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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各怀心事

    出得郡府,过丁字街,然后回月满楼客栈,刚踏进客栈,小二肩搭抹布苦着脸迎上来,道:“客官,才回呀……”

    荆轲一脸轻松的笑道:“是啊,今天高兴,小二哥,来两斤上好的酒肉。”说着临近一张空位便要坐下,小二忙拦住道:“客官,不用您点菜了,二楼雅阁有位客人等您一个多时辰了,您老还是赶紧上去吧。”

    “哦?可知来者何人?”

    小二挠挠头:“好像……是姓鲁,小人有些记不起来了。”

    “行,你去忙吧。”

    登上二楼的阶梯,走到底便是雅阁,荆轲敲了几声门,随后,鲁敖迎了出来,当即拱手道:“贤弟,多日不见,想煞愚兄了。”

    荆轲笑笑,道:“劳烦兄长挂念,小弟有礼了。”说完做了个长揖。

    “请坐。”

    二人围着案几坐下。

    寒暄片刻,又恭贺了荆轲大战匈奴的言辞,鲁敖旋即切入了正题。

    当初荆轲北上燕国,拜托他调查秦国刺客一案,荆轲认为刺客神出鬼没,难觅踪迹,很可能窝藏在左丞相府邸,鲁敖依据此理暗中展开调查。

    怎奈丞相府邸,院落众多,错综复杂,而且防务戒备森严,纵然明目张胆的进去找个人,恐怕也摸不清方向。为此,鲁敖想了个办法,在丞相府邸街对面租了一个铺子,以出售上好点心为由,安插了几名心腹,以此打探府内的人员情况。

    自从开了这家点心铺,府邸内时常有人来买甜饼点心,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几个下人丫鬟。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下人的口中意外打听到,丞相府邸内的确有一批陌生人长期居住在此,并且照顾极为周到。

    下人们私底下偶尔也会议论此事,但被管家知道后,随即下令禁止,有不从者,家法处置,后来没人敢议论此事了。

    但还是有口风不严之人传到了对面的点心铺内。

    据此推断,这些陌生人很可能便是秦国安插在相府的刺客营。

    然而,又从中探听到他们所住的位置。

    丞相府邸前后有四进院落,大致的构造如同汉字的“目”字里面再多一横。第一进和第二进院是府衙,三进院是家眷,四进院比较简陋是下人的居住区,还有一个偌大的后花园,园内有一个人工开凿的大池塘,塘上亭台楼阁,花鸟鱼虫,景色非常怡人。每当春暖花开,秋高气爽的好季节里,府里的姨太太,小姐们便常常出落于此,欣赏景致!

    在后花园与四进院的游廊隔墙后面,有一座二层小楼,那是个隐蔽的角落,但出后门却很方便,而那批陌生客便是居住在此。

    听到这里,荆轲忍不住问道:“兄长既已锁定目标,小弟当与你一同前去捉拿刺客。”

    “不可。”鲁敖断然拒绝道,“丞相府非同一般地方,而且此人还是魏王身边的大红人,深受宠幸,若没有十足的把握,轻易动手,不仅打草惊蛇,还有可能被反咬一口。”

    荆轲闻言,略作思索,细品道:“英傜此人,诡计多端,不易对付,兄长可有良策?”

    鲁敖站起身,神神秘秘的朝房门外探了一下身子,似乎没发现异常,于是关上门,返回案几前,前倾着身子,道:“贤弟,一不做二不休,今夜咱们来个突然袭击,以绝后患。”说着做了下抹脖子的手势。

    荆轲恨恨道:“就凭他们肆意妄为,草菅人命,杀了他们,一点也不过分;但是,这么做只是短时间内奏效,并不能彻底解决,杀了一批刺客,秦国又会派出新的刺客过来,所以,我以为还需另想办法。”

    “愚兄担心贤弟的处境。”鲁敖道,“刺客已对你行刺过一次,那就会有第二次。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何况他们败在你的手里,因此会更加怀恨在心,所以,不得不防。”

    荆轲陷入沉思……

    冬天的夜晚来的总是很着急,当夕阳退尽余光,夜幕便悄然登场。

    丞相府邸的后院围墙边,一道娇小的黑影从墙外跳入院内,划破了长夜的静谧,黑影环顾四周,突然发现一名仆人打扮的男夫肩扛一袋大米从一条甬道过来,黑影立即窜入一旁的树众后面。待四周又恢复沉寂,她才悄悄站起身,迅速而又果断的朝那幢小楼纵身跃了过去。”

