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菀回到姜府，就听含夏说，姜丛之在她出门没多久后，就气冲冲的出门了。
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因为虞澄。
姜菀无暇顾及姜丛之的事情，心不在焉的回了潇湘苑。
含夏见状，心下有些疑惑。她用手肘碰了碰含春的手臂，问道，“含春，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回来就成这样了。”
含春掩着嘴巴，小声说，“方才回来的时候，姑娘遇到了慕公子。”
“慕公子，是历代最年轻的那个国师吗?”
“不然还能是谁?”
含夏，“遇到慕公子怎了，难道是那慕公子欺负了姑娘?”
含春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原本那慕公子拦了马车，说要让姑娘给他诊病时，姑娘还未曾怎样，只说了要拿诊金才会给他瞧病。
后来，这慕公子就说他现在手头紧，想要赊账。”
含夏眉头一跳，脸上呈现无语的表情。
“堂堂国师爷，竟然想要赊账?这要是让人知道岂不是要闹笑话了？”
“谁说不是呢。”
含夏，“那姑娘因为这个不开心?”
含春，“那倒不是，姑娘是因为慕公子说了他即将和柳家退婚的事情。之后，姑娘就这样了。”
含夏皱眉，越发不解，“这慕公子就算是和柳家退婚了，那跟姑娘有什么关系，姑娘为何因为这事不开心?”
含春叹息，“这你就不懂了吧，那慕夫人先前……”
“含春。”含春还没说完，姜菀就出声打断了两人，“你们两个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呢？”
含春朝着含夏偷偷吐了舌头，然后道，“姑娘，我们只是在说那虞姑娘的事情。”
“那虞澄的事情不着急，且先给她时间想想，之后等她主动来找我就是。”
“是，那虞姑娘那边还需要派人看着吗？”
“不用了，”姜菀顿了顿，复又说道，“那虞澄并非是愚蠢之人，无需防着她。”
“是。”
含春瞧见，姜菀自回房之后，就一直托着下巴看着外头。
那慕流年显然是扰了姜菀的心绪。
含春走过去，垂头低声问道，“姑娘，近来天气开始燥热的厉害，可要吃点清凉的去去火?”
“你看着安排吧。”
含春抬眸，对着含夏使了个眼色，含夏会意，转身退出了房间。
含春站在一旁，轻轻摇着团扇，“姑娘若是担忧慕家的婚约会落到自己身上，不如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姜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是啊，那慕家不是嫌弃柳家的二姑娘不好，所以才转头考虑到姑娘吗？
那姑娘不如自己走到慕家跟前表现自己，只要那慕家看到了姑娘的不好，自然也就放弃了这想法。”
“……”姜菀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只是这种可行吗？
她眼下还未曾想到对付陌尘的法子，柳家那边她自然还不想有太多的牵扯。
一但自己主动接近了慕家，那招惹的就不只是柳如云一人，而是整个柳家。
那柳侍郎是个笑面虎，暗地里可是比谁都狠辣。
姜家，还不适合在这个时候招惹一个不好惹的敌人。
含春见她不说话，不由道，“姑娘觉得这法子不可行吗？”
姜菀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又点了点头。
“得让慕夫人自己来请我，而不是我自己去找他们。”
“如何让慕夫人亲自来请?”
姜菀垂眸，思忖了一会儿，便招呼着含春低下头。
含春了然，将耳朵附上去。
……
夜里。
戌时，姜丛之才从弄玉筑那里回来。
回来时，他心情显然有些不好。
晃晃悠悠来到潇湘苑时，身上还带着酒气。
姜菀本已经准备睡下了，可因为姜丛之，不得不当一个贴心的妹妹。
她命含春煮些醒酒汤过来，自己则是先倒了一杯水递给姜丛之。
姜丛之皱了皱眉头，并未接过水。
“哥哥这是怎么了？”
姜丛之张了张略干的嘴唇，眼圈忽然就红了。
“她想要食言。”姜丛之声音有些沙哑，看来是没有少喝酒。
姜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你先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姜丛之打了个酒嗝，幽怨的回答道，“她说，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和我在一起，如果可以她会和我走下去，可若是不能，她最后会一个人离开。”
这倒是与她说的时候是一样。
姜菀抬眉，不知自己这不争气的哥哥在难过什么。
“这也没说食言吗？”
“怎么不是？”他拍了一下桌子，幽怨的眼底还带着一丝怒意，“当初分明说过，不管怎样都会一起走下去，可这才过了多久，她就开始对我们两个都结局不抱希望了。”
姜丛之说着，眼睛忽然死死的盯着姜菀。
“我的好妹妹，你究竟与她说了什么了，让她突然生了这种不确定性?”
姜菀不由得气笑了，“好哥哥，我都说了什么，童叶应该都和你说过了吧?”
“……”姜丛之噎了噎，一时间不知该找谁问缘由。
姜菀拍了拍他的手，宽慰道，“你现在不需担心她如何，她现在还没走，说明还想为你们的事情努力一下。
你给她时间，等她自己想明白了，自然会来找我。”
“自己想明白……”他喃喃说了一句，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顿时一变。“你早上与她说，让我放弃行商。”
“是。”
姜丛之抿唇，脸色晦暗不明，“你若是想让我放弃行商，何不自己来与我说。”
“我说了有用吗？”
“……”
“我何其了解你，如果是我来与你说，你定然会和我大吵一架，并且质问我为什么和父亲一样不理解你，是与不是?”
姜丛之咬唇，没有说话。
姜菀又道，“可若是让虞澄来说，就不一样了。对你而言，她足够了解你，支持你，信任你。
且，她还是你喜欢的第一个女人，如果是她也觉得，要让你们两个在一起，是要你放弃行商的话，你势必会考虑几分，是与不是?”
姜丛之愣了愣，静默了好一会儿。
良久，他怅然一笑，方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