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要打就打，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
说完，给褚婷使了一个眼色。
她会意。
我俩齐齐跃出。
我对上孔贺，褚婷对上阿七。
墨泓微抬，剑锋稍斜。一招“点墨挽花荡清风”，使将出来。
孔贺握住甩棍，使劲挥出。
他跟我终究差得太远。即便他的甩棍毫无阻碍地打到了我的墨泓剑上，也没法破掉我的剑招。
“撕拉。”
墨芒一闪。
他的左臂被我割伤。
伤口不深，却也足以耗损他的血气。
乘势追击，使出一招“洒墨成晖笼残阳”。
他动作滞缓，已看不清我的剑招。
我还有事儿要问他，便留了些许后力，没有取走他的性命。只是废了他的行动能力。
步子连踏，墨光再闪。
我持剑向阿七迫去。
褚婷跟阿七本已斗得旗鼓相当，此刻我一加入战局，便成了一面倒的形势。
我用墨泓剑缠住了阿七的乌黑长鞭，将其行动锁住。
褚婷凝劲在手，捏作爪状，如冷箭般蹿出。
阿七果断松手，弃下长鞭，与褚婷拆了数招，退至角落。
我震开剑上长鞭，剑锋调转，用剑柄击在其脖颈间。将其击昏。
我不想在这里审问孔贺，便以同样手段打晕了他。
轻抚戒指，将他跟褚婷都收回了戒中。
折原路返回，又帮助阿九，打晕了阿八。
手下亦是留情。
此间事了，便不再耽搁。
同阿九一起回了炎府。
回到炎南屋里，我收起了墨泓剑。
他给我泡了杯热茶，说：“孔贺杀了？”
我端起热茶，一饮而尽，说：“杀了。”
他说：“行，那你先回去休息。”
我放下茶杯，径回了屋。
紧闭房门，拉好窗帘。
轻抚戒指，将昏厥的孔贺放了出来。
接了一杯凉水，迎面泼下。
他抖了几下，清醒了过来。
我怕他声张，伸手疾点，封住了他的哑穴。
他瞪着我，咬牙切齿。
我说：“你想不想死？不想就眨眼。”
他虽恨我，但也不想枉死。眨了眨眼。
我说：“那我问什么，你就得说什么。若有半句假话，我立马宰了你。”
他又眨了眨眼。
我解了他的哑穴，说：“那个救你的黑衣人是谁？”
他说：“是，二少爷。”
“啪。”
我赏了他一个大耳刮子，说：“你他妈真是活腻味了？还敢骗我？到底说不说真话？”
他吐了口血沫，说：“真，真是……”
“啪。”
没等他说完，我又是一个大耳刮子打了过去。
我说：“你当我是傻子么？炎北的身手底细我不了解，可他的身型与当晚救你的那人根本不一样好么？再不说实话，我就不跟你废话了。”
他晃了几晃，说：“你杀了我吧，我不会出卖他的。”
我扬手。
他却闭目待死。
掌上燃起赤炎，打在他颈上。
赤炎焚身，直将他烧作飞灰，也算是给曹倩母子报了仇。
清理掉痕迹，我冲了个澡。
拉开窗帘，躺在床上。
想起了炎南、阿七跟我说的话。
他们强调的，都是绯爪芙蓉。
不就是“眼见不一定为实”的意思么？难道还有其他的含义？
而且，总感觉阿七想表达的意思，跟炎南不同。
这也没错，阿八阿七都是炎北的人，意思跟炎南相左，也属正常。
但孔贺的表现，可就耐人寻味了。
保护他的人，是炎北的属下。按理说他应当也属于炎北那一边，可他刚才的表现，却是急着把事情都往炎北身上甩，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且看他之后的表现，足以证明救他之人并非炎北。
难道是龙腾集团救的他？然后炎北再派人保护他？毕竟炎北现在跟龙腾集团是合作关系，这样做也在情理之中。
唉，现在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唯一有用的线索就是那封快件，可上面的东西也就是说了炎北跟龙腾集团合作的事儿。算了算了，还是先学学朱雀九啸，增强实力才是上策。
翻开朱雀九啸，继续学着第一式，离啸。
仅学了半个钟，困意便如潮涌来。
秘笈虽妙，但终究抵不过梦乡的诱惑。
倒头，呼呼大睡。
眼前景象倏然一变。
熟悉的篱笆，竹屋。还有那水墨小人。
小人盘坐，穴位再现。
我照着其演示的学了起来。
离皮、离肉、离骨、离精、离气、离神、离心、离魂、离魄。
在它的指点下，我尽数学会了。
离啸九式，已然学全。
一觉醒来，又至傍晚。
冲了个醒神澡，换上了一套干净舒适的衣服。
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拿出手机，刚想点个外卖，却是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打开房门，是炎北。
