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府城,
酒楼吃饭的闲客,聊起这最近发生的事,全都是刺史夫人生了怪病,以衍生的各种版本。
“你们不晓得,有看过的人出来说,那刺史夫人面色铁青,四肢僵硬,口生獠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兄台细说,还有这样的事?”
“可不是,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冀州谁不知道。”
酒客们也不论真假,像听评书似的,很是兴起。
“这几天城内的僧道之流,那是越来越多,医师说药石难医,刺史已经在寻别的路子喽。”
别的路子,自然是牛鬼神蛇之类,作法驱邪,对僧侣可不就是专业对口,
酒楼外,不知不觉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声音传入酒楼,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楼内的酒客却丝毫不觉得寒冷,
反而就着八卦,喝着小酒,身体越来越热乎,
靠门处,一人穿着蓑衣,带着斗笠,
将一碗素面的铜钱放在桌上,悄悄的离开了酒楼,
没人看见他离开,也没人注意这还有一个人。
城楼的告示前,高府的下人站在城墙下,搂着胳膊,
“这该死的鬼天气,二少爷真会折腾人,让我在这里守着,他却在府里快活。”
想起自家二少爷高化新找的婢女,那身段,那脸蛋,
喉咙滚动,淫笑两声,心一下热乎起来,带动身体也热起来。
“施主,小僧想知道,这告示之事,若是能解决,该当如何?”
肖想被打断,高化派来的下人非常不爽,语气不善,
“自然是该怎样就怎样,这告示上不是写了,刺史大人的事,好处还用我多说?”
雨水从蓑衣上滑落,斗笠抬起,一张俊秀的脸露了出来,
“小僧号曰复起,或可一救刺史夫人。”
“你能救我们夫人?”
这门子一听瞬间露出笑容,这要是自己领的人把夫人治好,
二少爷还不得,不,二少爷算什么,
老爷还不得赏他很多钱财,到时候想找什么样的没有,还用惦记二少爷身边的桃红。
开心过后,又看着复起和尚那张年轻的脸,又起了疑惑之心,
试试总归没错,先去找二少爷,把人给他带去,
“你跟我来,我先带你去见我们少爷,要是你真能治好夫人的病,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复起跟在这门子身后,一道惊雷闪过,
映照在他白嫩的面皮上,显得有些诡异。
高府外,一间不大不小的宅院中,高化正躺在榻上,和一女子嬉戏打闹,
“我大哥那个没脑子的东西,她娘要是真的死了,谁还能帮他撑腰,到时我在赢得父亲的欢心。”
“往后,我就抬你做我的妾室,小心肝,快让我快活一下。”
“哎哟,少爷不要。”
咚咚咚的声音响起,门被敲响,
“谁,给我滚出去。”
“少爷,救治夫人的奇人找到了。”
听见这句话,高化一下坐起,
“真找到了?”
“等着。”
刚刚兴起的桃红面红耳赤,见到情郎要走,
“少爷,不要走。”
“心肝,乖乖等我回来。”
高化一边穿衣服,一边想着这件事,
人确实是他派去的,不过也只是做做样子,让父亲知道,他是一直关心母亲的。
这段时间来来回回不少人,全都铩羽而归,怎么还有人说自己行,
心中打定主意,决定先见一见,要是骗子之类的,休想好过。
高化从屋内出来,看着点头哈腰的门子,
“小狗儿,前头带路。”
高化被带到客堂,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只因这复起和尚,唇红齿白,生的一副好皮囊。
高化眼中淫邪之色一闪而过,快步向前,
“你就是复起小师傅,快快坐下,我只觉一见如故,当是缘分。”
复起坐了个礼,显得很是谦逊,
“施主客气,贫僧为夫人的病症而来,确实有缘法至此。”
复起正襟危坐,到真有一股高僧的气质,
谁知高化看见复起这种姿态,眼中的炽热更甚,
整个身子倾斜过去,竟然直接要拉起他的手,
狗儿看见自家少爷这个样子,暗暗唾了一口,先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还好,爹娘给了一副丑脸,没有被少爷惦记上。”
原来这高化,是有怪癖在身,男女皆可。
复起眼中阴冷之色快要崩出来,反手抓住高化的手腕,
嘎嘣一声,
“大师,大师快松手,我不敢了。”
“啊。”
一声惨叫声响起,复起才缓缓松开手,
“高公子,贫僧为救治高夫人而来,功德无量,你起此阴邪心思,就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吗?”
高化连滚带爬,远离之后露出羞怒之色,这和尚竟然敢拒绝他,
门外的狗儿听见叫声,还以为是交上了手,特意离的远了点。
“治病,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哪个不是为了我父亲的承诺赏赐,我才不信你能治好她。”
复起看着神色癫狂的高化,明白了过来,心中冷笑,倒是正中他的下怀,
如此,才方便控制啊。
“高公子只是庶子,贫僧要是能治好你母亲,那你的地位岂不是更加粗暴稳固。”
“怎么稳固,我只是个庶子,家产都是大兄的,除非他死。”
高化的情绪愈加激动,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也不知是手腕太疼,还是破了防线了,委屈一下蔓延出来。
“贫僧要是能成为刺史的幕僚,自有法子让刺史恶了那嫡子,你可明白?”
高化好似抓住救命稻草,这一次眼中是真的狂热,
“大师的意思,愿意帮我?”
复起嘴角微微扯动,从袖子中洒落一些白色粉末,
“让贫僧为你祈福,你且来。”
高化蹲伏在地上,好似被蛊惑一般,任由复起施为,
“得我大乘教真义,保尔等永世皆存。”
随着一声声呢喃声响起,高化眼神愈加迷离。
“高化愿意听大师所言。”
复起满意的一点头,这倒是意外之喜,
先将冀州刺史儿子归于我手,下一步也好施为。
门外的雨越来越大,谁也没有想到,大乘教的手就这样不知不觉,伸入刺史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