太少了,要不你再涨五厘,您看十四文如何?”
“十三文五厘,呵呵!那是刚才的价钱,现在就十三文,多一厘我都不要了。”
王少爷抽回衣袖,拿着折扇在手上轻轻的敲着,脸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田伯脸色愁苦,犹豫良久,最终只能咬着牙点了点头。
左一目立在不远处,听闻此言微微皱眉,这样的米十三文一斤的确太少了。
但仔细一想,这也只是稍微蕴含了一丝灵气的米,尚算不得灵物,十三文一斤,价格虽低,但也算合理。
毕竟这地处偏僻,山村并无渠道,村里的百姓也不认识什么权贵,哪怕东西再好,卖不出去也是徒劳。
可谁知下一刻,只见那王家少爷取出算盘,在手中噼里啪啦地拨打着,口中念念有词道:“总计九千九百七十二石,每石十三文……总计一百二十九贯,六百三十六文。本地村庄共计一百零八户,每户国税收取一百文,共计十贯八百文。这钱呢,我顺便替你们交了,至于那一百多文的零头,我就给你们抹去了。莫说本少爷我…不仁义。”
“钱管家,去车上把箱子里的钱拿过来,给大伙们分一分。”
身旁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连连点头,跑到那辆马车里吩咐几个下人端出一箱铜钱。王少爷从箱子里数出一百零九串钱,交到村长田伯手中,至于他如何分发,那便是他的事了。
最后,他还一脸理所当然道:“你们看,这钱我也给你们发了,这粮食你们是否也该帮我装到车上了?”
矮沟村每家每户都分到了一贯钱,脸上难掩喜悦与满足。
听到王少爷吩咐,立马点头,笑着回:“自然,自然。”
说完,村民们便将钱财交予自家婆娘,至于多出的那一贯,则交由田伯保管,待到谁家有困难,便拿出来应急。
接着农家汉子们扛起麻袋,一股脑儿地往马车上装。
旁边的王家少爷满脸的鄙夷之色,似乎在嘲讽村民们的愚昧,仅凭一点小小的手段,就让他们乖乖地将灵米低价卖给他。
“且慢!”
左一目行至马车前,拦住众人。
王少爷见他面目骇人,身背长刀,心里不禁发怵,但表面依然有恃无恐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来此处捣乱。”
左一目默然,并未回应。
田伯见王少爷脸色大变,唯恐他反悔收回钱财,赶忙上前小声道,“小伙子,别为我们打抱不平,这价格…也算合理了。”
“合理?蕴含灵气之米十三文一石,如此低廉的价格,我一两银子一石全部买下。”
田伯脸色骤变:“一两一石?小伙子莫开玩笑,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王少爷忽然冷笑:“一两银子一石,这么多米价值几近万两。且不说你所言是否属实,就算是真的,这么多银子,你又从何而出?”
左一目并未回答,拿出百宝囊将里面的金子倾泻而下。
顿时,王少爷脊背发凉。
竟然是个仙人!
不过,谁还不是一个仙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