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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抢功

    王耀宗带着自己的幕僚和九名亲卫操新式阵列,唱新式战歌,在西城大出风头的消息,很开便如同长了翅膀一样,在京都各处传扬开来。

    最先得知的自然是王光伯,毕竟王耀宗是从定国公府门前出发的,出发时还闹出好大的动静,王光伯不可能不知道。

    定国公府的书房内,一个身穿铜钱纹长衫,头戴富贵幞的矮胖中年男子,正在低声向王光伯描述着着王耀宗带着亲卫高调前往飞鸿营的场景。

    此人正是江南春京都正店的掌柜,鬼枭营内人称“肥砣”的校尉费临。

    平日费临是极少亲自到定国公府来的,今日却是借着交账之名,来向定国公汇报王耀宗之事。

    费临长着一张老好人脸,见谁都是笑眯眯的,但就是这个和善的胖子,却是鬼枭营公认的第一刑讯高手,至今鬼枭营内任有“肥砣一根针,压死千万人”的说法,而高顺最早学习刑讯时,也是师从于他。

    “你说他那一什侍卫的阵列操法,和破虏军的阵列相比如何?”

    王光伯听闻费临对王耀宗自己带出来的亲卫赞不绝口,不禁生出些好胜心,于是开口问道。

    “在属下看来,全体侍卫动作简洁流畅,整齐划一,比破虏军大有过之,想来若是结阵作战,定也不差,若是能有百人如此,可称强军!”

    费临说。

    听到费临如此评价,王光伯沉默了一下,决定自己还是亲自去看看。

    鸿胪寺一处客苑内,燕人打扮的巴图昂刚一进门便直奔正堂而去。

    正堂中,一胖一痩两个鞑靼女子正在堂中按中原的方式,尝试调制一碗茉莉茶汤。

    “公主!”

    刚一进到堂中,巴图昂便右手抚胸单膝跪地朝着女子施礼。

    “你回来了,如何?”

    开口说话的不是先前在朝来堂中坐着的那个大脸粗壮女子,而是那时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那个碧眼鞑靼少女。

    她才是金帐国大汗乌颜别努的小女儿,被牧民称为“鞑靼之花”的阿茹。

    粗壮女子见了巴图昂,连忙两手相交搭上自己的双肩向他行礼,接着就要退下。

    “托帕,你留着,在正式觐见燕人皇帝前,都由你来当我金帐国的公主,这些事,你都要听,否则便会露出破绽。”

    阿茹说着,也不再理自己的侍女,再次问巴图昂道:

    “那王耀宗如何?”

    巴图昂立刻将自己在一路跟随王耀宗及其侍卫的所见所闻如实告知了阿茹。

    阿茹一边继续调制茉莉茶汤,一边听着。

    等到巴图昂说完,阿茹也没再提这事,只是将自己调好的茶汤递到他的面前。

    “尝一尝。”

    阿茹说。

    巴图昂却没动,阿茹递来的茶盏里,调制的茶汤并没有呈现出应有的琥珀棕色,而是如同石头上的苔藓般,绿中带褐。

    “公主调制的茶汤,只有大汗和公主未来的驸马有资格喝。”

    巴图昂板着脸,一本正经道。

    “尝一尝!”

    阿茹却是提高了声调,带着命令的口吻再次说。

    巴图昂抬起头看了看阿茹,又近乎乞求地看着阿茹背后的托帕。

    “公主,我来尝吧。”

    托帕对阿茹说。

    “不行!”

    阿茹态度坚决道,眼睛死死盯着巴图昂。

    “忠诚无畏的高拉泰野马儿,居然会因为害怕一碗茶汤而违背我的命令吗?”

    阿茹说着,又指了指桌案上的茶盏。

    高拉泰的野马儿,在从小经历的残酷训练中,即便是活的老鼠,他们为了生存也能咽下。

    但看巴图昂的样子,比起阿茹精心调制的茶汤,他倒更愿意再去生吞一只老鼠。

    巴图昂面如死灰,却只能端起茶盏,将其中的茶汤一饮而尽。

    “如何?”

