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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 临时夫妻

    荆轲果然没让徐瑛失望,其实这也不难理解,从徐瑛的笑容中便能感觉出她这是要成全荆轲的好事。

    “您是要做我的临时媳妇,跟我回去见家母?”荆轲睁大了眼睛。

    “对呀,这样您不就兑现了当初的承诺,伯母她也能开开心心的了,一举两得,不好吗?”

    荆轲沉吟道:“好是好,可是,这样太委屈你了,假如传出去,恐怕对你今后的生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哥,别可是了,战争年代,人的生命如草芥,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就这么定了。”徐瑛口气坚定,不容置疑。

    荆轲看看徐瑛:“哥谢谢您!”

    “谢啥呢,走吧!”徐瑛大大咧咧的站了起来。

    两天后,荆轲带着徐瑛回到阔别已久的家里。

    他再次见到母亲时,忽然发现老人花白的头发,几乎已全白,似乎又苍老了许多,便感慨时光荏苒,岁月催人老。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老人家身子骨倒还算硬朗。

    大哥大嫂还是和两年前他见到的差不多,没怎么改变。小侄儿灿灿倒是长高了许久,有四岁了,只是怕生,瞪着黑乎乎的大眼睛抓着他母亲的手不敢放松。

    荆轲向家人们介绍了自己的未婚妻徐瑛,徐瑛这个假未婚妻扮演的非常投入,像模像样的叫着伯母,大哥大嫂,家人们欣喜若狂,笑得合不拢嘴!

    听说徐瑛家里几代经商,虽然父母早逝,姐妹俩硬是把家族生意经营得蒸蒸日上。这姑娘不仅能力强,而且还是个美人胚子,荆轲嫂子抱起儿子,忍不住打趣道:“哎,老二,这么好的姑娘,怎么被你骗到手的呀?嫂子我都眼红了,改日你大侄子要是也能给我带这么个儿媳回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怎么说话呢?”荆母沉下脸来,她非常疼爱这个小儿子,一听大儿媳说话没个轻重,便有些不高兴了。

    “娘,儿媳只是开个玩笑,您老可别当真。”女人没心没肺的说着。

    荆轲笑了笑,打着圆场:“母亲,嫂子说的对,阿瑛还真是被我骗到手的,她经不住儿子的软磨硬泡,于是就妥协了,现在我想甩都甩不掉她了。”

    徐瑛很大度的笑笑,丝毫不介意。

    荆母白了一眼荆轲:“胡说八道。”又握着徐瑛的手,笑着说:“阿瑛啊,你别听他胡言乱语,哪天他要是敢欺负你半根毫毛,你大胆过来告诉我,伯母和他没完。这么好的媳妇打着灯笼都没处找,他要不好好疼你,我绝不饶他。”

    徐瑛拢着荆母的胳膊,笑着说:“伯母,阿非他对我很好,我们俩从没红过脸,您就放心吧!”

    “这样最好了。”荆母眉开眼笑。

    庆与清了清嗓子,这时也开口说话了:“娘,依我看,老二和徐小姐年纪都不小了,不如趁此机会,把他们的婚事办了得了,您老也好放下一桩心事。”

    此话一出,荆轲吃了一惊,但表面上还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徐瑛表情很淡定,既不吃惊,也不顾虑。

    荆母闻言顿时眼前一亮,旋即顺水推舟的说道:“阿瑛,你大哥说的有理,本来嘛,婚姻大事需双方父母商量决定,可是您父母已不在了,伯母我就直接和您商量了,您意下如何?”

    徐瑛露出尴尬的表情,该表演的地方她都表演到位了,唯有荷枪实弹的事情她做不了主,只能把目光投向坐在身边的荆轲,让他拍板决定,至于结果如何,她顺其自然。

    荆轲就像收到电波指令一样,立刻做出条件反射:“母亲,最近阿瑛家里事情挺多的,成亲的大事,我们想……”

    话犹未了,荆母断喝道:“你别说话,我没问你……”她轻声细语地问徐瑛,“阿瑛,您告诉伯母,想不想和阿非成亲?”

