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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木府余孽

    剑气斩出。

    木辛棠惨嚎一声,胯下已是一片血渍。

    剧痛,往往令人更加清醒。

    他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纵然面色苍白,冷汗如雨。竟也强撑着站了起来,凝出一道灵力,向我打来。

    “还想跑?”

    我眸中血芒大盛,剑气连斩。

    他的灵力犹如蚍蜉撼树,不堪一击。

    他的左臂,被我齐肩斩去。

    但他想活下去的欲望,极其强烈。

    步子连踏,纵留下一地鲜血,也是颤颤巍巍地跑上了二楼。

    现在的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就是……

    杀了他!

    掌风挥出,赤炎已成血炎。

    木门化作齑粉。

    我纵身跃入。

    寒光连闪。

    无数利刃迎面劈下。

    木辛棠的声音,远远传来。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炎罩撑起,利刃尽融。

    掌风虎虎,剑光飘飘。

    耳畔惨嚎不断,堵在门后的龙腾喽啰,都已化作了墨泓的养料。

    摄入的鲜血越多。

    我的杀欲就越重。

    不过片刻。

    这些埋伏在二楼的木府余孽,已被我送上了黄泉。

    木辛棠被我逼到墙角。

    他已经崩溃,跪伏在地,朝我不停地磕着头。

    “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我抬起墨泓,眸中血芒,忽明忽暗。

    “你把阿淑,藏到哪里去了?”

    “阿,阿淑是谁?我,我根本没,没见过她……”

    剑锋微颤。

    “你们不是偷袭炎府,烧了芙蓉院么?阿淑就是被你们掳走的那个女子。”

    “我的确派人去偷袭炎府了,可炎北那小妮子早就……”

    话未说完。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神情僵硬,却已没了气息。

    他的颈上,扎入了一根闪着寒光的飞针。

    咵!

    一阵轻响。

    我激出掌风,将木辛棠的尸首烧成了焦灰。

    破窗而出,冷风扑面,只见一抹黑影飞速掠走。

    到手的线索,绝不能就这么断掉!

    收回墨泓,运起灵力,顾不得清理身上的臭味,腾身纵跃。

    黑影的身法,略胜于我。

    我俩乘着夜色,在丽江古城中疾跃速纵。

    夜鸦惊飞,寒莺慌啼。

    虽至凌晨,但街上仍有不少才下班的归家人。

    “什么情况?怎的有黑影从屋顶掠过?是我眼花了么?”

    “这么晚了还有人在拍戏?这些演员可真敬业。”

    “飞吧,飞吧。那又关我什么事?我都活得这么苦了,哪里还有心情管这些事。”

    一路狂追。

    直追到炎府,才没了踪影。

    经过冷风的吹灌,我心里的杀欲已经褪了许多。

    双眼逐渐恢复常色。

    这黑影难道是炎家的人?

    我于屋顶跃下,直奔炽凰院。

    芙蓉院已被烧作一片白地,老卫、沈曲,肯定被炎北安排在炽凰院。

    守在院门口的保安,见得是我,便没有阻拦。

    我向他们问到了老卫、沈曲所住的屋子。

    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

    心里担忧,我推开了屋门。

    除了一张木床,一张木桌跟几张木凳外,不见有人。

    他们两个去哪里了?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转过身去。

    是炎北手下的阿大跟阿二。

    阿大说:“秘使,主人有请。”

    来不及深想。

    我嗅了嗅身上的臭味,有些抱歉地笑了笑,说:“能不能让我稍微洗个澡再过去?”

    阿大、阿二,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热水,冲走了那带着屈辱与愤恨的臭味。

    我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跟在阿大、阿二身后,去了赤凤楼。

    楼里灵堂已撤,炎北也已换回常服。

    赤色长裙,如冬日里的炎凰。

    高傲,孤冷,不近俗世。

    我站在她身边,心里有些不安。

    “你来了。”

    我点了点头:“来了。”

    “我听说了。你为了她,独闯木府,除尽了木府余孽。”

    我却苦笑:“可我还是没得到阿淑的线索。”

    “木辛棠不肯说?”

    我摇了摇头:“不是。”

    “那?”

    我说:“我本来快要知道了的,没成想突然袭来一根飞针,把木辛棠给扎死了。他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谁掷的飞针?”

    我说:“那人蒙着面,还穿着夜行衣,瞧不清楚。不过,他是在这儿不见的。”

    “你怀疑是我的人?”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怀疑他现在躲在这里。”

    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她轻哼一声,说:“或许是龙腾,从中作梗。”

    “对了,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

    “老卫、沈曲,去哪儿了?我在炽凰院没看见他们。”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们在炎府是自由的,我也没空去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几日不见,你更成熟了,哈哈。”

    “那……你喜欢么?”