    阿茹满脸期待地看着巴图昂问道。

    巴图昂有心想咽下茶汤答话,但他从舌头到喉咙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竭尽全力抗拒着。

    见巴图昂表情狰狞,阿茹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将脚边的漆木桶踢到巴图昂面前,道:

    “别撑着了,吐了吧。”

    巴图昂闻言,却一仰头,硬生生将那苦涩咸腥的茶汤吞进了肚里,这才声音沙哑地对阿茹说:

    “多谢公主为巴图昂赐下美味的茶汤……呃……”

    巴图昂还没说完,他的胃却显然不太认同他的话,差点吐了出来,巴图昂只得咬紧了牙齿,不敢再说一个字。

    “有那么难喝吗?”

    阿茹皱起了秀气的眉毛,将茶盏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鱼腥混着其它难以名状的气味直接顶上了头。

    阿茹随即便闭眼扭头,将那茶盏直接扔进了脚边的漆木桶内,随即又从桌上推过一只木匣。

    “巴图昂,带着这些金子去找吴寺卿,让他帮我们带话给张相,请张相今日务必将我安排进飞鸿营,事成之后,本公主另有重谢。”

    说着,阿茹脸上露出一丝忧虑。

    “我倒要亲眼去看看,那王耀宗到底有没有你所说的那么厉害。”

    皇城外廷,政事堂。

    一众相公们也相继收到了王耀宗亲率侍卫前往飞鸿营的消息。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中书左仆射张延只是对着传信之人轻轻一点头,便将那人打发了出去。

    倒是门下右仆射杨章平收到消息后,将枢密使齐敏和监军府指挥曾士聪拉到一边,三人耳语一阵后,便齐齐出了政事堂。

    这时,鸿胪寺卿吴恩却带着一个小吏来见张延。

    那小吏正是阿茹所扮。

    张延听完吴恩的话,心思转动,突然便醒过味来,猛然起身,也不管吴恩,带着小吏阿茹便朝着门外跑去。

    泰清殿内,皇帝陈珝也收到了睢忠关于王耀宗的消息,他觉得有趣,正想让睢忠准备下,随自己往飞鸿营去看看。

    可一看见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皇帝心中又纠结起来。

    正在皇帝犹豫之际,就听闻门外有内侍来报,有太子陈瓴、皇长子陈徵及政事堂诸位相公求见。

    皇帝微一蹙眉,却还是摆手让人去宣。

    陈瓴几人被宣入殿内后,还不等其它人开口向皇帝见礼,张延已经一抱手,朝皇帝禀道:

    “臣请天家以太子殿下为使,巡狩御林军,以策亲军众将士。”

    陈瓴自己虽是一脸懵,却也立刻朝着皇帝行礼请命。

    刚张延差人火急火燎地让人把自己叫来,也没来得及细说是有何事便上了殿,如今突然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倒是打了陈瓴个措手不及。

    齐敏那边一看张延这老狗这么不要脸,连忙出声道:

    “天家,太子殿下长于政务,这军中之事却是不大了解,倒不如以大皇子殿下为使,代天家巡狩御林军更为妥当。”

    陈徵也低头称是。

    陈珝一见这架势,冷笑了一声,道

    “明白了,看来都收到王耀宗那边的消息了啊?怎么,之前几年都不下一次军营,如今却都抢着要代我去御林军中?这代天巡狩是假,去抢了王耀宗组练新军之法回来邀功才是真吧?”

    此言一出,泰清殿内落针可闻。

    陈珝冰冷的眼神一一扫过面前的众人。

    “你们要,王耀宗就得给?”

    正当众人无语,忽听门外又有黄门来报:

    “大燕定国公、御林军中军指挥知全事觐见!”

    “宣。”

    王光伯,周猛全二人同时进到殿中。

    不等二人见礼,皇帝便伸手一指,道:

    “瞧见了,这才是正主,你们在那儿聒噪什么?”

    说完,皇帝一转身,看向王光伯,佯怒道:

    “王光伯,你家这小子什么章程,怎么一早就闹个不停?”

    王光伯听到皇帝的话,再看看殿上已经站着的诸位皇子和相公们,心中立时和明镜一样,可脸上却装作不解,道:

    “回天家,没有啊,犬子今一早便带着几个侍卫去了飞鸿营点卯,早饭都是在家里吃的,没听说闹出什么事来啊?”