    “我……我听阿非的。”徐瑛又把球踢还给了荆轲。

    荆母暗暗得意,这就好办了,儿子听老娘的,还不是她一句话说了算。

    荆母一脸慈祥的看向荆轲,感慨道:“阿非啊,娘一大把年纪了,别看我现在能吃能睡,这人啊,脆弱起来,也是转眼间的事,娘倒不是怕死……”

    “母亲……”荆轲忍不住插嘴道。

    “听我说完,”荆母摆摆手,继续道,“生老病死是每个人的归宿,不必大惊小怪,娘想说的是,你的终身大事办了,娘也就没什么牵挂了,什么时候闭了眼,我也能心安理得的去找你们的爹了。”老人说的很平静,但眼眶已经湿润了。

    荆轲闻言也是感慨万千,飘泊半生,到头来连个女人都没混到,不禁感到自己的人生很失败;不仅如此,而且还让家人牵肠挂肚,他强抑住内心的痛苦,眼泪差点被召唤出来。这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将谎言进行到底,给母亲一个“美好的”交代!

    不过,想是这么想,还得和徐瑛打个招呼。他紧紧握住徐瑛白皙的手,徐瑛似乎读懂了他的心事,转过脸用眼神告诉他,她没有意见。

    荆轲向她投以感谢的目光,然后强颜欢笑道:“母亲,儿子不懂事,让您老费心了,您是长辈,您说了算,儿子谨遵母命。”

    荆母终于笑了。

    荆轲和徐瑛大婚的消息在当地传开,庆府内便热闹开了,亲戚朋友,左邻右舍都来祝贺的祝贺,帮忙的帮忙。

    阿贵又在庆府门口搭起梯子,笑容满面地挂起了簇新的一对大红灯笼。

    邻居老李在两个灯笼间来回走动着,突然停住脚说:“阿贵呀,一对灯笼有高低,你手里的这盏低了一点。”

    阿贵用眼仔细瞄了瞄,立刻调整了位置:“李哥,您再看看,现在怎么样?”

    老李点点头:“可以了。”

    庆与媳妇指挥着下人们在荆轲的婚房里布置家具等一应用品,屋子里显得红红火火,喜气洋洋,有红的被子,红的家具,红的料子……还贴上红色双喜字,预示着小两口今后生活的每一天都像今天一样!

    庆与的大儿子庆生今年14岁,他充满好奇的走进婚房,想看看二叔这个新郎官的屋子是怎样的?看着大伙忙前忙后的摆弄着物品,在一片火红色中,他看到了一处别样的风光。他指着铺在床榻上半红半白,红里透白的床单,不明就里的问女人说:“娘,我听教书的先生说红色代表喜庆,那白色放在这又代表什么?”

    女人转过身,责备道:“臭小子,问东问西的,什么都要问,以后娘再告诉你。”

    “为什么要以后才能告诉我,现在不行吗?”庆生挠挠头,更加疑惑不解。

    下人薛妈一边干活一边笑着说:“少爷,等你娶媳妇就知道啦。”

    “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还是问先生去。”庆生一溜烟跑了。

    婚房布置妥当后,女人吩咐吴妈去把二老爷和二奶奶叫来。

    荆轲和徐瑛穿着一身大红衣袍,脸上绽放着笑容,走了进来。

    女人笑吟吟的站了起来:“你们来啦,嫂子笨拙,也不知道这样布置,合不合你们心意?”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非常满意!”

    这时,丫鬟进来传话:“二老爷,老夫人叫您。”

    荆轲走了出去。

    婚房内只留下两妯娌,女人神神秘秘的走过去把门关上,转身对徐瑛笑着说:“阿瑛,嫂子有些话要嘱咐您。”

    “嫂子您说。”

    “来,咱们坐下聊。”

    两个女人围着一张案几迎面而坐。

    女人笑着说:“咱们这儿娶媳妇有些习俗,需要提前告诉你,你别介意,嫂子我过来时,老太太也这么对我说,现在她年龄大了,不爱管这些闲事,就传给了我。”

    徐瑛蛮不在乎的说道:“嫂子,我不介意,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尽管吩咐。”

    女人点头一笑,从衣兜内取出一本像手掌大小的图册递给徐瑛。

    “嫂子,这是什么?”徐瑛接过图册,瞧着封面上也没一个字,十分好奇,心想这算是什么习俗,还以为要大闹洞房什么的,才给她提前打预防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女人指了指,诡秘一笑。

    徐瑛翻开图册《春宫图》三个字立刻映入她的眼帘,她并没显出吃惊的表情,这也不奇怪,她毕竟是个黄花大闺女,对那方面的知识并不知道多少,几乎可以说毫无经验,所以,当她看见春宫图三个字时,她也联想不出多少知识画面,很自然的往后看去。

