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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纵观历史,何其可怖

    姜长宁心里宛如惊涛骇浪,表面上还是很平静,故作天真道:“宁哥儿不知父亲在说什么?宁哥儿自己睡不害怕呀。”

    姜怀安知道儿子在做鬼却又无可奈何,姜国公一看孙子这个不成器的连儿子都拿捏不住只得暗叹一口气自己上,“宁哥儿,曾祖看你每天如履薄冰,只有满腹心疼,我们宁哥儿小小年纪克行克己,不论是读书还是习武从不敢懈怠一分,现在你已经是靖宇郡王,再进一步无路可进,你明白吗?”

    姜长宁明白,他怎么不明白,他害怕的就是无路可进退一步万丈深渊,“祖父,宁哥儿读史书,大安前十几个朝代,包括大安朝开国至今,史书记载的桩桩件件无不是杀人,盛世杀贪官,乱世杀贤臣,功高震主者基本无一幸免。”

    姜国公和姜怀安大为震撼,甚至觉得毛骨悚然,听到无一幸免的同时背后起了一层毛毛汗。

    姜长宁为曾祖和父亲茶盏里添了热茶,接着说道:“我们姜家看着花团锦簇,实则如烈火烹油,一不小心便万劫不复。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圣心难测,今日姜家圣眷加身,明日说不定就···谁知道这天下之主超然的荣宠不是捧杀呢?”

    姜国公虽是屠户出身,这些年的国公当下来,心性阅历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当年拒绝了异姓王也是他老人家的智慧,这些年姜家从未逾矩一步,子孙入朝堂各凭本事,这也是那几个没脸没皮的庶孙不满的原因。

    但他从来不知道,帝王心术,还有个词叫捧杀。

    姜怀安与当今陛下同岁,战火纷飞时同出生,同长大,跟随父辈打天下的脚步走到今日,他和陛下亲如兄弟,但他也忘了,天家都无父子无兄弟,更何况是他这个外八路的人呢。

    姜家本来走的路线从来都是忠君二字,只要为陛下解忧为民请命就行了,百姓是陛下的子民,陛下是百姓的天父,他们姜家,又算得了什么呢?

    观开国几大勋贵,抄家不至于,但短短二十年都已是降爵,即便科考中了进士的子孙官位进一步也是难如登天,陛下却给他们姜家连封了一郡王、一县主,何等显赫!

    “所以,宁哥儿你的雷霆万钧枪,拿出来也不是偶然吧?”姜怀安喝了口热茶,轻声问姜长宁。

    “无论是捧杀还是真的荣宠,只要我们姜家能拿出来于国于民有益的东西,陛下只要想做个盛世明君自是不会轻易动姜家,甚至会忌惮姜家,谁知道没有比雷霆万钧枪更厉害的东西呢?”说罢,姜长宁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巧的手枪。

    “这是雷霆万钧枪的缩小版?”姜国公眼前一亮。

    “对,曾祖,且先叫它手枪,它的体积不足雷霆万钧的五分之一,力度却丝毫不减,甚至精准度更胜一筹,宁哥儿这里只有一把,当时宁哥儿给陈将军画了那么多零件图纸,这把手枪就是用当时的那批零件偷偷做的。”姜长宁把自己在这个时代最后的老底抖落给了曾祖和父亲。

    说罢,姜长宁跪下与曾祖和父亲请罪:“至于宁哥儿为什么会做这个,请曾祖和父亲宽恕,难以奉告,但宁哥儿绝不会因任何事伤害姜家,伤害我的至亲至爱。”

    姜怀安上前把儿子抱起来,姜国公连忙摸着曾孙的后脑勺安慰道:“曾祖来的时候便说了,不好奇这些,心疼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你,曾祖又高兴又难过,高兴我们宁哥儿如此聪慧,难过的是宁哥儿你自己背负了这么多。”

    姜长宁只觉眼睛热热的,似乎是被什么填满了。

    姜怀安附在儿子耳侧轻声说:“所以请设榷场,名义上是做陛下的孤臣,实际上是在大安和北凉交界处,给我们姜家留一条后路吗,宁哥儿。”

    这次换姜长宁叹气了,“大同可做后路,但也不可做一辈子的后路,大同乃北凉打进安城的最后一道要塞,姜家把持大同久了,等于扼住陛下的咽喉,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更何况是扼住咽喉这样要命的事情。”

    姜国公突然觉得,姜家有此子,百年兴旺可期。“宁哥儿说得对,我们姜家忠于陛下,但也不得不为自己打算。”

    姜怀安读的是儒家道学,信奉的向来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他不敢想象,若赵缜翻脸,他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几年的兢兢业业,满腔的报国热血何处寄予。他不敢再想下去,只想听听儿子的想法:“宁哥儿觉得姜家以后该如何呢?”

    生在新时代的姜长宁,即便已经来这个朝代三年,但骨子里还是前世那个没有被封建社会驯化的人,他轻轻一笑,“若是陛下荣宠加身不变,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若陛下翻脸无情,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比雷霆万钧威力更足杀伤力更大的武器且等着了。”

    姜长宁不待曾祖和父亲反驳他,又接着讲:“况且,不知曾祖和父亲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叫‘愚忠‘。’’”

    姜长宁的逆骨,比雷霆万钧威力更足杀伤力更大的武器,一时间不知道哪个给姜家爷孙的震撼更大。

    姜长宁看曾祖和父亲都目瞪口呆但又很快接受的样子,瞬间get到了古人只是生在古代但思想并不腐朽甚至智慧超前的那个点。

    “宁哥儿今日话今日毕,我和你父亲权当未听过,后面我们姜家走一步算一步,先谋划如何急流勇退吧,至少不那么招人眼睛。”

    姜怀安:“父亲在内阁权威并重,曾祖不如舍了安城,以安享余年的名义回济州府曲县老家,济州府虽是离大同更远,但向东五百余里至光先县便可出海,眼下虽未开海禁,但诸多晋商发展海贸都是在光先县。若有个风吹草动,也好早做打算。”

    姜长宁笑了,父亲和他想到一处去了,安城虽好,二十余载风雨春秋,姜屠户是时候衣锦还乡了。

    毕竟,衣锦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