    齐敏一听王光伯的话,连忙接道:

    “国公,我们可是听说了,云县男今日所率亲卫,操的是新式阵列,喊的也是新式口号,据说在闹市之中,还唱了首自创的军歌,此事你是否知晓?”

    “知道啊!”

    王光伯点头道。

    “国公既然知道?却为何不报?”

    曾士聪怒道。

    王光伯看看皇帝,见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这才看向曾士聪道:

    “曾指挥,我且问你,犬子今日去飞鸿营的路上,可有滋扰百姓,纵兵劫掠?或是不遵守备军令,当众作乱?”

    “那自然没有……”

    “那他所率侍卫喊的口号,以及所唱之军歌,可是有伤风化,秽人试听,不尊君上之言?”

    “那也没有,但是……”

    “这也没有,那也没有,那我和谁报?报个蛋啊!”

    王光伯忽然动怒,吓得曾士聪一跳,好半天才想起这是在御前,便梗着脖子嚷起来:

    “国公,我监军府有监察天下各军之职……”

    “你自己也说了,我儿并无任何不法之事,曾指挥你要监察什么?再说,他是御林军金羽少将,所率侍卫也是他县男爵制内的亲卫,若是真有什么逾矩之事,也自有御林军的上官和宗人府会来惩处,与你监军府可有半点关系?”

    曾士聪被王光伯怼得两眼发红。

    “我监军府指挥兼任御林军军监,王耀宗在御林军内,我如何管不得?”

    “军监所掌只是军中纪律,王耀宗又没违纪,你要管什么?说到这个,我可是听说先前有个御林军校尉,在南市街酒后滋事,不但吃饭喝酒不给店家银钱,还仗着自己的,打了前来羁押的京兆府捕快,此事如今已没了下文,不知曾指挥准备怎么管?”

    王光伯冷声道。

    所谓打人不欺软,骂人不揭短。

    但王光伯骂人,可是句句揭短,杀人诛心。

    曾士聪彻底哑口无言,王光伯所说的那个校尉,是刑部尚书杨瑞家的一个子侄,犯事时杨瑞便来找过他,求他行些方便,曾士聪收了杨瑞的好处,便将那校尉押在了监军府的军牢内,不过每日都好酒好菜地供着,只等这事风头过了,便将那人放了。

    杨章平一见王光伯和疯狗似的,逮着曾士聪猛咬,便知他是记着去年监军府参他破虏军的仇,便连忙出来打圆场说:

    “国公,曾指挥并非是那个意思,只是他得知县男练出了一什强兵,有心想先看看那练兵之法,若是可行,便想向各军推广,这是我大燕强军的好事,只是说话措辞激烈了些,还请国公不要计较。”

    王光伯当然不计较,至于另外有人计不计较,王光伯就不得而知了。

    “用我家小儿的能耐,给自脸上贴金,真有你们的。”

    王光伯冷冷嘲讽了一句,便想将此事揭过,可谁知还有不开眼的。

    “国公,王耀宗所练新军一事,曾指挥不知道就算了,可为何连我这御林军中军指挥都是不知的?”

    周猛全板着脸问道。

    王光伯想到过所有人来为难自己和王耀宗,却唯独没想过这周猛全居然有脸和胆子来和自己说这事。

    看着周猛全那张一副公事公办的脸,王光伯呵呵一笑,道:

    “咱们‘大燕赛白渊’的周将军,我家那小儿是前军的金羽少将,你是中军的指挥,你级别不够,不知道这事实属正常。再说,我儿练的是自己的侍卫,要上报也是报给宗人府的内官监事,周将军是有兴趣要去争一争那位子吗?”

    周猛全闻言,脸色一片铁青。

    坊间多说他是个没卵子的怂货,不然也不能十天便失了涵山。

    周猛全最是听不得这话。

    可今日王光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说他想争宗人府监事一职,这无疑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我……”

    周猛全正要说话,却被皇帝将话打断。

    “有本事自己把兵练出来,别整天到我这来打些口水仗。”

    陈珝面有不善道。

    众人立刻住了嘴。

    “睢忠,备船。”

    “天家,是要上哪里?”

