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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失复得

    谢晓瑛的心态,一下子分裂成无数的裂痕。顷刻间山崩地裂一般。五味杂陈的感觉,像鱼骨一样卡在喉咙里,上下不能,那种滋味真的是说不出口,只有谢晓瑛默默地吞咽着。

    “包里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吗?”曹华丽哽咽着,她站在光与黑暗的边缘,一只无形的手,把她拽入到无尽的黑暗深渊。

    “嗯!有一千块钱,更要命的还有身份证,钥匙,学费收据什么的……”她的抽泣声,将一段话拦腰分成好几截,绝望在里面被放大了好几倍。

    “呃,怎么会找不到呢?”曹华丽的回想溯着时光河流,逆流而上,,一幕幕的回忆碎片,像拼图一样,在她的脑海里努力地拼凑出,当时的情景来。

    一阵好久的缄默,她的眼珠子迸发出微微的亮光,在这阴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耀眼。突然,她的一声大声的嘶喊,将苦苦维持多时的缄默,撕得支离破碎。

    “喏!在那个高个子的脖子上呢!”

    曹华丽一边说出这让人心碎的一句话,一边捕捉到谢晓瑛那没有表情的表情。

    曹华丽轻轻地摇了摇头,谢晓瑛那瘫坐在床上的无助表情,还有那一天那一刻缄默到让人害怕的气息,深深地烙印在曹华丽的记忆里。

    她独一无二的十七岁的记忆里。

    曹华丽在脑海里,用心地搜寻着解决问题的方法,但谢晓瑛在一旁,像小孩子一样,无助到绝望的抽泣,让她也跟着烦燥起来。

    整个宿舍死一般地寂静,室友们没敢吱一句话,有多嘴的人,在快要让人窒息的空气里,捅开了一个口子。

    “怎么哭了?谁欺负你啦?”

    “一个男的!”悲伤让谢晓瑛开始变得语无伦次。

    “他怎么欺负你啦?你倒是说说呀!”室友狡黠地装起好人来。

    “他!拿走了我的所有钱!”谢晓瑛的话被眼泪浸泡得水肿起来。

    ……

    空气里氧气和二氧化碳混淆在一起,好比绝望和希望相互依存,让人坚强地活下去。

    曹华丽一个想法萌动,打开了紧闭着的窗户,窗外无边的田野上,一股呛人的农药味,闯入了这间蔓延着悲伤气息的女寝室!

    那种快要看到,死神在朝着自己微笑的感觉,就好像一只手伸到了胸膛偏左的位置,都快要把心掏出来了!

    只有吊在天花板上的风扇,还在不知疲倦地转动着,呼呼的声音,野兽般发了疯似的咆哮,像冬日里呼呼的北风,刮过无垠的原野一样,只留下孤寂的心,还在扑通扑通地颤动着。

    你听!你听!你听见了吗?

    那是青春的疼痛,梦想撕裂的声音!

    ……

    “怎么办?我包里还有一千块钱,更要命的还有身份证和钥匙!”谢晓瑛一股脑地瘫坐在床上,表情像瘫痪了一般。她怕这种情绪,会把负面的影响传递给曹华丽,连忙用被子遮住了脸庞。

    即使这样,曹华丽依然感觉到,一股热浪从谢晓瑛的身体上,像涟漪一样,一圈一圈地在透明的空气里扩散开去。

    “怎么办呢?华丽!”谢晓瑛在绝望里,嚎啕大哭,把氤氲着求救信号的目光,准确地投向了曹华丽。

    曹华丽两眼茫然,她使劲地摇了摇头:“没办法,我们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清楚他在哪个班,人海茫茫的,找他这是大海捞针,找不到的!”她想了想,又不情愿地从嘴巴里扭出这么一句,“只能便宜那小子了!”

    易立,当潮水涌上堤坝,当月光洒在花瓣,当你朝着虚幻的世界,一遍又一遍地呐喊,而侧起的耳朵里,收不到任何的回音……

    你会怎样?

    再准确一点来说,你的心情会怎样?

    我知道这样说,你可能会觉得我很矫情,但是,那一天,再怎么煽情的话,怎么也掩盖不了,我内心里的空虚。那种没有填满期待的空无一物。

    我多么期待,你会蓦然回首,献给我一个释怀的笑;我多么希望,故事发生的节点,不会成为下一个终点;

    当心里的潮水涌上心头,当梦里的月光洒满心房,你还会是你吗?那个活在我记忆里,独一无二的你吗?

    ——2014年 谢晓瑛

    “那华丽,这个星期生活费没有了,不敢跟家里说,只能靠你接济了!”她的声音很微弱,一个字一个字就像吸饱了水的海绵,一样浮肿。

    曹华丽一听这话,马上口气就变得沉甸甸的了,极速地下坠,落在地面上,“砰的一声,”粉身碎骨,成了一地的粉末。

    “怎么说呢?”她努力地在脑海里构思着,想要跳过这个话题。

    谢晓瑛哀求的话,在曹华丽眼里,每一个字都长满了荆棘,把曹华丽的皮肤扎得体无完肤的……

    她夸张到整个人前俯后仰的,几乎要后空翻了,又忽的整个人仰了起来,嘴里嗷嗷地叫着:“我也是勉强地养家糊口……”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见谢晓瑛的脸色不太好看,发烫得像要烧起来,也就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这时候,谢晓瑛绝望到,简直要怀疑人生了,她看了看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每一张鲜活的脸上,都写满了新生的好奇与快乐。

    只有她一个人待在这狭小的房间里生闷气,想想就气人,她不小心又碰到脚的伤口,疼得嗷嗷地叫着。她把被子盖在脸上,好逃避那些透过窗子,照进现实世界的太阳光。

    “请谢晓瑛同学到教导处领取失物!”广播员有气无力地念着,这些写好的台词,像机器人的节奏一样,拖长了的语调,好像有人欠了她十个亿的样子。

    谢晓瑛和曹华丽几乎同时反应,两个人从床上触电一般,不可思议地趴了上来,两双眼睛对视了大概有几秒钟,眼睛连接着眼睛,笑意像一滴墨水在宣纸上晕开,顷刻间氤氲了两只眼睛。

    那种失而复得的痛快感觉,在哈哈大笑里被一只手松开,被释放,随即充盈了天地。

    “就好像捡到十个亿的样子,”曹华丽还不忘揶揄了谢晓瑛一下。

    “好了,华丽,我脚不方便,你去帮我拿一下!”谢晓瑛像中了福利彩票一样开心,嘴里念的,心里想的,大概全是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挺灿烂的之类的话,好像全世界都爱上她似的……

    “没想到那小子,还挺诚实的嘛!我好像……”谢晓瑛说这话的时候,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正洒在她的身上,遍身通体金黄色,一抹一抹地晕开,好像画卷里的人,低着头说话一样。

    她的眼眸再寻找一遍曹华丽,她早已跨过门槛,溜下楼梯,去教导处领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