他提着几个饭盒，一瓶烧刀子，说：“饿了？正好我的外卖到了，要不一起吃？”
我点了点头，把他引进了屋。
他将饭盒一个一个地打了开来，说：“我知道你喜欢吃湘菜，就叫了那个店儿的外卖。”
第一道菜，是组庵鱼翅，也就是我们说的红煨鱼翅，是湖南的传统名菜。这道菜用料讲究，选脊翅，去粗取精。再用母鸡一只，猪前肘一个。虾仁、干贝、香菇等佐料，适量备用。
母鸡、猪肘同时用中火开，小火煨好取汤。鱼翅胀发后再用畜汤烹制，待烹制后，再加入一干佐料，煨烂而成。
我已饿极，顾不得什么形象。当下伸筷，夹了一块，放入口中。
香味醇厚，鱼翅糯软，只吃得我不住点头。
他揭开酒盖，拿了两个塑料杯，替我倒满了酒，说：“怎么样？好吃吧？”
我连连点头，又抿了口酒，咂了咂嘴，说：“好吃，好吃！比昨儿好吃多了，真是一个店儿的么？”
他也夹了一块，和了口酒，亦是点头，说：“当然是一个店儿的，城里就这一个正宗的湘菜馆。其他的都只是打着湘菜名头，糊弄人的。”
我说：“想不到你对湘菜还有这么深的见地？我一个湖南人怕都及不上你。”
他笑了笑，说：“谁说我云南人就不能了解湘菜了？川鲁粤苏，浙闽湘徽，八大菜系哪个不是咱老祖宗传下来的瑰宝？都是咱国家的，何必分得那么清楚，你说是不是？”
我说：“对倒是对，不过每个菜系都有着它们自己的特点。这也是咱们的特色传统，可不能丢喽。”
他说：“这是自然。但现在借着名头糊弄人的，实在是太多了。有些明明做的是川菜，却愣要把它扮成其他菜系，这可就真令人费解喽。”
明明做的是川菜，却愣要把它扮成其他菜系？
灵光一闪，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没及时抓住。
手上动作一滞，眉头紧皱。
他说：“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儿，咱们继续吃。”
在炎北的盛情招待下，我大快朵颐，酒足饭饱。
打了几个酒嗝，没有点破炎北的身份，送他离开了。
关上门，我不停地回想着刚刚他说的那句话。
“明明做的是川菜，却愣要把它扮成其他菜系。”
这是为什么呢？
川菜辣，就算扮成了其他菜系，它也是辣的啊。
除非辣椒被拿掉了。
也不对，即便辣椒被拿完了，味道也仍是辣的呀。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阿九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他说：“大少爷叫您去一趟。”
我说：“好嘞，我就去。”
炎南仍是盘腿坐在茶几前，泡着热茶。
他见到我，微微一笑，给我冲了杯热茶，说：“喝了不少吧？解解酒。”
我接过茶，吹了吹，轻抿一口，说：“谢了。”
他放回茶壶，说：“我把你的事儿跟我爹爹说了，他破例把你提到了贴身家丁的位置。按升职顺序，你排最后，也就是排第十。”
我说：“怎么是老十？不应该排在第十一个么？”
他说：“老十死啦，那位置一直空着。今儿你升了上去，自然就顶掉了他。”
我叹了口气，说：“好吧，这个身份的确也更方便些。那，我现在是谁的贴身家丁？你的，炎北的？还是你老爸的？”
他说：“老一、老二、老三是我爸爸的贴身家丁。老四、老五、老六是炎北的贴身家丁。老七、老八、老九跟老十本来是我的贴身家丁。但之前老十死了，老七、老八又跟了炎北，我这里就只剩下老九了。”
“现在你顶上了老十的位置，我便把你放到了炎北那儿。我的意思，我相信你能明白。”
我点了点头，说：“自然明白。”
话未说完，突地传来一阵脚步声。
阿九匆忙地跑了进来，说：“大少爷，马公子。”
炎南说：“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阿九说：“老大跟老二现在在门口候着，说主人要见马公子。”
马公子，是谁？
噢，是我！我现在叫马丕。
炎南为了不暴露我的身份，跟他爸爸说的时候，自然也说的是马丕。
现在整个炎府里，估计知晓我身份的，只有炎南炎北两兄弟。
本来还有个孔贺的，但他已经死了，所以不计在内。
炎南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我明白他的意思，对阿九说：“带我过去吧。”
阿九应了一声，把我带到了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