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看着他冷漠的笑了笑：“你到底有多少把刺刀？”
“刺刀再多，不锋利就如同没有，你是我唯一的也是最锋利的一把刺刀。可惜呀，你这把锋利的刺刀已经渐渐被共党消磨去了你的锋利，至今为止，你都没能完成我们当初既定的任务目标，这让我很失望，也很为难，海的那一边，一再问我，我都无言以对。”老程头说。
“您这话我认为有失公允，您别忘了，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接受这个刺刀计划任务的？我已经把自己的青春和生命全部献给了您的这个刺刀计划，您居然说我没能完成既定任务。您别忘了，您的既定任务在当初设定这个计划时您就说这是一个漫长的”
“行了，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的确为此计划付出了不少，这一点我心里有数。就因为此，我才一次次的相信你，为你能成功实施行动，我暗中帮你做了多少，你也应该很清楚吧？你把青春献给了计划，我呢？我至今为止孤身一人，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在这个市井之中，又有谁替我想过呢？你记住，我们都是党国的人，都是在当初进入军统之时立过誓言的人，不成功便成仁，绝不可能半途而废。我为此付出了大半生的时间，你为此献出了青春甚至是身”
“不要再说了，我献出的绝不比你少。我的青春，我的身体都为了这个计划投进了共党人的怀抱。现在我只想知道，这次完成任务之后，我是不是能离开？谁来接应我全身而退？”来人厉声问道。
老程头看着他点点头：“你放心，我说话算数，一定会让你离开的，但是接应者是谁，恕我不能告诉你，这也是为你，为他好。”
“我明白了，您是不是也感觉到了共党对我的怀疑？尤其是那个吕一然，这个人简直令人头疼，我和她打交道这么多年了，却一直都不能摸透她的内心，说白了就是我一直走不进她的心里，这让我为此深感忧虑和担心。”来人说。
“这我能理解，也深有体会，这个女人的确是个难缠的角色，也是我在这一行当里见过的最好的，最优秀的特工。我和她斗了这么多年，胜少负多，所以我能想象到你在那种环境里的心境和那种令人窒息的看不到摸不着的忧虑和担惊。实在不行，我们就彻底摆脱这个麻烦，我让她彻底从你面前消失。”老程头看着来人咬着牙说。
来人轻轻一笑：“呵呵，这时候想到要彻底解决她了，早干嘛去了？您不觉得时间有点来不及了吗？再说了，您这时候出手解决她，会不会对我们针对军列的行动有影响呢？这等于您在给共党提了个醒，这个关键时刻您杀了公安局长，这不是明摆着在为我们自己平添不必要的麻烦吗？”
老程头看着来人说：“看来你还是慎重考虑过，既然如此，那就尽快去实施你的行动，完成这次任务及早离开吧！别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我会安排人把其他的事情做完。”
“我希望下次我们再见面，就是你我之间的告别！”来人说。
老程头点了一下头说：“我亲自为你送行，看着你离开并保证你一路平安！”
来人给老程头鞠了一个躬：“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给您鞠躬了，等我们在海的那一边再见面时，我会给您敬一个军礼！”
老程头脸上堆起笑容道：“走吧！接应你的人自会主动出现的。”
看着来人渐渐消失在夜色中，老程头抹了一下眼睛：“孩子，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做这种事情。”
风起，云遮月，掉光了叶子的树枝在朦胧的月色中瑟瑟颤抖，就像老程头那双瘦骨嶙峋的双手在不停地发抖。
睁开眼后的秦锦之艰难地转着头，当他模模糊糊地看到坐在自己床前有一个人时，秦锦之机械的想伸手，可是却没有任何反应，秦锦之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侧，这一眼让秦锦之不由得惊呼出来：“我的肩膀，我的胳膊呢？”
