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姐姐，”风菏看了一眼后面的慕流年，面色中带着一丝狐疑，“慕国师叫你。”
姜菀好似没听到一般，继续往前走。
那速度快的，好似身后追着的是一只猛兽。
慕流年欲要追上去一问究竟，可见一旁的人都盯着他与姜菀看，于是，他沉下脸来，也只能作罢。
一直到出了慕府，姜菀这才长吐了一口气，她缓下脚步，转头看向了身后还追着的风菏。
她提裙小跑着，脸上微微的有些红。
到了跟前时，风菏才停下脚步，微微喘着粗气。
“姜姐姐，终于追上你了。”
“抱歉。”
风菏愣了愣，“姜姐姐何故说抱歉，你一直带着风菏，风菏甚是开心。”
她一咧嘴，笑的格外治愈。
姜菀本有些阴郁的心情，便被她化解开了。
“宴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只怕都散了，我们早些回去吧。”
“啊，是该回去了。”风菏垂下眼睑，眼底闪过了一丝失落。
她抓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犹犹豫豫的半天没有挪一下步子。
姜菀见状，问道，“怎么了，可是还有事？”
风菏抬起眼，鼓着小脸，愣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还是身旁的颦儿忍不住了，然后替风菏说道，“是这样的姜姑娘，我们姑娘是想说，若是得空的话，可否去寻你一块玩？”
姜菀微微一愣，随即就看到风菏捣鼓似的点了点头。
她涨红了脸，跟着说道，“姜姐姐，我，我想与你交好，所以……可以吗？”
姜菀盯着她那真诚的样子，实在不忍拒绝。
过了会儿，她叹了一口气。
“好，若是得空了，你可以来找我。”
话落，风菏眉眼舒展开来，笑的分外烂漫。
“那姜姐姐，我便先回去了。”
她说完了心中想说的，便觉得开心。
眼见着风菏已经踏上了自己的马车，姜菀还是没能忍住，喊道，“风菏。”
风菏停下动作，转过身来，“怎么了姜姐姐。”
姜菀思忖了会儿，道，“将来，你家人若是给你说亲了，不要轻易答应。一定，要找个自己喜欢的如意郎君。”
她最终还是多管闲事了。
她和风菏仅一次接触，前世更是连说话的机会都不曾有过。但，仅凭着初次印象，她还是提醒了风菏。
风菏站在马车前，想了想问，“可是姜姐姐，我不过是庶出的，有资格选自己喜欢的人吗？”
“当然有。”
明知道这很艰难。
明知道，庶出的小姐没有什么话语权。
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刻在闺阁小姐的一条铁律，但她还是说，“风菏，只要你想，便没有不可能。”
风菏怔了怔，望着姜菀看了良久。
姜菀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但如风菏这性子的人，想要她反抗太难太难了。
然……
“姜姐姐，”她忽然出声，“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试着反抗。”
“好。”姜菀长舒了一口气。
不管怎样，她已经提醒了。
未来之事，便只能让风菏自己选择了。
风菏钻进马车，很快的，便消失在了视野内。
“走吧。”姜菀提裙，跳上了马车。
一直紧绷着没怎么说话的含春，这会终于松了口气。
“姑娘，这柳二姑娘……竟是出了这种闹剧。”
想起之前柳如云打了姜菀一巴掌，回去之后就被柳侍郎打骂，含春不禁说道，“这柳侍郎怕是要大发雷霆了。”
是的，大发雷霆。
姜菀的脑海里，浮现起今日柳如云的模样，与前世，几乎一般无二。
让她丢尽脸面的依旧是那程沐风。
不，应该说是慕流年。
他曾说，要让她看一出好戏，而这出戏就是柳如云无疑了。
姜菀揉了揉眉间，有些头疼。
看了一场闹剧，又喝了不少酒，实在是有些累了。
行至繁华的街道时，姜菀掀开了车窗的帘子。
车外的风轻轻拂过脸颊，她方觉得舒坦了一些。
忽而，马车晃荡了一下，只听得马儿长鸣一声，继而猛的停了下来。
姜菀身子往前倾了倒过去，险些就要摔出去。
含春呵斥，“车夫，怎么回事？！”
“姑娘。”
“慕国师。”
侍卫和车夫的声音一道响起，姜菀皱了一下眉头，抬手掀开了车帘。
那外面，正是慕流年。
“你这是做什么？”
慕流年微微勾着唇角，“想邀你一道吃茶。”
“今日累了，不想去。”
话落，慕流年飞落在马车上，握住了姜菀的手腕。
姜菀脸色发白，“慕流年，这是大街上！”
“我有话与你说。”
“说什么？”
“为什么看到我就走？”
“我没有！”姜菀拧起眉头，没敢去看慕流年的眼睛。
“当真不与去喝茶？”
“不去。”
说完，是短暂的沉默。慕流年那握着姜菀的手，微微松了松。
接着，她听到他叹了一声，似是无奈。
“姜菀，明日……你又该为我施针了。”
姜菀嘴唇紧抿，“其实，你现在病情相对稳定了，可以找其他的大夫帮你看着。
只要每个月……”
“这么快，就想食言了吗？就因为我今日惩治了柳如云？”
“……”
“我就知道，姜菀，你何其别扭。你明明，也不喜欢柳如云。也明明，用过相同的手段，怎的到我这儿，你却在乎起来了？”
姜菀猛的抬眸，心口突突的跳了起来。
“你……”
“她企图凌辱你在先，又三番两次的挑衅你，姜菀，她该死！”他眸色冰冷，说起柳如云时，像是说一个死人一样。
与从前看到的肆意洒脱的模样有所不同，此刻的他，带着淡漠和冷血。
姜菀那震惊的眸色，也渐渐恢复了往常，随即，如一潭死水。
她微微用了一下力，从慕流年的手中挣脱开来。
“慕流年，你是调查过我，还是……派人跟踪了我？”
“调查，跟踪？”他忽的一笑，“姜菀，你将我看的何其不堪。我只是……”
只是，莫名的想要关注你罢了。
从以前，就一直如此。
他未敢将最后一句说出，只因他知道，姜菀不喜欢他。从前世到现在，一直都不喜欢他。
她喜欢的，是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