    看到第一张图画的是一男一女,在八角亭内,两人依偎在一起,看一本书简。画中的男子是一位英俊的少年公子,穿着绿袍,而女子也很漂亮,唇红齿白,貌美如花,小蛮腰,穿一身妃红色抺胸长裙。

    看完这幅图她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感觉,似乎很平常,不值一提。

    第二幅图上画的依然是那对男女,但是场景换在闺房内,两人都只穿一件内衣,女子闭着双眼,男子搂着她的小蛮腰,正在吻她的唇。

    徐瑛看到这幅图时,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立刻现出两片红霞,她果断的将它翻了过去,她以为翻过这一页,后面就是一马平川了。可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前面看到的只是一些序幕,真正的压轴大戏原来都在后面。她只粗略的扫了几眼,就看到一幅幅赤裸裸的男女画面,这时,她似乎理解了图册名春宫图的含义。她像是遇到敌人时那种快速出刀的动作,啪的一声将图册合上,还给了女人,身体则火烧火燎的有点坐立不安。她抬眼偷看了一下女人,旋即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吞吞吐吐的说:“嫂子,您……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给我看……看这些?”

    女人看出她的窘迫,笑着说:“你别不好意思,当初嫂子也是这么过来的,正因为你什么都不懂,所以,才让你学学。这春宫图我就先放你这,等下你让老二也看看,改天再还我。再过两年,我还要交给我的儿媳妇呢,呵呵呵。”

    “啊,还要和他一起看呀?”徐瑛有些措手不及。

    女人看看徐瑛,觉得奇怪,这姑娘的反应有点大呀,都成两口子了,那点事还遮遮掩掩的,想想自己也是从姑娘家过来的,有点害羞是正常的,不过看她的样子不是害羞,倒像有点害怕了,这让女人大为惊讶。

    “对呀,不学不知道。阿瑛啊,这也是生活,和吃喝拉撒一样,为了下一代,你呀别不好意思。”女人真心实意的说着。

    徐瑛却低着头不好意思的听着,任凭她走南闯北,见识过各类强人,她从不害怕退缩,可是,在庆与媳妇面前,她就像羊见了狼一样,胆怯的不敢抬起头。

    女人指指徐瑛身后的床单,继续说道:“嫂子还要告诉你,床单上那块白布你可不要扔掉了……”

    徐瑛扭头看看,又回过头:“粉色床单上为啥放一块白布,很不协调呀?”话一出口,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有点后悔多问了,心想,嫂子怕又是那方面的教育吧。

    果不其然,女人得意的说:“你们啊什么都不懂,要是换个缺心眼的嫂子,你们就要丢人现眼哩。新婚媳妇头天晚上要见红,垫这块白布防止弄脏床单,另外的意思我就不说了,你也不必知道。”其实她想说这是块试验布,看看新媳妇嫁过来是正品还是二手的。

    徐瑛慢慢有点适应了女人的性启蒙教育,她笑着点点头,反正自己这个新娘子只是装装门面,过后也就和她没关系了。嫂子怎么说她就怎么听吧。

    “这个小册子你藏好,别让人看见了。”女人提醒她。

    徐瑛拿在手里:“嫂子,我记住了。”

    “行,那我先去忙了,一大摊事等着我呢。”女人笑吟吟的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正要出去,忽然想到了什么,自语道,”哦,对了……”她又返回来咧着嘴对徐瑛说,“晚上可能会有人闹洞房在门外偷听你们,别被吓着了。”

    徐瑛一听张大了嘴,心说,居然还有这种风俗,太不可思议了。

    荆轲出生在卫国,童年时代在这里度过的,后来随祖父迁居魏国的大梁,这些年四处奔波,他也只是偶尔回到故乡看望家人。

    每个人都有儿时美好的回忆,那种纯真的童年时代,无忧无虑,开心快乐,是一个人一生之中都难以忘怀的!虽然成长之后,这种美好的回忆被尘封在记忆中的深处,时隐时现。当然,在梦中,有时这个记忆的画面突然被唤醒,可那也只是昙花一现,也许醒来后,又稍纵即逝。

    但真正能重温儿时美好的时光,那一定是遇到儿时的伙伴,那记忆的碎片便能像电影的画面般被重新绽放,这一刻,也是最开心的!

