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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绯爪芙蓉

    我说:“门没锁。”

    “嘎吱。”

    一声轻响,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阿九。

    我现在应该叫他九哥。

    我站了起来,晃了晃脑袋,逼走睡意,说:“九哥。”

    他摆了摆手,轻咳一声,说:“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干么跟他们一个辈份?叫我阿九就行。”说完,让我坐了下来,到处瞅了瞅,又说:“还有个人呢?今儿应该是你跟孔贺一起值班吧?”

    我不能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心思微动,扯了个谎,说:“他刚才说要出去一会儿,可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我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顿了顿,索性把兜里的那块绢布拿了出来,递给阿九,说:“这个是我在他的桌子上找到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看看。”

    阿九接过绢布,在手中平展开来,仔细看了看。

    他脸色大变,冷哼一声,却是又牵动了还未痊愈的内伤,咳了起来:“龙腾集团,好大的手段!”

    我装模作样地瞅了一眼,说:“龙腾集团?那是什么?一个组织么?”

    咳嗽渐缓。阿九顺了口气,说:“没什么,这件事儿你不要张扬出去。”

    没等我回话,他转过身子,匆忙离开了。

    睡到早上六点,我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身上黏黏糊糊的,又出了一层黑色的污渍,想来是升职所致。

    随意地洗了把脸,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不禁叹了口气。

    八点才下班呐。哪怕他们提前来接班,也得等到七点半左右才是。

    心思还没落定,值班室的门又被推了开来。

    施桓、张通,走了进来。

    来的这么早?

    我又惊又喜,迎上前去,说:“哟?怎么来的这么早?早餐吃过了没?”

    他俩相互看了一眼,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瞧他俩紧绷着脸,双拳也是紧紧攥着,心里一凛,说:“你们来找我麻烦的?”

    他俩稍稍分开,一左一右,挡在了我面前。

    施桓说:“我们或许不是你的对手,但也不能让兄弟被你白白欺负了。”

    张通点了点头,取下了别在腰上的甩棍,说:“你打了我们的兄弟,我们就要打回来。要么你被我们打一顿,要么我们被你打一顿。”

    他们这是来替孔贺出头的?难不成他们两个也是龙腾集团的?

    冷风扑面,施桓已经举起甩棍,向我面门打来。

    张通也没闲着,甩棍狠劈,打我腹肋。

    足底蓄劲,我踏起“横萍渡水”步法,没急着跟他们贴身缠斗,倒想先瞅瞅他们两个的武功路数。

    他们没有想到我会如此轻易地躲了开来。两根甩棍撞在一起,力道反震,纷纷钻回他俩的臂上。

    他俩痛哼一声,手臂狂抖,亦被震得倒退几步。但仍是咬牙死撑着,不肯松手,却也提不起再起攻势的劲头来。

    切。

    原来只是两个不懂功夫的门外汉,尽来浪费我的时间了。

    我双掌齐出,左手“凛风掌”,右手“回风掌”。仅用了一个照面,便将他俩打倒在地。

    念在他俩不会武功的份上,我倒也没出什么重手。只是让他俩暂时失去了挑衅我的力气而已。

    我瞥了他俩一眼,说:“我就当你们提前来换班了,好好上班,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说完,我也懒得再理会他俩,吹着口哨,昂步离开。

    凭着记忆,我回到了职工宿舍。

    推开门,一股子灰屑扑面打来。

    我退开一步,侧头看向屋里。

    其他三个床铺完好无损,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

    唯独我的那床。床板被人砸裂,被褥被人撕烂。就连之前放在枕头旁边的另一套保安服,也已经被剪成了一套蓝色流苏。

    不用想了,肯定是施桓跟张通做的好事。

    奇了怪了,他俩是怎么晓得我跟孔贺之间的事儿的?

    知晓这件事的,就只有我、褚婷、曹倩母子、那黑衣人跟孔贺自己。就连阿九我都没告诉,难道那个时候他们两个在一旁偷看么?

    不可能呀,凭他俩的身手,若是躲在一旁,我没理由发现不了。

    看来,又得折道回值班室,好好审审他俩。

    转过身子,关上了房门。

    还没迈出步子,阿九又不知在什么时候便站到了我的面前。

    突然出现的他,吓得我浑身一抖。

    我说:“你咋跟个鬼一样,出现得都无声无息的?要不是我正当壮年,指不定会被你吓出什么病来。”

    阿九笑了笑,说:“别开我玩笑了。我来找你,不是跟你扯家常的。”

    我看着他,敛起笑容,说:“怎么了?是那块绢布的事儿?”

