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的叫喊声随之响起,陌尘猛的抬手,扇了姜菀一巴掌,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姜菀勾起唇角,嘴边的血迹往下流淌。
她差点就咬断了他的耳朵,真是可惜啊。
“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
“知道啊。”她笑了起来,脸上带着畅快和得意。
陌尘咬牙,转身直接下了床。
穿衣服时,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愤怒。
陌尘气急败坏的出去了。
那门被他摔的险些就要坏掉。
“看着她,断了她的水和吃的。”
又是如此。
姜菀抓起被子,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莫名的就哭了。
……
她觉得自己好似生病了。
周身烫的很,梦里又都是那个讨厌的人,感觉糟糕透了。
姜菀隐隐约约的能感觉到,有人守在她身侧,不间断的伺候她。
之后,是哭泣声。
一双手握住了她的手,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她的手背上。
“阿菀……”
这声音,是母亲啊。
母亲哭了……
姜菀蹙起眉头,想要撑起身子,宽慰许氏,告诉她自己一点事也没有。
可是,她的身子着实沉重,让她一时半刻无法醒来。
挣扎了一会儿,她又睡着了过去。
这一睡,又是梦魇不断,从前与现在的梦境不断交织在一起,如同噩梦一般,让她险些都要透不过气来。
梦里,她好似哭了很多次。她在半睡半醒之间,感觉有人轻柔的擦拭着她的眼泪,在她耳边低喃。
阿菀,我在呢。
阿菀,莫哭。
阿菀,为何梦里,皆是他。
阿菀阿菀,好生聒噪。
却好生让人安心………
姜菀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她只知,当自己醒来时,已是白天。
许氏就守在旁侧,看着面容憔悴。姜菀知,自己这一病,又让许氏担忧了许久。
她小心翼翼的下床,不愿惊扰已经睡着的许氏。
可连日来的卧病不起,让她的双腿虚软,无法直接起身。
于是,她身子一倒,跌坐在了床上。
熟睡中的许氏被惊醒,抬眼时,看到了已经醒来的姜菀。
“阿菀。”她唤了一声,鼻子一酸,眼睛瞬间就红了。
姜菀慌乱的抬起手来,擦拭着她的眼泪,“母亲这是做什么,我只是……想起身喝水,只是这腿发软……”
“我去给你倒水。”许氏用帕子擦去了眼泪,连忙起身去给她倒水。
姜菀掀起眼皮,发现许氏的背好似弯了些。自己病倒之前,许氏也生着病。眼下这模样,看着似乎更不好了。
水有些凉,许氏端来时,姜菀一饮而尽。干渴的喉咙有了水滋润后,舒服了不少。
姜菀放下杯子,望着有些憔悴的许氏道,“母亲,我已经好多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许氏却有些不放心,又摸了摸她的脑袋,确定她的额头不烫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我早就与你说过,要先照顾好自己,可你偏是不听,这一病,竟是躺了三日。”
说完,她低头掩面哭了起来。
姜菀忙拍打着许氏的后背,宽慰道,“母亲,我这不是醒来了吗?女儿答应你,以后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不叫你担心。
但是,您可否也答应女儿,先好好的去休息,不要我才好转,您又病倒了。”
“可是……”
“我无事,母亲就听我的吧。”
许氏还想说着什么,可姜菀掰过她的身子,执意要她先回去休息。
“那,有什么想吃的,就吩咐厨房去准备。”
“我知道。”
许氏一步三回头,满脸不愿的离开了房间。
待她走远后,姜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腿脚,感觉没有先前那么不舒服后,便尝试着下了床。
腿还有些软,但已经不影响走动了。
她昏睡了多日,实在需要出去透透气。
只是不知,慕流年现在怎样了。
她病倒时,慕流年即将度过最危险的时期。若是这中间没有出现变故的话,他此刻,该是能好好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姜菀拿起一件外套,将其披在身上,走出了房间。
夏天即将过去,院子里落了几片叶子,无人清扫。
含春和含夏,此刻也不知道都去了哪。
姜菀长吐了一口气,抬眸间,阳光倾泻而下,她恍惚间,看到了一身红衣,坐在青瓦之上,正斜眼看他。
肆意飞扬,邪魅众生。
她以为自己是病久了看花了眼,于是闭上眼睛后,又睁开了眼。
那一抹亮丽红衣,甚是显眼。
她没有看错,那人正是慕流年。
姜菀第一时间是惊喜,第二时间是惊讶。
她惊喜慕流年安然无恙,惊讶他为何跑到了这里来。
姜菀抬起脚,迅速的走下台阶,来到了青瓦之下。
只见他勾唇轻笑,从那屋瓦上飞落下来。
姜菀怔愣了一下,随即沉下脸来,“慕国师,擅闯女子后院,可不是什么君子所为。”
“阿菀,我忧心你。”
短短六个字,让姜菀怔在了原地。她忽然有点不敢直视慕流年的眼睛。
于是,她别过了脸,“有什么好忧心的,”
“你昏睡了数日,所以我忧心你。”
“先前淋了雨,所以也只是受了风寒罢了。”
“我知道。”他目光灼热的看着姜菀,“葛远说,那日我都已经没了气息,是你不顾声誉,连夜赶来,将我救下来了。”
姜菀皱了皱鼻子,有些不自在。
她抬起眼皮,又见他目光炙热,于是,更不自在了。
“慕国师这说哪的话,此前你我早就有过交易。
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救你。”
“交易?”他愣了一笑,嘴角划过一丝苦笑,“是啊,交易。
阿菀,我欠你多少酒了?”
听他说起酒,姜菀拧起眉头,很认真的在回想。
多少酒,她也记不清了。
似乎,在他病发之前,自己就已经很少向他讨要酒了。
“不记得了,你下次看着给吧。”
慕流年想了想,从腰中扯下了一块玉佩,递到了姜菀跟前。
姜菀蹙眉,“这是干嘛?”
慕流年抓起了她的手,将玉佩强行塞到了她的手里。
“我也记不清自己欠了你多少,现在,我也没办法给你很多酒。
这玉佩就先放在你这,当做抵押,等他日还清了酒之后,你再还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