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骄纵的，张起灵知道。
面对如今这样温顺的月珞，张起灵心里说不出来的慌乱。
“你还记得多少？”
“我并未真正忘记什么，慢慢的，我都会想起来的。多等我一会儿，好吗？”
张起灵没说话，缓了好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
“走吧，再走走，人间可有意思了，四处都是烟火气，我好喜欢。”
张起灵看着月珞走在自己前面的背影，脑中想起了当初小姑娘说的话。
—张起灵，这人间要不是因为有你，我是断断不会喜欢上的。
—这人间满是贪得无厌之人，若不是你在我身边，我才不愿意出来呢。
—一群凡夫俗子，张起灵，我不喜欢这些人。
“你在想什么？”
月珞见张起灵没有跟上来，折回去，看着他在原地愣住的样子。
他抬眼，对上月珞的眼睛。
那是一双格外温柔的眸子，干净澄澈，没有一丝世间杂碎的情绪。
那本是一双看上去很完美的眼睛，可是却让眼前的张起灵看着很虚假。
她温柔贤淑的像是闺中未出阁的姑娘。
“阿瑾。”
张起灵再次开口，月珞却皱了眉，疑惑道：“为何今夜，你总是叫着我的名字？”
张起灵没说话，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
“你不喜欢我这个样子吗？”月珞低头看了看自己，觉得自己现在并无不妥。
“我温柔大气，知性理智，尊重世上之人所有褒贬不一的言谈，我这般的好。你为何还要用这样的眼神的看着我？你到底在透过我，看着谁？”
曾几何时，张起灵也曾这样问过月珞。
“你。”
他简简单单一个字，却是让月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曾经的我那样的坏，你为何执意要从前。”
“我爱你的千疮百孔。”张起灵说出此话时，月珞眉头间的不喜被换了下来，变成了震惊，无措，意外，多种情绪交织其中。
“直到生命的尽头。”
这是……情话……
月珞突然反应过来，看着张起灵的眼睛。
他目光炽热，看得月珞脸有些烫，她闪躲着目光，想要逃离，被张起灵一把握住了手腕。
“张起灵，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她并未说她想要静多久，张起灵便也放着，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直到回到家，她在即将关上自己卧室门的时候，才抬眼看了一眼张起灵。
“你的房间里有换洗的衣服，我已经帮你整理过了。早点睡吧。”
说完，月珞干净利落的关上了房门，徒留下张起灵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若是以前，她应是会粘着他的吧。
——张起灵，我困了，你陪我睡好不好？
——张起灵，我不想和你分开。
——张起灵！你若是把我丢下，我真的会一直恨你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月珞并没有张起灵那样的烦恼，只是熟练的将床头上的那个娃娃抱入怀里睡觉。
她睡意浅，只有抱着这个娃娃才能睡得安生。
半夜，她又做梦了，梦里，她回到了巴乃，她拿着手上的娃娃去找张起灵帮她的娃娃缝衣服。
他那样的笨手笨脚，怎么可能会女红呢？
这样想，月珞的嘴角出现一丝笑容。
直到她察觉到身后有人，立刻从梦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