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慕流年虽骂了他一句,可眼底却没有责怪之意。
“姜姑娘没有收我半分银钱,且答应为我看病,我帮她酿造一辈子的酒又如何?
如果可以的话,那你书房里的那宝贝字画送给我,那我也给你酿酒。”
闻言,萧齐忙摆了摆手。
“不行,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至宝,怎么能把它交给你这个俗人?”
“嘁。”慕流年懒得理会萧齐,他抬起眼皮,目光又落在了姜菀身上 。
“姜姑娘不必有压力,即便后面没人救得了我,那也是我的命。
毕竟,我已经苟活至今,也算是活够了。”
他轻笑,两手撑着地板。下巴微微扬起,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姜菀淡淡扫了他两眼,勾了勾唇角,“你都如此说了,那我还能有拒绝的理由吗?
今日回去后,我会去翻看医术。
往后每隔五日,还请慕公子让慕夫人派人去姜府请我前来。我会尽我所能,为你看病。”
虽说慕流年的病情糟糕,可她早些年也旧籍里看到相关的病症。
所以,暂以针灸辅助治疗的话,或可帮着他等到顾老再次回来之时。
至于后半辈子,她可没有能力负责。
姜菀心下暗暗做下决定后,便准备离开。
“慕公子,你今日有客,我便不多打扰了。”
慕流年微微点头,从一侧摸出了一个黑盒子,递给了姜菀。
“这是你要的。”
姜菀打开,只见盒子里正好装着十瓶美酒。
萧齐在一旁已经有些不淡定了。
“慕流年,原来你这是给她准备的,我说你怎么就不让我碰一下。”
“你想喝酒,自己去酒坊买。”
闻言,萧齐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感情淡了,真的淡了,慕流年,你真是伤我的心。”说罢,他捂着胸口,一脸受伤的模样。
姜菀犹豫了一番,从盒子里取出了一瓶酒,递给了萧齐。
“萧公子,见者有份。”
“啊?”萧齐愣了一下,正犹豫着要不要接姜菀递过来的酒时,余光却瞥见了慕流年那警告的目光。
他忙往回推了推,干笑道,“这倒是不用了,既然是他给你的,那岂有拿你东西的道理?
你放心,改日我再想办法诓他一些。”
“那就好。”姜菀本就是客气一下,见他这样推辞,于是也就心安理得的收了起来。
蓦而,她起身,“那么,萧公子,慕公子,我先回去了。”
“好。”慕流年点头,目送着姜菀离开。
一直等到她消失在眼前时,他才收回了目光。
萧齐一副看透了的模样,收起棋盘的棋子,漫不经心的丢入了棋盒内。
“瞧你那样,怎么,你喜欢她啊?”
慕流年眸色微微一动,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你和柳家的婚约怎么办?什么时候上门退婚。
我可帮你查了,这柳如云清白已经不在,似乎……真是被那日大街上的男人给玷污了。
而且你猜怎么着,这男人还是柳如云的亲姐姐,亲自运到她院子里呢。听说这柳如烟做的事,没两日就被查出来了。
当时这柳侍郎可是气坏了,可是呢,这柳如烟挨了两板子就晕了过去,之后就被人罚去跪了祠堂。
这柳如云呢,也是没好过。”
说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继续说,“这柳如云出去之后,第一件事干的,就是打了那姜家姑娘。”
说完,他偷偷抬眼扫了慕流年一眼,看到他神色微动,脸色挂着一丝阴霾时,他方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这打完之后,柳如云回去就惨了,听说被她父亲狠狠打了一顿,如今是出不了门了。”
“呵……”慕流年蓦然冷笑了一声,“那日她是故意为之,但,这柳如云也是该当受罚。”
“你是说,姜姑娘故意让自己被柳如云打?”
“柳侍郎爱重名声,她故意激了柳如云,又引得旁人围观。”
“竟然是这样。”萧齐恍然大悟,而后嗤笑了一声。“那你看上的这姜家姑娘,是如何知道这柳如云回去了会倒霉?”
慕流年垂下眼睑,没有说话。
“她心机够深的。”萧齐故意说道。
“她是自保。”
“依我所知,你和姜姑娘之间,也没见过几次面,你就这么袒护她了?”
“她救过我的命。”他淡淡说着,抬手抱住了姜菀方才送过来的药,“我不与你多说了,回屋。”
萧齐怔了一下,看着慕流年走出了凉亭,连忙道,“当心美人蛇蝎啊!”
然则,慕流年只是摆了摆手,丝毫不在意他的话。
……
潇湘苑内。
姜菀翻出了珍藏的医书,一一翻找了过去。
她曾在一本古书里看到古法针灸,只是那时候并未仔细研究过,故而也不知这针灸的疗效究竟如何。
但现在慕流年的病情与那古书记载的颇为相似,所以她便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先看看疗效如何。
好一会儿,她才翻找到古书。
她面色一喜,便拿出了自己一直藏在角落里的人体穴位图。
把穴位挂上墙上后,含春满脸不解,“姑娘,你不是说这个用不上吗,今日怎么把这拿出来了?莫不是,慕国师的病用的上这个?”
“也许可以。不过,得花时间研究上一阵了。
从前我想着父亲定然不会让我外出为人行医看病,所以我并未细细研究这些。
一直以来,我学的更多的,也是如何制毒,以求将来自保。
没想到,我有一日也能用上这些。”
说完,她又翻出了从前背着的针灸。
看着墙上的人体穴位图,她长吐了一口气,道,“但愿有用。”
……
一连数日,姜菀都在潇湘苑内研究针灸。
期间,顾老来看过她一次。
见她房中挂着人体穴位图,顾老捋着胡须,连连点头。
“挺好,你这是……为了那小子?”
“师父不是要离开京都一段时间吗?那人寻上了我,用酒与我做了交易。”
说完,她眉头一蹙,面上露出了一丝不满。
“说起这事,我倒是想问问师父,为何那慕流年都知道您要离开京都,而我作为您的徒弟,却不知道此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