    我脸色一滞,慌忙转过身子,下了楼。

    眼角余光。

    似乎看见她,微微颤抖。

    “对不起,我的心里只有阿淑。”

    这是我留给她的话。

    至于她接下来的反应。

    我不忍去看,更不愿去看。

    离了赤凤楼。

    才到炽凰院门口。

    只见两个保安鬼鬼祟祟地伏在我屋前,低声耳语着什么。

    我大步上前,双手齐出,一把揪住了他俩的衣后领。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他俩见得是我,不惊反喜。

    两人伸手在脸上一抹,褪去了易容。

    竟是老卫、沈曲。

    我很讶异,连忙带他俩进了屋子。

    门窗紧闭,帘儿也都拉上了。

    “你们怎么回事?易容成炎家保安做什么?”

    老卫叹了口气,说:“老萧,咱们可都被炎北那妮子给骗啦!”

    “什么意思?”

    他说:“你一个人追去木府的之后,炎北将我跟阿曲安排到了炽凰院。我们本想出去转转,可不太了解府里的路。误打误撞地,竟又走回了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的芙蓉院。”

    “我们本想找个保安问问路,可就在转身的时候,却听到了炎北的声音。而且,还有阿淑的声音。”

    我心里剧震,双手发抖。却是强忍住了心里的冲动,静听着老卫的下文。

    “我跟阿曲觉得有些蹊跷,便躲在墙根后边儿,偷听了起来。”

    “倒也没听见什么有用的信息。大多时候都是阿淑的惨叫,偶尔还夹杂着炎北的几句喝骂。”

    “我们不是炎北的对手,如果贸然闯进去,只会坏事。所以,我们便打算等你回来,再把这件事儿说给你听。”

    “可没成想,我们正想离开,却踩到了一块碎石。很丢脸地摔了一跤,弄出了声响。”

    “我不知道炎北有没有看见我们,为了以防万一,我跟阿曲才临时易了个容,又偷了两套保安服来,一直在等你回来。”

    “现在你回来了,事儿也说清楚了,我心里的那块石头,也算是落了下来。”

    原来,掳走阿淑的,竟是炎北。

    这一切,难道都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可这……

    到底是为什么?

    我点了支烟,深吸一口,说:“你们在这等一会,我去问问她,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卫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说:“你去问她做什么?这件事情已经没了商谈的余地。你若去了,不仅会暴露计划,还会同她撕破脸皮。咱们现在还在炎府,周围都是她的人,能偷摸的,绝对不要正面刚。”

    沈曲也站了起来,说:“驰哥,这次你就听阿宇的吧。炎北既然已经做出了这种事,就一定不会再听你的了。我们……我们现在还是想想,怎么把阿淑姐姐救出来吧。”

    我看了看老卫,又看了看沈曲。

    终究叹了口气。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老卫沉吟片刻,说:“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半了,咱们小憩一会儿。待到凌晨五点,再直接去救阿淑。等救出阿淑,直接用神行石离开,别在这儿待下去了。”

    我不解,说:“为什么要等到凌晨五点?”

    老卫说:“我跟阿曲打听到消息,凌晨五点是内院保安换班的时间。那个时候守卫最松懈,我们才有可乘之机。”

    凌晨五点换班?

    怎么跟我之前换班的时间不一样?

    哦对了……

    我之前是外院保安,离内院保安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既然老卫都这么说了,沈曲也赞同,那我自然不会拒绝。

    的确有必要回回精神了。

    凌晨四点五十。

    感觉肩上被人拍了几下。

    抬起厚重的眼皮。

    是老卫。

    我松了口气,睁了睁眼,驱走困意,强打起精神。

    老卫说:“跟我来,我知道阿淑被关在哪里。”

    听他提起阿淑,我精神一震,困意尽走。

    跟在他与沈曲身后,悄摸地出了炽凰院,弓着身子,在小道间快速穿行。

    焦臭味由远及近,慢慢钻入鼻翼。

    芙蓉院废墟,近在眼前。

    院墙拐角,突然映出两道黑影。

    老卫步子骤滞,长臂回拦。

    我们三个隐在墙后,连大气都不敢喘。

    黑影渐渐拉长。

    脚步声入耳,交谈声亦是如此。

    “左等右等,终于轮到咱哥俩回去休息了。真不知道家主是怎么想的,要咱哥俩天天守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又不能动她丝毫,真是难耐得很。”

    “对啊!这一点真是搞不懂。明明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为什么就是不准咱们享用?搞得我现在只要想起那姑娘,浑身就止不住地燥热起来。那红嫩嫩的一张脸蛋儿,真他娘的想啃上一口!可惜,可惜!唉!”

    “你他娘的还说!搞得老子也热起来了。妈的,等下回去冲个澡,出去找几个姑娘耍一耍,实在受不了了。”

    “得嘞得嘞!不过这次可得你掏钱,上次是我请的你。”

    “行行行,都依你。”

    交谈声越来越近。

    我忍住怒火,看了老卫一眼。

    老卫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