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到底怎么了。”
“让我们进去吧,我要看望母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娘,您千万不要有事。”
一群人吵吵嚷嚷,站在门外说什么的有。
每个人的表情不一,有表面嘶吼,脸上却丝毫不见伤心之色。
有真正伤心,眼中泪花闪动,强自忍住闯进去。
最靠近门前一男子,一把拉住声嘶力竭的那名男子,
“你少假惺惺的,我阿娘要是出事,你们这帮庶子都给我滚出高家。”
被扯住的这名男子也不反抗,顺势倒在地上,哭唧唧道,
“大兄,我也是为母亲担忧,你怎么会这样误会我,父亲已经够伤心了,你要为他着想啊。”
李承乾停下脚步,看着乱糟糟的一幕,
这话咋这么拱火呢,谁听见能忍住啊。
高伯见状,立马解释起来,
“公子,倒在地上的是老爷第二子,庶出,从小他娘就去了,是夫人扶养长大。”
“哦,那要打人的是谁?”
“是老爷的嫡长子,自小由夫人养大。”
李承乾没有再问,高伯也没有再说,
继续说下去,那就是后宅的那些阴私事,可不能和外人说。
李承乾静静站着,看戏。
魏征却是看着李承乾,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太子为一国之根本,却对这些后宅琐事感兴趣,着实不对,回去我定要写一道奏疏,谏言陛下,以正此歪风邪气。”
李承乾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回头一看,
魏征正直勾勾的看着他,皱了皱眉头,不知这老头是不是犯病了。
与此同时,一对一已经演变成群殴,
“大兄,二兄他也是忧思过度,你可不能在向以前一样犯浑。”
“照我说,母亲就是大兄气的,这才病倒了。”
这些声援高家二子的,都是庶出一脉。
高家嫡子嫡女自然也不甘示弱,反而更加粗暴,
一女子一把扇了出去,
“哎呦,大姐打人了。”
“打的就是你,没脸的东西,贱婢就是贱婢,生出来的还是贱婢。”
从这里可以看出,嫡子嫡女对庶出是天然的看不起。
高家这些庶出的子女也不是省油的灯,两方吵得火热。
高沽在屋里实在坐不住,手中的茶盏摔下。
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你们这帮畜牲,我还没死呢,你们在干什么。”
“父亲,都是大兄…”
“你给我闭嘴,你母亲在里面生死未卜,一群不孝都是玩意,当初就该把你们喷在地上。”
李承乾脸色变得怪异,高沽说什么?
“喷,喷在地上!”
高沽发火,无人敢在说话,全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一群人跪下之后,高沽一眼就看见人群之后的高伯三人。
脸色由青变紫,由紫变红,
“殿…公子你怎么来这了。”
高沽三步并作两步,着急之下,还不知道踩了谁一脚。
“咳咳,我来看看,没想到你这里热闹的很。”
“让您污了眼睛。”
“无妨。”
魏征的声音幽幽传过来,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未齐,何谈治国,真是天下的笑柄。”
魏征是寒门子弟,一身荣辱全靠自己,家里也只有老妻一个,自然没有这些破事。
自然看不上这些妻妾成群,闹得家宅不宁的上等人。
高沽听完脸色又变了几变,最后露出一个笑容,
“说的是,说的是,当下一切以大局为重。”
“好了,让人都散了,本公子就是来看看夫人。”
“公子请。”
跪地的高家子女们,全都自觉让开一条道路,
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们的父亲可是冀州刺史,
在冀州这一州之地,还有谁能让他这样恭敬,甚至被当众嘲讽也不敢回嘴。
他们自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那名公子,又是什么身份?
难道是某个世家大族的嫡子。
几个胆大的,偷偷抬头看了几眼,根本认不得李承乾二人。
高沽的子女,在这冀州府城,自然是顶级的二代。
但是这种级别,还没有资格见李承乾。
莫说他们,就算高沽一州刺史,无诏也见不到太子。
刚才嘶吼的那名高家二子,眼神中带着炽热,紧紧盯着三人的背影。
李承乾随高沽走进来,穿过外屋,走进休息的内室。
一阵咀嚼声传入耳朵,
走近一看,一妇人背对着他们,正对着几盘肉菜,猛猛战斗。
这妇人干饭太过专注,没有听见几人的脚步声,
魏征瞪大眼睛,喉咙不住滚动,
乖乖,他和老妻加起来,也绝对吃不过这高夫人啊。
李承乾摸了摸肚子,怎么又饿了。
高沽有点尴尬,狠咳两声,
“殿下,我夫人就是胃口比较好,所以能是,吃一些。”
“能吃好啊,多吃就是身体好,倒是叨扰高夫人了。”
“是我们唐突了,打扰你们吃饭。”
那桌子上分明是两人的碗筷,说明高沽刚吃完没多久。
合着你们一家都在外面哭,你夫妻二人在这当干饭人。
高沽的夫人张氏吓了一跳,怎么来了好几个人。
“夫人,快见过太子殿下。”
“啊,太子殿下。”
张氏来不及擦嘴,一下跪倒,
“高张氏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高夫人,嗯。”
“这事也是权宜之计,倒是委屈了你,要多装几日。”
说完李承乾带着魏征走出,没有打扰高夫人继续干饭。
“府内的侍卫要布置的隐秘些,府外一切照旧就是,那妖僧定是诡诈之辈,小心为上。”
李承乾带着魏征离开了,高沽是个球,身材圆润,性情圆滑。
嗯,只能说,两种人睡不到一个被窝,不愧是高沽的妻子。
当夜,
李承乾还未睡,魏征走过来,
“朽木就是朽木,下一代也是朽木。”
“那高家二子送来拜帖,想见殿下一面,真是可笑。”
李承乾笑了两声,
“莫不是以为我能帮他夺嫡不成,此人心术不正,打回去。”
虽然这高家二子知道自己身份尊贵,但也不敢想自己是太子。
可能以为他是什么世家子弟,所以高沽才会对他恭敬。
不过,还是那句话
什么人都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