    睢忠一听皇帝有命,连忙上前问。

    “去飞鸿营。”

    皇帝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一众皇子大臣。

    “把这些聒噪货也都带着。”

    说着,皇帝忽然想起没见二皇子陈愍,便道:

    “去把老二也叫上。”

    “天家,二殿下他……半个时辰前就出宫去了。”

    睢忠脸色为难地说。

    陈珝闻言,脸上突然露出些欣慰的表情,可当他看见人群中的曾士聪时,脸上又没了半点笑模样。

    “曾士聪别去了,赶紧回你的监军府,把那在南市街酒后滋事的御林军校尉给我办清楚了再说,等我回来,亲自听你奏报。”

    王耀宗站在御林军大营前的空地上,正和一个年轻的御林军军士大眼瞪小眼。

    “你说没令牌不能进是几个意思?”

    王耀宗难以置信地问。

    “就是没令牌不能进的意思。”

    那年轻军士白了王耀宗一眼,便不再搭理他。

    “我不先上营里点过卯,怎么可能会有令牌?”

    王耀宗已经重复了快十遍这句话。

    照理说,王耀宗再被擢为飞鸿营金羽少将后,便该有皇帝指派贴身的内官带王耀宗去营中点卯领取进出营地的令牌。

    但那日是在挨军棍前受到皇帝拔擢,随后便一直都在家中养伤,皇帝忘了此事,当时同样在场的御林军中军指挥知全事周猛全自然也不会去主动提,所以直到今日,王耀宗都来到了御林军营前,才发现自己根本就进不去。

    “那不行,没有令牌不能进。”

    小军士依旧挡着他的去路。

    “县男,要不我带兄弟们制服了他们几个,一起冲进去算了?”

    高顺凑到王耀宗身边小声道。

    可还没等王耀宗说话,那年轻军士却是听清了,后退一步,手中长枪斜指众人,口道:

    “戒备!胆敢冲撞御林军大营者,立杀无赦!”

    随着那军士一声喊,营门后立刻冲出七八个手持长枪刀盾的御林军,结成了防御阵型,营门边的哨塔处,两名弓手也拉满了弯弓,箭矢直指王耀宗众人。

    王耀宗瞥了一眼高顺,道:

    “让你说这么大声,叫人家听见了,现在咱们连冲都冲不进去了。”

    王耀宗语带埋怨,拉着高顺退后了两步,这才打量着不远处的御林军结阵对高顺道:

    “都说御林军是样子货,可你看他们这阵型,倒是还挺像那么回事。”

    说着,王耀宗抬起头,对着那小军道:

    “各位兄弟,无意冒犯啊,把家伙都收了吧,待会儿伤了人麻烦。”

    那些御林军如同聋了一般,充耳不闻。

    “我说要不你先让人去通报一声呢?”

    王耀宗再对那小军道。

    “通报过了,我们邱指挥也说了,他不认识你们。”

    小军道。

    “我的个天爷,我都给你说多少遍了,你们邱指挥是后军扬威营的指挥,我是前军飞鸿营的金羽少将,他能认识我才怪,你要去找前军的石大辉石指挥通报。”

    “我是扬威营军士,只能找我扬威营指挥和中军耀阳营指挥通报。”

    那小军满脸认真。

    “那你倒是去啊!”

    王耀宗已经彻底没了脾气。

    “去找周猛全啊……”

    “周指挥不在营中。”

    “那谁在找谁啊!”

    “我们邱指挥在,他不认识你们。”

    小军说着,也是越说越恼,突然一挥手,手持刀盾的御林军们向前踏步,口中齐喊:

    “退!”

    “行行行!”

    王耀宗只得拉着高顺又退了几步。

    “我都没烦,你还不乐意了呢。”

    王耀宗笑骂着,转头又看向高顺问道:

    “怎么样,有主意没有?”