这一嗓子喊出来之后，随之便是一阵剧烈的疼痛，秦锦之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慢慢便又失去了知觉。
被秦锦之的一声惊呼惊醒的姜可心，看了一眼秦锦之，急忙跑到韩雪枫面前推了一下她，韩雪枫一惊睁开眼睛看着姜可心：“怎么了？”
“雪枫姐，他，他好像醒了，刚刚还喊了一声，可是又”
“可心，你是不是睡着了？咱不是说好的嘛，一人值半晚上，你这刚接我的班就睡觉，你”
“雪枫姐，我，我就迷糊了一会儿，雪枫姐，你快来看看他，他刚刚一定是醒了，我能听到他的说话声。”姜可心拉着韩雪枫来到秦锦之床前。
韩雪枫弯腰看着秦锦之轻声呼唤着：“锦之，锦之，你醒了吗？”
秦锦之再次慢慢睁开双眼，当他看清楚眼前之人是韩雪枫时，秦锦之眨了眨眼睛：“雪，雪枫！”
韩雪枫异常兴奋地点着头扭头对姜可心说：“去呀，把月亮和亚蝶姐叫来，对了还有医生，告诉他们锦之醒过来了。”
姜可心用力点着头：“我，我这就去！”
秦锦之吃力的喘了口气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左侧，韩雪枫鼻子一酸，她不知道这一刻自己该说什么了，只能不住地点头说：“醒了，醒了就好，月亮还有亚蝶她们马上就来。”
秦锦之微微动了一下头张了张嘴：“我的，我的左肩和胳膊是不是”
韩雪枫扭过头去抹了一下眼泪后转过来低声道：“锦之，你醒了就证明你没事了，医生说了，只要你能醒过来，就”
“锦之哥，锦之哥！”月亮喊着冲进病房，她一下子扑到秦锦之床前看着秦锦之，秦锦之看看她脸上露出笑容：“月亮！”
月亮拼命点着头：“是我，是我，我是月亮！”
这时，庄亚蝶走过来俯下身子看着秦锦之：“锦之你醒了，醒了就好，你总算是醒过来了！”
秦锦之的目光转向庄亚蝶：“亚蝶，我的胳膊是不是没了？”
庄亚蝶眼睛一闭，两行泪水缓缓流下。
姜可心带着医生也跑了进来，医生让几人让在一边给秦锦之做了检查。
检查完之后，医生拉着庄亚蝶走出病房，庄亚蝶一脸懵懵的看着医生问：“医生，他是不是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医生点点头，庄亚蝶长出一口气：“总算是熬过来了！”
“是呀，这位同志的身体素质，最关键是他极强的生命力，这要是换做别人说不定真就挺不过来了。我给他做了检查，伤口已经开始在愈合，没有发生任何感染情况，体温也很正常，只是身体太虚弱了。现在他不能太激动，也不能说过多的话，要保持他的睡眠，还要让他安静下来。另外，他的左肩和左臂这件事要一点点的去跟他讲，要让他逐渐接受这个事实。”
庄亚蝶不住地点头说：“我明白，您放心吧，只要醒过来了没有生命危险了，其余的他都能挺住，我了解他，也相信他。”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放心多了。不过一定要时刻观察他的情绪变化，他不能太激动也不能过于伤感。”医生说。
“我明白，您放心吧，我们会向他解释清楚的。”庄亚蝶说。
看着满脸是泪水的月亮，秦锦之动了动嘴唇，月亮急忙抹着眼泪说：“锦之哥，你不要说话，不要说，你刚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
庄亚蝶走进来看着她们说：“雪枫你和可心都回去休息吧，我和月亮在这陪着。”
“可是，亚蝶，你们也需要休”
“亚蝶姐，你和雪枫姐还有可心都回去休息，今晚我陪着锦之哥。”月亮起身对庄亚蝶说。
庄亚蝶看着她点了点头：“那好，月亮有事就马上让护士去叫我们。”
月亮点点头，庄亚蝶便急忙拉着韩雪枫和姜可心走出去。
他们出去之后，护士又来给秦锦之测了血压和体温，重新换了输液瓶后一再叮嘱月亮要时刻观察秦锦之的情绪变化。并要让他多休息。
“他现在能吃东西吗？”月亮拉着护士问。
护士摇摇头：“你可以给他稍微喂点水，但是他现在还不能吃东西。”
月亮目送着护士离去之后重新回到病房坐在了秦锦之的床边。
秦锦之看着他微笑着问：“月亮，我的”
没等秦锦之说完，月亮点点头：“没了，炸没了，要不是医生给你做了切除手术，你的命都没了！”
“他们呢？沈诚，还有猛子、天虹他们，他们”