    从窗外可以看见一楼亮着灯,这幢小楼便是那秦国刺客的居住地。

    黑影靠近楼门,然后敲了一下三长两短的暗号,房门便吱哑一声打开,黑影旋即闪身进入。

    “参见齐护法。”房内的三名秦国刺客见到黑影旋即拜见道。

    这深夜到访的黑影便是蒙恬手下的六名护法中的其中一位,叫齐莲玉,前来执行堂主分派的紧急任务。

    “免礼。”齐莲玉孤傲的摆摆手,然后走到一张案几前,瞧了几眼上面摆放的酒肉菜肴,斜了一眼魏舵主几人,冷哼一声,道:“条件不错嘛老魏。”

    魏舵主闻言吃了一惊,忙趋前几步,认罪道:“属下办事不利,未能完成‘天网’的使命,还被荆轲那小子打伤了左肩,实属无能,请护法处治。”

    齐莲玉摘掉面罩,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尤其是一双桃花眼勾魂摄魄,简直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尤物。这时,她转过身,凝视着老魏,冷声道:“堂主念你平时有功于‘天网’,这次失败,考虑到对手的厉害,权且记过,不再追究。”

    三人喜出望外,当即连声拜揖道:“多谢堂主开恩,多谢堂主体恤,属下今后当更加尽心尽力效忠‘天网’。”

    “好了,荆轲此人非同寻常,谅你们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堂主派我过来对付此人。”

    “有护法出手,荆轲纵然有三头六臂也难逃一死。”老魏恭维道。

    “谁在外面。”齐莲玉听力过人,话音未落,一支锋利的袖针已飞出窗外,窗外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老魏等人迅速朝门口跑去,打开门一看,原来是给他们送热水的仆人,可怜他一只左耳被护法的银针穿了一个洞,双手捂着耳朵,鲜血从指缝间溢出。

    方才他来送热水时,听到房内有女人的声音,出于好奇便躲在窗下偷听,不巧被齐莲玉听到,逮了个正着。

    “此人鬼鬼祟祟躲在外面,一定是偷听到了我们说话。”齐莲玉目光阴寒,瞪眼道。

    那仆人一听,吓得几乎尿裤子,连忙跪地叩头求饶:“小人只是给大爷们送热水,小人什么都没听见,求大爷饶命……饶命……”声音带着哭腔。

    齐莲玉一身黑色夜行衣,目光冰冷如刀,对手下人使了个眼色,刀疤脸立刻笑着走上前去,扶起那仆人,假惺惺地说道:“别害怕,下回记住,偷听别人说话,这个习惯可不好。”说完,单手掐住那仆人的脖颈,使劲一拧,咔嚓一声,颈椎断裂,整个人立刻软绵绵的瘫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拉到后园埋了。”魏舵主道。

    “是。”

    返回小楼内,魏舵主恭敬的请齐莲玉坐上首,然后站在她身旁道:“荆轲此人,武艺高强,属下闯荡江湖多年,第一次遇到对手,斗胆问护法,咱们如何对付此人?”

    齐莲玉缓缓靠向凭几道:“对付此人,不可莽撞,硬碰硬,可能会两败俱伤。”

    “嗯,莫非护法心中早有对策,属下当全力以赴听候调遣。”

    “暂时用不上你们……”

    “护法单独行动,会不会太过冒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话虽如此,属下还是担心护法的千金之躯。”

    齐莲玉突然站起身,踱了几步,然后转身对老魏勾勾手指,老魏小跑着上前,她压低声音道:“如此如此……”

    老魏边听边点头,然后笑出了声。

    “真乃妙计!”

    荆轲一边吃酒,一边琢磨着鲁敖的话,良久后,说道:“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对付刺客,只能随机应变,不过有一点值得庆幸,咱们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窝藏地,事情也好办,只要死盯着他们,一旦发现他们的行动,张网逮捕就是了。只不过,要麻烦兄长手底下的人,务必看紧这些刺客。”

    “嗯,这事没问题,回头我再叮嘱一下。”

    “有劳兄长了。”说完举樽敬向鲁敖。

    二人举樽共饮,甚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