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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征南昭(二)

    与此同时,义军的火枪、火炮、早已经架设到位,第一轮射击抢在建州军弓箭手射出第一波箭矢时就已经打响。

    漫天的火药烟雾不能阻挡箭矢的落下,就像对面南昭、林邑军的木盾、皮盾、无法阻挡火铳弹丸带来的巨大冲击力一样,弹丸飞旋,轻而易举地撕破皮盾的皮质和木板,甚至有些人加上了铁叶甲也一样毫无用处,在如此距离的火药力量催动下,一切都没有意义。

    在黄杰的有意引导下,幽州的火枪小步快跑,一次比一次精良,每一次送到义军手中的火枪,都比上一次的威力更大,射程更远。

    弹丸凶猛地撕裂了南昭生番兵的甲胄和肌肉内脏,甚至突破他们背后的肌肉钻入他们身后袍泽的身体,造成二度伤害,火枪的巨大杀伤力在这个时候体现无疑。

    伴随着第一轮第二轮甚至第三轮的火枪与弓箭的对射展开,紧接着义军士卒开始变换阵型。

    他们的三轮攒射,为后边的炮队赢得了布置炮阵的时间,随着他们让开前方,开阔的喇叭形敞面为火炮的集中轰击带来了良好的视野和打击面。

    义军的火器战术虽然没有专人钻研,但是实战得来的经验,更加宝贵也更加直接有效。

    又是一阵尖厉的铜哨声和怒吼声,十八具大小不一的火炮,按照三四五六的格局排列放好,间或岔开,怒放爆发,中间那点时间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这一轮炮射几乎直接摧毁了当面南昭、林邑军刚来得及跑动奔行起来发起冲锋的步军锋面。

    超过数百人在这一轮炮击中哀嚎着倒地委顿,血流盈野,残肢败体四处横飞,虽然从人数上来说对于几千人发起的冲锋似乎还可以接受,但是对于士气的打击却是难以挽回的。

    南昭、林邑步卒步伐放慢,甚至变得迟疑起来,这更加危险。

    伴随着军官们的怒吼呵斥,一度迟疑的南昭、林邑披甲兵们终于又开始加速,他们必须要抢在义军火炮群再度发威之前逼近敌军,避开对方打击锋芒。

    站在高处用千里镜观战的郑源内心紧悬,忍不住想要叹气,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士卒包括南昭生番们,已经表现的足够好了。

    面对这一波宛如晴天霹雳的轰击,依然没有溃散,仍然能扛住打击,继续冲锋,换了安南猴子能做到么?

    这值得骄傲,但是却未必能带来胜利!!

    胜败取决于义军这种火炮和火枪相结合的作战方式能不能完美无缺的结合起来,取决于义军在发挥火器威力上能不能做到高节奏和高杀伤力的结合。

    但残酷的现实很快又给了,林邑军统帅郑源沉重一击。

    变成雁形攻击阵型的火枪手们只用了很短时间就完成了阵型变换,再一轮攒射轰响完美地遮掩住了义军火炮群在重新清理炮膛和填塞装药装弹这一过程。

    新型火枪的威力在这个时候也体现得淋漓尽致,而指挥官的精准指挥尤其是富有层次感的狙击,也使得每每冲锋在最前端的南昭、林邑披甲兵并非就遭遇了所有火力的倾泻,而是整个南昭、林邑、披甲兵奔跑形成的一个群体几乎都按照接近的比例承受打击。

    如同一层一层剥掉笋壳的竹笋,从最开始冲锋时的厚重饱满,奔行中途过程中不断被一层接一层的剥掉,然后在遭遇义军火炮的洗礼,褪掉一大块,然后再度接上火枪打击,到最后你会骇然地发现,四千多人的冲锋集群只剩下寥寥不到两千人了。

    这个悲壮凄惨的结果是在第二轮火炮发出怒吼暴击时实现的。

    如此近距离的怒焰喷射横扫了整个正面的披甲兵,哀嚎声中,血肉横飞,仆地一片,无数人倒下不能再起,当然亦有人是不敢再起。

    饶是意志坚定、视死如归的南昭生番披甲精锐,再遭遇了如此一击之后,也斗志也动摇了,这是活生生的铁与火的洗礼,血肉之躯如何能抗衡???

    步履混乱,步速减慢,两千余人逼至近前,依然证明了这一支南昭生番精锐,不愧是南昭军中的当家部队,但他们也只能走到这一步了。

    从侧后方用上的刀盾兵和长矛兵接下了这一阵,挡在了完成任务的虎蹲炮群前,与南昭军展开了肉搏。

    这无疑是南昭军生番们所擅长的,但是在这一时刻,却会成为他们的噩梦。

    两侧的火枪手一连串的补射,继续从侧翼来打击着还来不及彻底和大周刀盾兵和长矛手混战在一起的南昭披甲兵,两千余人瞬间就只剩下了一千余人了,这连续的补射从侧翼再度杀伤,让这样一支原本足够捅穿一切的精锐冲锋阵变成了强弩之末!!

    唯一让郑源感到安慰的是从侧后方发起的骑兵攻势取得了一定成效,虽然义军的骑兵竭力阻截,但是安南骑兵依然凶狠地突破了其防线,绕行至义军后方,准备从后方发动冲击。

    安南猴子的步兵垃圾,但是骑兵因为靠近吴哥王朝(真腊),所以还是比较精锐的。

    不过义军主将朱温显然也对这一情形有所预料,火枪手们的迅速移动阵型,在很短时间内就组建起了防御阵型,还没有等安南骑兵发起攻势,他们的第一轮攒射就开始打响。

    这种火枪攒射基本都是以马匹为目标,因为马匹的身型远比人大,所以射击的精度还是很可观的。

    而且只要击倒了前列的马匹,后面急驰的马匹,根本无法避让,只能强行践踏而过。

    和步兵一样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安南骑冲入义军阵列,以为可以肆意砍杀屠戮!!

    安南骑兵们内心无比的亢奋,手中的战刀已经挥舞如风,恶狠狠地向着前端猛扑而去。

    战刀很轻松地斩断了义军刚来得及举起的火枪,火枪前端居然有一支闪耀着乌光的三棱刺刀,只不过这个家伙动作太慢,才没有来得及突刺就被斩断,当然付出的代价还有他的连肩膀带胳膊的肉体。

    但安南骑士们的好运也仅止于此了,当他们挥刀,将意欲袭击他的义军士兵砍翻在地的时候,另外一名义军士卒已经从马首的另一个方向,轻灵的一刺,因为被马颈项遮住了视线,这个小个子义军士兵那轻巧的一刺正好穿过马缰和马颈项之间的空隙,扎入的腰腹下。

    铁叶甲也不能阻挡住这种专门用于捅刺的三棱军刺,暗红色的鲜血瞬间就从他腹下喷涌而出。

    因为义军士卒占据人数上的优势,所以冲入阵列的安南骑兵,虽然对义军造成了一定数量的伤亡,但是失去了冲击力的骑兵,在义军枪阵中败亡是迟早的事情。

    无数个相似的场景在战场上不断上演,无论是郑源还是朱温都面无表情地通过千里镜观察着这些场面,甚至连眼睛都懒得多眨一下。

    每一刻都有无数人在死去,同样也有无数人收割着对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