月亮的眼泪再次流下来，她附身在秦锦之耳边道：“他们都牺牲了！”
秦锦之听罢闭上眼睛，一行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流出来。月亮用手帕给他擦着眼泪说：“你不能哭，眼泪会流到伤口处的，一旦伤口感染了会加重你的伤势。”
“他们怎么就，就会牺牲了呢？我们一起出来，一起来到朝鲜战场，说好了的是要一起回去的，他们怎么就”泪水在秦锦之的脸上奔流，月亮不停递给他擦着眼泪：“你喝水吗？我给你倒些水喝吧？”
秦锦之轻轻点点头，月亮抿嘴一笑：“就知道你渴了。”
看着端着茶缸坐在自己面前的月亮，秦锦之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月亮用汤勺喂了他几口水后说：“你要多少睡觉，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觉，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秦锦之眨了一下眼睛还想再说什么，月亮伸手捂在他的嘴上：“别说话了，睡觉！”
看着秦锦之再次沉沉睡去的样子，月亮无声的起身来到窗前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往事不由得一幕幕的出现在眼前。
清早吕一然来到办公室刚刚坐下来，桌上的电话就响了，吕一然拿起电话：“喂！”
当吕一然听到电话那头的喊声之后，吕一然愣住了，她对着话筒喊道：“你们都不要动，马上从从现场离开，我们即刻赶到！”
放下电话的吕一然起身往外走的同时嘴里喊着：“文婷，文婷！”
沈文婷闻声赶来看着脸色严肃而又焦急的吕一然问：“局长，出什么事了吗？”
“叫上技术处的还有钱莎莎她们的人马上跟我去现场！”吕一然喊着快步下楼。
沈文婷答应着跑回自己的办公室抓起电话通知了钱莎莎和技术处的负责人。
钱莎莎跑下楼来看到吕一然已经站在车前了，钱莎莎跑过去问道：“局长，怎么了？”
“贾副市长被杀了！”吕一然说。
“啊！贾副市长？这，这”钱莎莎也不由得惊住了。
这时，沈文婷和技术处的人跑出来，吕一然喊着：“上车，去市府家属区。”
钱莎莎和杜若宁在前，他们推开挡在前面看热闹的人群进到家属区里，跟在他们身后的吕一然、沈文婷等待着技术处的人直接来到了凶案现场。
当钱莎莎他们看到眼前的情景时，钱莎莎伸手捂住鼻子扭头对杜若宁说：“不到一小时！”
杜若宁看着地上那一片鲜红的血迹点点头：“血液尚未凝固，应该时间不长。”
吕一然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副市长贾旺财对身边的沈文婷道：“封锁这里的每一条出口，马上派人去查有没有外人进到这个家属区的。”
沈文婷点着头说：“我这就去安排！”
吕一然看了一眼呆呆发愣的钱莎莎：“莎莎，勘察一下现场吧，然后让技术人员进来。”
钱莎莎点点头走进去。
吕一然跟着她也走进去，吕一然四下看了一会说：“这是卧室，看来杀人的人和死者是认识的，否则，死者不可能让一个不认识的人进到卧室里来的。”
“死者有没有其他亲属？”钱莎莎问。
“他爱人，发现死者后，他爱人就昏过去了，现在隔壁房间呢！”杜若宁走过来说。
钱莎莎看看吕一然，吕一然看着杜若宁又问道：“除了他爱人呢？还有没有别的亲属了？”
杜若宁摇摇头：“死者和爱人结婚不久，目前还没有孩子。”
钱莎莎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之后停下来说：“凶手用了装有消音器的枪，一枪打中了贾副市长的前胸心脏位置，而且杀人者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真可谓来无影去无踪啊！”
“这是什么？”吕一然指着窗台上的一个脚印问了句。
钱莎莎走过来看了看：“这双脚够大的呀！”
吕一然推开窗子看着外面，看了一会之后吕一然说：“凶手一定和死者非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