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此前她就存了这心思,今日还是为这事来。
“我去见了悟思大师。”
慕流年愣了一下。
“你,为我去问凶吉了?”
“是。”
得了姜菀肯定的回答,慕流年心中说不开心是假的。
纵然她现在心中对自己依旧没有半点的儿女私情,可她是关心自己的,不是吗?
慕流年勾唇笑了起来。
见他如此,姜菀气极,“慕流年,你笑什么?你可知悟思大师说了什么?”
他垂眸,笑着问,“说了什么?”
“他说你此次乃是凶卦,会有血光。”
“悟思大师还会看卦?阿菀,他为人解签断姻缘已是不妥,怎还会为人起卦占卜?”
“你不信我?”
慕流年摇了摇头,嘴角依旧挂着笑,“我并非不信你,只是阿菀,悟思大师既算出了这个,那他可说了,如何避这凶险?”
姜菀顿了顿,当下垂下了头来,有些语塞。
大师还能说什么?
他除了让自己不要干涉此行,且多多祈福行善,旁的什么也没说。
但即便是多多祈福行善,他的这劫难,依旧避无可避。
姜菀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让慕流年不要前往沧州。
只要他不去,便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慕流年喟叹了一声,“阿菀,佛曰因缘既定,凡事不可强求,悟思大师,怕是让你不要多加干涉吧?”
“我……”
“我前往沧州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已经无法更改,阿菀,这沧州,我必然要去。”
她还以为,只要自己搬出悟思大师,他多少能听上几分,却不曾想,她的话毫无作用。
慕流年猜到了她的心思,也未曾想过放弃前往沧州。
姜菀紧绷着身子,手伸进自己的袖子里,摸出了平安符。
看到那平安符的一瞬间,慕流年有些惊讶。
“我早该知道,即便是悟思大师的话,你也未必听的进去。
可是慕流年,我在不知不觉中,早已经将你视做了朋友,因此我天真的以为,只要我好好劝说,你就会放弃前往沧州。”
说着,她目光逐渐黯然,姜菀顿了顿,继续说,“也罢,此行,我祝你顺利解决所有的事情,平安归来。”
她抓起慕流年的右手,将自己求来的平安符塞到了他的手心里。
“你将玉佩抵押在了我这儿,也说了回来之后要继续赔我酒。所以,你便收好我的这平安符,安然无恙的回来。”
慕流年垂眸,望着那平安符,目光灼灼。
“好,我答应你。”他轻笑,将平安符珍重的收到了自己怀中。
“还有此前给你的丹药,都带了吗?”
“葛远帮我收着呢。”姜菀转眸看去,不远处的葛远,立刻拍了拍自己腰间的挎包。
姜菀收回了目光,“天色不早了,你该出发了。”
“嗯。”慕流年蓦然张开了双臂,“阿菀,作为朋友,临行前一个离别的拥抱,算不得过分吧?”
姜菀有些犹豫,但这犹豫也只维持了片刻,她往前走了一步,抬手与他抱在了一起。
此前她也在无意间抱了慕流年,但今日的这拥抱,感觉与往日有所不同。
葛远摸了摸鼻子,连忙转头看向了别处。
“阿菀,等回来之后,我有事与你说。”
“有什么事不能现在”
“现在还真不行,”他无奈的叹了一声,放开了姜菀,“我怕说了之后你会生气,你若是生气了,我此番前往沧州,怕是无心再处理公事,到那时候,只怕会更危险。”
听他这般说,姜菀顿时没了知道的想法,“既是如此,那你回来之后也不要说了。”
“不行,”他道,“若是回来了,就必须得说明白。”
“为何?”
慕流年想了想,说道,“这事颇为重要。”
“那你就得活着回来。”
“好,你一定要等我。”
“嗯。”
两人没再说话,姜菀目送着慕流年,看他来到马前,翻身上了马。
一袭红衣,随风飞散而开,如骄阳似火。
慕流年生的疏朗秀雅,那细长的睫毛下,是明亮如新的眼眸。细长的凤眸,更是有几分魅惑。
邪魅众生,放在他身上真的一点也不为过。身为男子,当真俊俏的让人容易惦记。
姜菀觉得,慕流年是真的很适合红衣。
他扬起了长鞭,在马儿长鸣中,与葛远一道离开了这京都城。
含春远远瞧着,有些感慨,“姑娘,原来这平安符是给慕国师求的啊。”
“含春,他此番沧州,必定艰难险阻,我无法跟随,能做的便只有这些了。”
“有葛远伴随左右,慕国师想来是没事的吧。”
“但愿吧。”
姜菀提裙走下台阶,也离开了慕府。
……
此后的日子里,似乎又回归了往日的平淡无趣。
慕流年不在,但她依旧让人抓来了老鼠,不断的试药过去。
于是后院里,平添了不少老鼠的亡魂。
转眼秋至。
虞澄兴致勃勃的送来了好消息,她在自己的弄玉筑里,成功研究出了不同香味的香皂。
她用油纸仔细包裹好了带过来,打开时,果真有着淡淡的香味。
虞澄兴奋的说,“我还拿着试洗了一下,比皂角要干净许多,所以,等我们得以开铺时,这香皂定然能风靡都城。”
香皂呈淡红色,不用拿起来闻,便能闻到那淡淡的玫瑰花香。
这段时间,姜菀也尝试制作过香皂,但也不知是哪个步骤出了错,她制作的香皂,质地并不如虞澄这般细腻。
而且,那香味也闻着刺鼻了许多。
倒不像虞澄做的这香皂,闻着淡雅舒服。
姜菀掀起眼皮,笑了笑,“这做香皂的手艺,还得是大嫂。”
虞澄红着脸,把香皂仔细的包好,推到了姜菀跟前,“我也是试了好几遍才有现在的成果,这香皂你先拿着用用,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若是觉得不错的话,等我们攒够了银两,这铺子也就可以开起来了。”
“也好。”姜菀把香皂递给了身后的含春,“眼下依旧入秋,我们能否攒够银两,就看今年入冬时候了。
届时,还得劳烦大嫂帮我一起看顾店里的生意了。”
“好说好说,我们既然决定了要一起做,那就该互相帮衬才是。”
说话间,虞澄看到含夏提着一窝老鼠走了过来。
她眉头一蹙,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已经起来了。
“阿菀,你用老鼠试药还没试出成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