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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多少楼台烟雨中(8)

    紧急召唤来十四个骠骑跟在赵丽和李敢马后来到淮南王翁主府上,赵丽弯弓搭箭,连发七箭,将牌匾射落在地,门子气急败坏,“你们干什么?这里是长安。”

    “你还知道这里是长安?”赵丽刷的一声拔出身后背着的长刀,刀光耀眼,刀气逼人,“滚进去把刘陵叫出来,半炷香的时间,她不出来,我们便杀进去。”

    对于骠骑营的人来说,这就和常日操练没有两样,十四个骠骑立刻手持长枪四散开来,弯弓搭箭,直指淮南王别府。

    身后马蹄声响,却是赵破奴适才看到李敢和赵丽打马在城中疾奔,赶来查看,一见这阵仗,似乎要打架,一支响箭直冲天际,附近一队的骠骑立刻打马赶来,随后高不识和仆多也带人赶来,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五十三个骠骑将淮南王别府围得水泄不通。

    听到廷尉的回报,张汤立时变了面色,要知道这是长安,骠骑们围攻的又是淮南王别府,谁知道此事和推恩令有没有关系,立刻派人紧急往宫里送消息。

    穿戴整齐的刘陵头戴风帽出现在府门口,在重重的包围之下,她仍然保持镇定,姿态妖娆,虽然看不清面庞,仍令人有一种醉人的风情。

    “赵三公子,这般大的阵仗,您是想拆了淮南王府吗?”刘陵魅惑的掩口而笑,“只不知咱们是怎么得罪……。”

    一支白羽箭呼啸而来,直取刘陵面门,站在刘陵身后的铜虎手中大刀一挥,将羽箭斩为两截,射箭的却是仆多。

    “赵丽,别和她废话,”高不识跃跃欲试,“冲不冲?”

    “刘陵,”赵丽语气冰冷,完全没有一丝对刘陵的恭敬,仿佛他才是这位淮南王翁主的主人一般,“你三番四次找我爹和大哥借钱,我只问你,淮南王富甲天下,何需向民间商贾借款?而且前帐未清,后帐又至,此次借贷更是百万之巨,你以何物为抵押?又准备何时归还?利息多少?借条何在?”

    所有人都知道,所谓的借银,不过只是一个借口,其实就是赤裸裸的要,百万两?难怪赵丽这般气急败坏,常日在营中,只见他进,从不见他出。

    “这些问题难道三公子不应该问自己的家人吗?”刘陵躲在铜虎身后,语气轻佻,“难道说三公子不敢询问赵老爷……。”

    她突然看见赵丽举起长刀,所有的骠骑立刻拉住马缰,感觉上他们立刻便要冲进府中一般,“翁主,你还半柱香的时光回答我的问题,时辰一到,我没得到想要的答案,长刀落下,我们便要冲进府中,凡是值钱之物一律取走,作为刘陵赔偿给赵家的银两。”

    “你……,”刘陵大怒,“我是淮南王的翁主,赵家是淮南的臣子,你也是我的臣子。”

    “住口,”赵丽斥道:“这里是长安,我是皇上的臣子,不是淮南王的臣子,翁主,我劝你珍惜时间。”

    铜虎后退一步,似乎对刘陵耳语几句,刘陵上前半步,“我与赵家借银是口头协议,没有抵押物,没有利息,也没有借条。”

    “冲!”赵丽大喝一声,“抢的所有东西都归抢到的人。”

    话音才落,赵破奴、高不识和仆多已经拍马前冲,铜虎护着刘陵躲到一旁,只觉得大地不住震动,只不过眨眼前,除赵丽外,所有骠骑都已经骑马冲进淮南王别府。

    “刘陵,”赵丽手中的长刀直指刘陵,随后又指着地上已经被马踏得稀碎的牌匾,“你记住今日,自今日始,你再敢打赵家家产的主义,你与这牌匾一般下场。”

    姗姗来迟的四个廷尉们看着淮南王别府破损的大门,还有瑟瑟发抖的下人和十几个守军,“你们抓到几个闹事之人?”

    正与卫青下棋的武帝听见张汤求见,立刻猜想是骠骑在城中闹事,心中责怪张汤办事不力,这般久的时间,他还没想到如何从中调停。

    听张汤报完赵丽带领五十几个骠骑大闹淮南王别府,武帝看一眼无动于衷的卫青,“这么说,是淮南王想要劫掠民财引起的纠纷?”

    “从根源上来说,的确如此,”张汤回应得非常小心,毕竟推恩令刚刚下达不久,淮南王至今没有实行,“下臣听说,赵丽离开淮南王府后回到观云楼,当众持马鞭将赵辰打成重伤,赵常德避之不出,随后赵丽和李敢带着骠骑打伤数十位想要购买赵家产业的商贾。”

    “张汤,”武帝扔掉棋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张汤,“你说淮南王为何要向赵家借百万金?”

    心中一动,张汤小心翼翼的回复,“难道与皇上的国策相关?”

    “百万金!”武帝冷笑起来,“能买多少的马匹兵器和粮草?皇叔老了,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做出这般愚蠢之事,我看那小子是个人才,什么闹事?那是索要债务不成,正常的民间纠纷,你说是吗?”

    张汤与赵丽接触极少,只知道他是长安最疯的纨绔,依仗霍去病,在骠骑营横行无忌,就连皇上都为汉军的将来对他多有忍让,今日看来,这小子颇有些大智若愚的感觉,的确,在这样的时刻,淮南王筹措这般多的银两做什么?造反吗?

    “的确如皇上所言,是正常的民间借款纠纷,”张汤毕恭毕敬的回复,“下臣愚笨,这就去处理。”

    “张汤,”武帝唤住张汤,“你代朕先去一趟淮南,朕想知道其他诸侯国已在实行推恩令,为何淮南迟迟不动?”

    “诺,”张汤没想到自己竟会被安排这样的差事,这是否说明在武帝心中,自己的份量有所加重。

    待张汤的背影消失,武帝收回视线,“卫青,你如何评判赵丽?”

    似乎沉思许久,卫青才开口,“皇上为维护去病赋予他没有的智慧,以下臣对赵丽的认知,他应该不知道推恩令,也不懂推恩令,他这般做,只是下意识的规避风险,他毕竟与去病朝夕相处,赵家市井之人的认知并不相同。”

    深深的注视着卫青,武帝第一次从卫青身上感觉到戒备,他显非常在意赵丽,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感应到这样的在意。

    “如你这般说,赵丽便是一个草包?”武帝有些生气,“去病用的是一个草包?”

    又是半晌的沉默,“下臣认为赵丽非但不是一个草包,反而极为聪明,甚至比下臣认为的更加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