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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不要轻信旁人

    “你说我身材不错?”他神采奕奕,压根就没听姜菀说了什么。

    姜菀白了他一眼,生气道,“你到底有没听我说话?”

    “嗯?”

    姜菀问,“你还记得,你儿时是怎么生病的吗?”

    “儿时?”

    想起儿时,他只有零散的几个记忆碎片。

    自己究竟是如何病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也不甚清楚。但依慕夫人之言,他是忽然病倒的。

    慕流年摇了摇头,自己也觉得费解。“我只依稀记得,在我身子突然急转直下时,曾发了一次高烧。

    此后,我便一病不起,待我烧退之后,病情非但没有好转,还因此差点死去。

    在我生命垂危之际,母亲将我送到了伯索山。”

    突然发烧,烧退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从话中来看,确实只是一个普通的病症。可若只是因为发烧引起,不该如此。

    姜菀想了想,道,“所以,你从前身子很好?”

    慕流年轻笑了一声。

    “自然,你该看的出来。你自己都说了,我拖着这副残缺的身子,都能养的不错,若是我没病,自然……”

    他话一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姜菀却是很快的明白了过来,她“嘁”了一声,嘴里嘀咕着,“你这奸佞小人,还真是臭不要脸。”

    声音不大,可奈何慕流年耳力极好。就这么几个字,清晰的传入了他耳朵里。

    他犹记得,那日在山上时,他便听到姜菀是这么评价他。

    从前还觉得疑惑,可后来细想他这些年所做之事,大多行事独断,不愿解释,她能有所误会也是正常。

    慕流年起身,将里衣穿在了身上。

    “姜菀,你这一句句的奸佞小人,当真评价的毫不避讳。”

    姜菀面色一僵,有种被人抓包的尴尬感。

    慕流年看着她的小脸,却怎么也责怪不起来,蓦而,他叹了一口气

    “我倒是想知道,究竟是因为何事,让我在姜姑娘眼中成了奸佞小人?”

    她干笑了一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起来,慕流年目前为止,倒也没做什么坏事。他唯一让人诟病的,也就是一个折子,让皇上赐死了新晋的状元郎。

    要说真让姜菀对他印象不好的,那就只能是前世了。

    两人交集不多,可每次有过接触时,他总喜欢给自己使绊子,更甚之,还屡次坏了他的一些坏事。

    加之,皇上又亲信他,仅仅因为他的几句话,她曾作为运送粮草的有功之人,转而变成了只是运气好的胡闹妇人。

    所以,所谓奸佞小人,说到底也是自己家给他的评价罢了。

    而这些,她现在自是没法说。

    姜菀抿嘴,思忖了半天,幽幽问道,“我倒问你,当初那新晋的状元郎是如何招惹了你,你为何仅因为他冲撞了你的马车,便一个折子,让皇上处死了他?”

    “只因为他,你便认为我是奸佞小人?”

    “不,不然呢?”她当然没法说是因为什么,所以此刻显得格外心虚。

    慕流年眸色变得晦暗。

    “姜菀,他一个新晋的状元郎,不想着效忠皇上,反而投靠在了城南王手下。

    他连功绩都不曾有过,仅因为有才,便可以让皇上容下这么一个惯会结党营私的新臣吗?”

    姜菀脸色变了变。

    她倒是没有想过,那一个才中了状元的马秀才,能攀上城南王。

    所以……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是城南王安排来赴京赶考的人?”

    “城南王十五便能领千军,十八岁时,便已经率领将士,赢下了两座城池。

    二十六岁时,他功绩已经盖过历代的将军,那军中的将士,将他的话奉为圣旨一般。

    后来,他无诏入京,入宫面见皇上时,佩剑都不愿取下。

    你可知,将他手中兵符收回,让他退回苏南,只做一个闲散王爷,用了皇上多少年的部署?”

    说着,他微微一顿,眸色深沉是落在了姜菀的脸上。

    “姜菀,不要太轻信旁人。”

    姜菀抬眸,愣了一下。

    “这是…何意?”

    “一个月前,你遭人陷害,可是有一个人将你救下?”

    “你,”姜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慕流年,你还说你没有派人跟踪我?!”

    “姜菀,那时我还不认识你,我何故派人跟踪你!”

    “那你是从何知道?”

    “我……”慕流年语塞,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他本就是重生归来,怎会不知此事。奈何那时候他才重生,人根本不在都城,否则这一世怎么可能还让那人先于自己一步,救下姜菀?

    他阴沉着脸,沉默了半天之后,说道,“姜菀,那人与城南王关系匪浅。我之所以知道你的事情,并非是因为我跟踪了你。

    而是,在追查那人时,偶然得知了你的事情。”

    “当真?”她还有些狐疑。

    “当真,我拿此事诓你有何意义?”

    她细想一番,觉得也对。而因着他的这番话,诸多的事情,在她脑子里逐渐连成了一条线。

    从前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情,在此刻,似乎也都能解释的通了。前世时,她只知陌尘杀了整个姜家的上上下下。

    但不曾想过,他会是城南王的人。

    所以,那时候的慕流年,或不是在针对她,而是在针对陌尘。

    她作为陌尘的妻子,不过是被牵连罢了。

    那这么说来,自己竟是冤枉他了?

    想到此处,姜菀顿觉尴尬。没想到,自己竟是因此,而怨怼了他许久。

    姜菀干笑了一声,道,“既是如此,往后我不再喊你奸佞小人便是。”

    “好。”慕流年轻笑着,也没有与姜菀计较的意思。

    当然,他现在已经没有计较的力气了。

    每逢月中十八,他就要病发一次。这一病发,便是七日。

    一连七日,他都得躲在这幕府里,连门都不得出。

    世人不得知,在皇上面前风光无限的慕国师,实际上是一个随时都可能死去的可怜虫。

    夜色渐深,姜菀才起身,正要说给他喝些水时,就听“扑通”一声。

    方才还与他好好说着话的慕流年,转瞬间直接倒在了塌上,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好似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