    “强攻呗,还有什么主意?他们那阵型也就看着凑合,真要打起来,我带小管和彪子他们两下就能给他们冲稀碎,就是那楼上的弓手麻烦。”

    高顺眯着一只眼说。

    “我也不知道是这情况,要不带着弓来,两箭就给他们料理了。”

    王耀宗说。

    “二位,二位……”

    高照听着眼前二人越说越不像话,连忙止住二人。

    “有没有可能,这大营不止这么几人,后面还有几万?”

    高照戏谑道。

    “哥你这不废话吗?这是御林军营地,五大营两万多人呢!”

    高顺说。

    “哦,你还知道啊!”

    高照没好气地对高顺说,又转头看向王耀宗,问:

    “跟人家真诚却友好地报号了吗?”

    “报了呀!”

    王耀宗摊手说。

    “大燕定国公世子、云县男、天家御前钦封的御林军前军飞鸿营金羽少将,江湖人称信义当先小郎君,就差小时候咱们自封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和十八路反叛义军总瓢把子没给人家报了。”

    高照闻言,点了点头。

    “没报是对的,最后这两个没用。”

    “前面几个也没用啊!”

    王耀总欲哭无泪,心想我这智囊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犯二呢?

    “我有个办法。”

    高照说。

    “赶紧说!”

    高顺催促道。

    “咱们……就在这里等!死等!”

    “等谁?”

    王耀宗瞪眼问道。

    “谁认识咱们,能把咱们带进去就等谁。”

    高照说。

    王耀宗闻言,无语地苦笑一声。

    “就这?那我不如直接去和那小军说我是天下兵马大元帅,看他能不能放我们进去。”

    “那我还是准备带人冲进去吧。”

    高顺也接话说。

    就在三人互相“争执”不下的时候,忽见不远处一匹花斑老马驮着陈愍慢慢来到了几人面前。

    “二哥,你咋来了?”

    王耀宗热情地迎了上去,不停朝着陈愍眨眼。

    “不是你让你那小厮王明通知我来……哦,对对对,偶遇,我是出来散心,听闻你在这边,便过来看看。”

    看着王耀宗脸上表情变换,陈愍也是突然反应过来先前王明找到他时,一直叮嘱他要说是偶遇。

    “你们怎么还没进去?”

    怕被王耀宗埋怨,陈愍也是赶忙岔开了话。

    “别提了,二哥你瞧见那边那个‘一根筋’没?没有那御林军的令牌,人家死活不让进。”

    说着,王耀宗便将先前的时对着陈愍说了一遍。

    陈愍闻言,朝着营门方向看去,看清了守门之人,便笑了起来。

    “耀宗,你说的那‘一根筋’我认识,走,我带你过去。”

    说着,陈愍转身拉起王耀宗要走,却被身后的动静吓了一跳。

    “县男侍卫,列队,听口令,立正!”

    陈愍转过头,就见面戴铁甲的高顺正在整队。

    “稍息,立正!向右看齐!”

    高顺下令之后,侍卫们便会整齐地给出回应,看得陈愍直接愣住。

    “耀宗,这就是我来的路上听有人说的你练出的强兵吗?果然是不同凡响!”

    王耀宗闻言,得意道:

    “强吗?一般强吧,也就能削死周猛全和他儿子那几十亲兵而已。”

    陈愍没听王耀宗的话,只是痴痴看着眼前的众人,喃喃道:

    “若是能有五万如此精兵,我大燕北患何愁不平!”

    “五万算啥。”

    王耀宗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札子递在陈愍手中,又道:

    “只要天家同意,以后要多少,你自己练。”

    陈愍听到此话,低头看了看王耀宗递给他的《大燕新军阵列操练手册》,又抬头看向王耀宗,满脸不敢相信。

    “耀宗,这东西,你给我啦?”

    王耀宗点点头,想起之前自己还给过陈愍一张新式高桥双镫马鞍的草图,便问道:

    “之前那马鞍的图,二哥还没给天家呈上去吧?”

    “还没,这两日还没寻着机会。”

    陈愍连忙说。

    “那就不急,今天我闹了这么好大一出动静,天家必是会注意到的,等他问我要这练兵之法时,二哥记得把两样东西一起递上去。”

    王耀宗笑着说。

    “我倒要看看,有了这份功劳,日后这宫里还有谁敢小觑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