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如此，我就也要如此做吗?”
“这……”
姜菀沉下脸，“你若是安分守己的跟着我，这卖身契便是摆设。可若是你背叛了我，即便是有了卖身契，我又能拿你如何?
也不过是，拿了你这条没用的命罢了。”
杨越一怔，面色变了变。
姜菀的话并不好听，可杨越并未觉得哪里不对。
是了，于姜菀而言，他这条命并不值钱。
如果他不能安分守己的选择跟随姜菀，那即便是有了他的卖身契又能如何?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越发坚定。
“姑娘，我此生绝不背主！”
姜菀淡淡扫了他一眼，道，“晚上煮一些清淡的给你母亲吃，往后我也会给你写一张食谱，你就按着我食谱上写的去做。
若是不会，就找可以替代的。要是都没有一个会的，那就去学，明白吗？”
杨越忙不迭的点头。
“明白，我定会依着姑娘的交代去做。”
“行，那没事了，我得先回去制作月华丸，明日时候，你到姜府找我，届时我会让含春把药给你，你可听明白了？”
“姜府?”杨越低声喃喃了一句，随之惊讶的抬起头。“你是姜家的……小姐?”
姜菀不置可否。
杨越和杨母当场愣住，直至姜菀走出了屋子，杨越才后知后觉的追了出去。
“姑娘，我送你。”姜菀没有拒绝。
等出了小巷，姜菀解开了面纱，方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杨越一直躬身站在一旁，等着姜菀上了马车后，杨越还站在原地，双手作揖朝着姜菀行了一个大礼。
……
回到姜府，姜菀已然有些疲倦。
她伸了伸懒腰，将先前装着酒的盒子，又仔细的藏了起来。
既然有了别的计划，那这酒就卖不得。
姜菀拍了拍盒子，喃喃自语，“你今日逃过一劫了。”
将盒子推到最里层后，她来到书桌前，拿起纸笔，开始写食谱。
杨越母亲病重一年，现下过于消瘦，除了日常饮食需要清淡以外，偶尔的，也得进食一些荤菜。
故而，她需得把一些注意事项都一一写在里面。
写完食谱，她将其装进了信封里，而后又叫来含春，让她拿出一张银票出来。
含春从姜菀先前藏好的金银里拿出银票时，一脸的心疼。
“姑娘，你已然答应给她母亲治病，为何还要给这银票?”
天底下，哪有医者给病者塞钱的啊。
“你觉得他现在有银子给他母亲准备好的吃食吗？”
含春哑然失语。
姜菀将信封封好递到了含春手中。
“你仔细收好了，明天要交给杨越。”
含春撇了一下嘴唇，还是将信封放在了以后较为稳妥的位置。
“今天要先做出几颗月华丸才行。”
月华丸的药方配比并不难，而所需要的茯苓、阿胶、三七等极为药引也都能拿到。
姜菀来到院中的药架上，抓取了一些天门冬、麦门冬等一些药物。
含春不敢打扰姜菀，于是领着含夏退出了院子。
一整日下来，姜菀配制了六颗药丸。
待到第二日杨越前来取药时，姜菀将药和食谱一并交给了杨越。
杨越拿着东西，激动之余又要跪下来。
姜菀眸色一沉，有些不满。“你忘了我昨日与你说了什么吗？”
杨越怔了一下，又直挺挺的站了起来。他挠着头，纠结万分。
“姑娘，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想感谢我，日后就好好替我做事。”
杨越连忙道，“那是自然，我既然答应了姑娘，就没有不好好做事的道理。姑娘放心，只要您吩咐，无论什么事，我都会为您办好。”
昨日他回去之后，依照姜菀的建议，将屋内全部清扫干净后，杨母咯血的次数就减少了很多。
当夜，也是杨母睡得较为安稳的一夜。
所以今日来之前，他就已经下定决心，把自己的命都交托姜菀手中。
他紧紧抓着手中的东西，将其仔细的放入了怀中。
姜菀扬扬眉，问，“昨日你母亲可好些了？”
“好些了。”
“嗯，我现在只能给你制六颗月华丸，这是两日的用量。
往后每天进食时服用，一天两次。”
“好，”杨越捣鼓似的点头，“我会仔细记下的。”
“行，那你回去吧。午时时，我会去找你，届时看看你囤积的那些炭。”
杨越愣了一下，连忙又点了点头。
“那我先回去安顿好母亲。”
“好。”
杨越转身就往家中跑。
含春看着他的背影，小脸一皱，低低叹了一口气。
“姑娘对他可真好。”
姜菀失笑，转头刮了一下含春的鼻子。
“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含春娇嗔一声，一手挽住了姜菀的手臂。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姑娘今日帮他，算是帮到极致了，也不知道他日时候，他能否感念姑娘，好好报答姑娘。”
“他若铭记于心，日后便是光明大道。可他要是转头就忘，今日也不过是白得我这一千两银票罢了。
只是，我这购置店铺的事又得往后推推了。”
姜菀喟叹一声，只觉得自己前方的路还颇为渺茫。
不过，也不是毫无进展。
……
到了午时，姜菀叫人请来了虞澄。
虞澄前脚刚进府，姜丛之后脚就闻着味来了。
他咋咋呼呼，还未进潇湘苑就听到了姜丛之叫嚷的声音。
“阿菀，你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带走虞澄，我和她还有事！”
姜菀转眸看向虞澄。
虞澄无奈的耸了耸肩。
“我来这这么久，还未曾四处玩玩，所以昨日他便提议了要带我四处玩玩。”
“如此，便是我打扰你们了。”
“没事，我既然过来了，便是想跟着你去。”
说话间，姜丛之已经到了屋里。
他扫了一眼，眼睛落在虞澄身上时，脚已经抬起，迅速来到了虞澄跟前。
姜丛之一把抓住了虞澄的手，“阿菀，虞澄今日得和我在一起。”
姜菀不语，挑眉看向了虞澄。
“你看她做什么！”
话落，他就发现虞澄轻轻挣脱了自己的手，姜丛之顿时就愣了。
“澄儿?”他垮下了脸，当即就是一副受伤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