    荆轲的几个小伙伴听说他大婚的消息后,都跑来祝贺,多年不见,再相逢时,彼此都认不出对方了,只是一个劲的说,阿非,真是你小子吗?那时候,你小子可没少欺负我们,我上毛坑时,你小子居然往粪缸里扔石头,结果那臭哄哄的粪水溅我一屁股。你小子够阴的。

    荆轲哈哈大笑,回怼道:“胡毛,你丫的,要不是你把老子的裤衩藏起来,害我洗澡上不了岸,老子能这么干吗?”

    胡毛贼兮兮的对几个小伙伴笑着说:“大伙说说,咱们哪个不是被他欺负过?”

    众人应道:“欺负过。”这个时候不被欺负的人也应声说是了。

    胡毛笑道:“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阿非大婚,咱们是不是得好好的闹一闹洞房啦。”

    大伙起着哄说:“好啊,好啊!这种机会可不是经常有,错过了,就要后悔一辈子。”

    荆轲笑骂道:“臭小子,你们想干嘛?小心我一个个揍你们。”

    大家听罢,又是一阵大笑。

    庆府上上下下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里自由飞翔,荆轲忽然想起在这“大喜”的日子里,还没向徐瑛当面感谢过,觉得有点儿对不起她,因为这一切,都是牺牲了她的个人幸福才拥有的。

    徐瑛罩着红盖头,默默地坐在婚床边,她似乎已经进入了角色,她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仅仅是演戏。她悄悄的流下了失落的眼泪。

    这时,她听到了敲门声,荆轲在门外小声说:“阿瑛,是我,把门开开。”

    徐瑛抹了把眼泪,揭掉红盖头,朝门口说:“荆哥,您怎么那么早来了,嫂子交代过,等拜过天地,拜过高堂,才能放您进来。”

    荆轲怔了怔,心里暗笑这傻妹子还动真格了:“我有事和你说,他们都在忙,没人发现我进来。”

    徐瑛拗不过他,便开了门,他闪身进入,随后栓上门。

    “啥事,那么着急见我?”

    荆轲握住徐瑛的手:“阿瑛,谢谢您帮我,让您一个人呆坐在屋子里,委屈您了!”

    “您着急忙慌的见我,就为了说句感谢我?”徐瑛吃惊道。

    “是啊!这事可不小,解了我的燃眉之急,若没有你出手相助,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家母。”

    “举手之劳而已。”徐瑛调侃道,“我这个假媳妇扮演的如何?”

    “非常逼真,我有时都错以为自己真的是在结婚。”

    “是吗?呵呵,这么说,没人看出破绽哩?”

    “当然,谁也想不到这种事情还可以拿来糊弄人。”荆轲笑了起来。

    ot哥,您可别高兴的太早了,我也有事和你说?”徐瑛一脸严肃。

    荆轲一惊,看着她问:“咋了?您要和我说什么?”

    “嫂子找我谈话了。”

    “她不会怀疑我们了吧?”

    “那倒没有。ot

    “哦,那就好。”荆轲松了口气,“她找你谈什么?”

    徐瑛走到卧榻之侧,掀开床单,拿过那本春宫图,丢给荆轲,淡淡的说:“嫂子让我看这个。”

    荆轲接在手里,翻开看了几眼,边看边笑着说:“嫂子这是好心,怕我们,哦,不是,她怕新婚夫妇不懂知识,所以提前授课。”

    “哟,听您的口气,还挺有经验的。”徐瑛侧着脸玩味似的看着荆轲。

    “你一个小姑娘别打听这事,也不许看。”

    “晚了,我什么都看了。”她坐回了床榻,拧着手指,毫无顾忌的说着。

    “什么?你看啦?”荆轲瞪大了眼,非常惊讶。

    “对。”

    “唉,这下可把你带坏了。”荆轲皱起了眉,思忖道,“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徐瑛拍拍白色的床单,眼光却瞥向荆轲:“嫂子说新婚夫妇头一天晚上需要用这个,听她的口气,明天还要来查看。她还说,晚上要闹洞房,这是当地的风俗。我担心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很可能会被暴露。是真假不了,是假真不了。荆哥,你看怎么办?”

    荆轲一听傻眼了,把春图随意一丢,叹息道:“我还是欠考虑了,只想着讨老人家开心,问题的严重性完全被低估了。现在所有的亲戚朋友都知道我们在举行婚礼,如果突然叫停,不知道怎么和大家解释,而且,家母若知道我在骗她,她一定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后果不堪设想!”他来回踱着步,心急如焚,一时之间又想不出应对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