    他说:“是啊,我把绢布拿给大少爷看了,他想见你。”

    我说:“噢?那可真是我的荣幸。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也太不成体统了吧。”

    他说:“那就去洗个澡呗,又用不了多长时间。不是给你发了两套保安服么?”

    说起这两套保安服,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连忙推开房门,指着自个儿的床铺,说:“你看看他们做的好事,哪里还有保安服换?”

    他探头看了看,眉头一皱,说:“这是怎么回事?你才上班一天,就跟他们闹出了这么大的矛盾?”

    我无奈地摊开了手,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呀,我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猜得出他们在想什么。”

    阿九叹了口气,说:“算了算了,别跟他们计较这么多了。你先去洗个澡,换身便装,再跟我去见大少爷吧。”

    我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洗完澡后,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便装。

    跟着阿九,到了炎南的屋子。

    炎南住在A区,他有一个独立的院落。

    古香古色,不乏假山,也不缺花草。

    才刚踏入院里,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便掀入了我的鼻翼。

    我循着气味儿慢慢看去,只见院里种满了粉色花儿,瞧那模样,像极了芙蓉。

    我不禁顿步,又多嗅了几口,说:“这花倒挺香的,是芙蓉么?”

    阿九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不是芙蓉,这是咱们云南的茶花。”

    “喔,原来是茶花。”我尴尬地笑了笑,说,“是我孤陋寡闻了,献丑,献丑。”

    阿九说:“无妨,大少爷就在屋里等您。您若喜爱茶花,可以跟大少爷好好探讨一番。大少爷可是爱花成痴,无花不欢。”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我又嗅了嗅这淡雅的花香,终是稳下了心神。

    走到正屋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里边传出了炎南的声音。

    他说:“请进。”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檀香缭绕,心思通明。一方茶几,一套茶具。两盏淡茶,字画。

    炎南仍是穿着一件赤色的古味长衫,赤色长发已束作马尾。几缕赤丝自额上垂落,将他的脸颊衬得细了不少。

    他盘腿坐于茶几前,右手提着茶壶,左手轻捏右袍,泡着第三盏茶。

    客随主便。

    我盘腿与他相对而坐,有些拘谨。

    待他泡完第三盏茶,我才开口,说:“属下马丕,见过大少爷。不知大少爷请九哥唤我过来,是为何事?”

    他将茶壶放回原位,看了我一眼,说:“你是哪里人?”

    我不明其意,说:“启禀少爷,小的是云南人。”

    他说:“噢?那你怎的没带半点儿云南口音?倒是有点儿湖南口音。”

    我说:“实不相瞒,小的虽然出生在云南,但自小便在湖南生活。这生活习性,口音方面自然多了点儿湖南味道。”

    他说:“你倒跟我在院里种的花儿一样,谦逊谨慎,但却不够真诚。”

    我说:“我跟花儿一样?此话怎讲?”

    他说:“你可知这是什么花儿?”

    我说:“当然是咱云南的茶花。”

    他笑了笑,说:“当然是茶花,我问的是,品种。罢了,看你也不像懂花的人,我干脆告诉你了吧。”顿了顿,继续说:“此花名为‘绯爪芙蓉’,就如同你看到的这样,与芙蓉花有那异曲同工之妙。”

    “它代表着谦逊、谨慎,又不乏清雅,更意味着真情。不仅生得好看,还有着丰富的内涵。”

    噢?绯爪芙蓉,这名儿可是有趣得紧。

    我说:“您说我跟这花儿一样,谦逊、谨慎。但却不够真诚,难道您认为我在撒谎吗?或者,您觉得我根本不是云南人?”

    他说:“敢只身得罪龙腾集团的萧驰,怎么可能会是云南人?而且,你现在应该隶属护龙行动组了吧?”

    我手上一抖,茶杯打翻。慢慢抬起头来,与他的目光相接,心里发虚,说:“大少爷说笑了。小的,小的怎么可能会是萧驰。小的姓马,叫马丕。”

    炎南冷哼一声,轻拂袍袖。

    一股劲风击出,将屋门紧紧地关上了。

    屋里光线骤暗,我的心脏咯噔一跳。

    他曲指一弹,两粒火珠掠出。

    火珠伏在红烛之上,将烛点燃。

    烛光辉映,屋里重见光明,却是带着些许昏黄。

    我被他这一招,惊得发颤。

    现在的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他笑了笑,抿了一口淡茶。伸手将我打倒的茶杯扶了起来,又给泡满了,说:“那杯茶都快凉了,你真不打算把她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