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止与柳侍郎接触甚密，自是不愿意相信柳侍郎品性不好。
只是，思及柳如云以及双儿的反应，又结合了姜菀的话，让他都有些怀疑了。
姜菀笑了笑，又道，“该如何决断，相信大人心中自有分寸。今日，我便先回去等风大人的消息了。”
说罢，她微微福身，转而便要离去。
风止蓦的抬头，喊住了姜菀，“姜姑娘，且慢。”
姜菀回眸，“大人可还有事？”
风止干笑了一声，从座位上下来，缓缓来到了姜菀跟前。继而，他朝姜柏拱手行礼。
“姜丞相，可否让我与姜姑娘单独说一句话？”
姜柏点头，便先出去了。
堂内的人，也识相的纷纷出去。在经过姜菀身侧时，双儿微微福身，说道，“多谢姑娘。”
姜菀微微颔首，等着这一行人离去。
很快的，刑部大堂里便只有她们二人。
姜菀道，“风大人，现在说吧。”
风止哼了一声，不由得肃起面容。
“那日让风菏喝酒的，便是姜姑娘你吧？”
姜菀轻笑，不置可否。
“是，有什么问题吗？”
见她是这态度，风止不禁有些恼了。
“有什么问题？姜姑娘，我们家风菏品性纯良，旁的更是什么都不懂，你何故教她喝酒？”
姜菀扬眉，反问道，“风大人可否说下，饮酒是品行不端吗？”
“不然呢，那哪个正经姑娘会无端的想要饮酒？”
“风大人自己饮酒吗？”
他扬起下巴，“我自己当然饮酒。”
“既然风大人也饮酒，却不认为自己饮酒是为品行不端，那为何女子饮酒，便是品行不端呢？
再者，风菏是与我饮酒，又不是出门与那些不三不四的男子饮酒，风大人担心什么呢？”
姜菀三言两语，把风止堵的哑口无言。
他本想辩驳几句，可细究姜菀的话，好似没什么不对。
可是……
他沉着脸，想了想说道，“我实际上也不是想说女子饮酒是品行不端。只是我不希望风菏沾染这些，她该……”
“她该守一方院子，一辈子受你庇护吗？”未等风止说完，姜菀便打断了他的话，“风大人，您该放手，让风菏自行去决定一些事情。终有一天，她会离开风家，届时，风大人还能庇护到自家妹妹吗？”
风止脸色变了变。
“我会尽我所能，护她一生。”
闻言，姜菀嗤笑了一声。“风大人连柳家是什么样子都未能看清，就以为，凭借您现在的能力，能护风菏一生吗？”
“你这是何意？！”风止被姜菀说的越发恼火，“姜姑娘，我看你是女子，不愿与你计较太多，但还请姜姑娘说话时候，注意分寸。”
“分寸？风大人，有些话我想我是不得不说了。
您作为刑部大人，断案不在少数，可为何在面对柳家时候，就不能多上点心？
今日柳如云的样子，您也见过了，她疯癫成这模样，总不是一朝一夕的吧？可她在堂上疯癫成狂，却在见到柳侍郎时候，突然变得温顺不敢再闹。
你以为，会是什么原因导致她变成这样呢？”
风止沉着脸，没有说话。他心里实则已经有了一些答案，只是不敢明确。
“这些话我本不该说，但我对风菏乃是一见如故，所以我今也算是跟风大人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这柳家到底适不适合联姻，大人心中还得再斟酌一番才是。”
说罢，她福身，转而径直离开了刑部大堂。
风止蹙眉，抬手欲要喊下姜菀。可一番犹豫之后，他还是放弃了。
柳家……
他心微微沉了沉，又细细回想着柳侍郎在堂上说的每一句话。
他匆匆而来，最后，放弃柳如云时，也着实太快了些。
看来，等柳如云醒来时，他有必要亲自去盘问一番。
……
回去的路上，是死一般的沉寂。
偶有听到许氏的咳嗽声，姜菀连忙伸手，轻轻的给许氏拍打着后背。
见她咳得面色涨红，姜菀便将手搭在了许氏手上，开始为她诊脉。
“母亲，怎的受了风寒？”
许氏叹息了一声，正欲说些什么时，一侧的姜柏已经冷下了脸来。
“你还好意思说这些，昨日你去了何处，为何一整日见不到人？
若非你总是在外抛头露面，又怎会给别人伤害你的机会。还害得你母亲为你担忧，她染上风寒，不也是因为你？”
姜柏一通责怨，惹得许氏着急，于是又咳嗽了起来。
姜菀忙抬手，继续给许氏拍着后背道，“母亲，此番是女儿的错，我不该那般晚回来，害得你担忧了。”
“这怎么会是你的错呢？”许氏缓了一口气，看向了姜柏，“你这做父亲也真是的，女儿也是一夜惊魂，你非但没有关心一句也就罢了，怎的还骂起她来了？
怎么，昨夜你自己是一点也不担心吗？”
“我担心他做什么？女儿大了，这一天天的都有自己的想法，越是不让她出门，便越要出门。我有必要担心她吗？”
姜柏向来是嘴硬心软，即便是他现在说话并不好听，可姜菀知道，他心里也在担心自己。
否则的话，今日也不会匆匆赶到那刑部里去了。
姜菀微微叹息了一声，抬眸看着姜柏，“父亲，你近来可是睡眠不好，这都有黑眼圈了，可要记得休息才是。”
姜柏蹙了一下眉头，哼了一声，将脸撇到了一侧去。
见他这般，姜菀又道，“我知父亲是不愿让我去见慕国师，但我此番去见他，是有缘由。”
说起此事，姜柏便气不打一处来。
“是什么缘由，会让你一个姑娘天天去见一个男子。且不说这件事传出去对你以后的名声不好，就说这柳家的姑娘，不就是因为那慕国师，才找上你的麻烦吗？！”
“父亲，便是你也觉得，慕国师与柳家退婚，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姜柏冷哼，“我怎么认为重要吗？重要的是旁人怎么想的。
你自己想，你前段时间与慕家走动了频繁，结果这慕家和柳家便退了婚。纵然不是因为你，旁人会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