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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胜喜败怒

    侯管家在朱大成败阵之后,灰溜溜地将他接上小轿,匆匆地赶回了大宅里。

    朱万富和夫人正坐在厅堂中有说有笑,满心欢喜地等着大成的喜讯传来呢!

    这时,下人来报:“老爷,钱管家和少爷回来了!”朱万富和夫人连忙起身到门口迎接。

    一看,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头。钱管家耷拉着脸,朱大成也低着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朱万富和夫人见状便明白了一切,知道大成这次败了。

    朱万富猛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得心口直跳,一口气憋在心里,差点上不来。缓了一会儿,他质问大成:“你不是说满有把握的吗?怎么到最后却翻船了呢?”

    大成噘着嘴回答道:“我昨天把叔父教的诗和楹联都背过了,可今天除了飞花令用上几句,其他的根本没用上!”

    朱万富“哦……”了一声后说:“原来你是死记硬背啊,得灵活机动才行!看来你比老子还笨,真是个十足的猪头三!”朱万富恶狠狠地骂了儿子一句,总算出了口气。

    “你才是猪头三!阿娘经常骂你这话,有你这个大猪头三才有我这个小猪头三哩!”朱大成被父亲激怒了,开始反击。

    朱万富的火气还没消呢,他本想儿子能在赛诗会上出个大风头,好让他挺直腰杆站在人前,谁知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让他的梦想化为了灰烬。教训他几句,竟还敢回嘴,想到此,一股无名之火油然而生。

    “嘴硬是吧?有本事你夺个第一名回来!”朱万富猛地站起,冲上前要扇大成耳光,被一旁的侯管家一把拉住,才避免了一场恶战。

    大成望着爹爹那凶悍的架势和那吓人的眼神,不禁“呜呜”地哭了起来。

    朱夫人坐在那里一直生闷气,见他父子俩斗嘴不休,也想骂儿子几句出出气,但细想儿子就这个水平,也算是尽力了。想到这里,她摇了摇手中的绢巾说:“他爹,不要责怪大成了,好歹他还是个第二名呢!”

    “对,夫人说得对!”站在一旁的钱管家也出来打圆场,“大成还是小组第一名哩!”

    听到钱管家的这句话,朱万富心里似乎有了一丝丝慰藉。他连忙安慰儿子:“好了,大成,不要难过。胜败乃兵家常事,吃一堑长一智嘛!”

    朱万富接着说道:“我打算让你休息两天,再打发你去你叔父那里继续念书。我就不相信你以后不能超过赵文那小子!”

    几天后,朱大成只好悻悻地踏上了返回老家丹徒的路途,继续回到叔父的学塾去念书。

    再说赵文,在文昌赛诗盛会上一举夺魁,消息传到赵家大房里,喜得赵杰笑眯了眼。他奔走于两院之间,把喜讯分别告诉了夫人和姨娘。

    赵文坐着轿子迎街转了一圈后回到府中,父亲亲自到门口迎接他。霎时间,府中鞭炮齐鸣,足足响了小半个时辰。

    接着,赵杰又是敬神又是谢祖,又计划着明天将亲朋好友请过来庆贺一番,于是着手排定嘉宾名单,忙得不亦乐乎。

    次日中午,赵家大房宽敞的厅堂内高朋满座、热闹非凡,洋溢着浓浓的喜庆气氛。

    夫人阿芬在桃花和杏花的侍候下首先来到厅堂。她今天特意换上了一套漂亮的大红衣裙,显得喜气洋洋。

    何姨娘在春兰和冬梅的侍候下也来到了厅堂。这是她满月后第一次出席宴会。她身体微微发胖,脸上喜笑颜开,见人就打招呼。特别是听到阿文夺魁的消息,心情格外高兴。

    她走到夫人面前行了屈膝礼:“祝贺赵文夺魁,恭贺姐姐!”

    阿芬还礼,招呼阿莉在她右边坐下。

    江老先生、张秀才、季贡生和胡掌柜等人都来到了现场。大伙纷纷夸赞赵文才气过人,年轻有为。

    张秀才首先举杯站起,向赵老爷祝贺。他说:“这次赛诗的题目是我和江老先生、季贡生三人出的,第二条楹联还是临时加赛的,完全做到了保密公正。”

    季贡生接着张秀才的话说道:“说实话,这次题目还是有难度的。比如飞花令,往常只要有一个‘秋’字就行了,这次加了个‘春’字,难度就增加了。”

    季贡生话音刚落,张秀才接着说:“赵文现场临阵不乱,沉着应对,实属难能可贵!”

    江老先生也向赵杰父子表示祝贺。他对弟子赵文昨天的表现大加赞赏,并对赵文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希望赵文戒骄戒躁,百尺竿头,更上一层楼!”

    阿文从座位上出列,向江老先生、张秀才和季贡生深深一拜,感谢他们的鼓励。他说:“学生做得还不够,还望三位先生多多栽培!”

    现场响起了一片掌声,大家对赵文的学习态度表示赞赏。

    赵杰高兴得又和众位嘉宾连干了几杯。

    那边女眷席上,何姨娘向阿芬表示祝贺。夫人阿芬也回姨娘说:“阿文让姨娘费心了,这次他能夺魁也有姨娘的功劳!”

    “哪里,我不过是帮他复习复习,全是江老先生教授得好。”何姨娘谦虚地说。

    宴会主席上,江老先生感慨万分地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看到文昌盛会上赵文的表现,我很欣慰啊!”

    张秀才说:“人才的培养,还是要从学童抓起。”

    季贡生说:“咱大清国的前途在于教育。听说在京城和直隶及沿海地区,洋务运动正在兴起,有识之士都兴办新学校了。”

    赵杰连忙插话:“三位先生的话,说到我心里去了。我想发起兴办个义学堂,把咱葫芦镇上上不起学的适龄学童都招进来念书。”

    “老爷这个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季贡生情不自禁地说。

    江老先生激动地说:“这个想法太好了!我算一个支持者!”

    “那咱们三天后在江老先生处从长计议一下!”赵杰的提议得到了三人的一致同意。

    季贡生仿佛猛然间忆起一件至关紧要之事,忽然开口道:“哎呀,老爷,听闻您新纳了一位才情出众的姨娘,且精通洋文,不知可否引荐一二,让我们也得以结识?”张秀才在一旁连忙附和,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

    “自然可以!”赵杰爽朗应允,随即轻轻招手,示意何姨娘近前。

    何姨娘步履轻盈,款款而至,宛如春风拂面。赵杰遂向她逐一引见了在场的三位先生。

    何姨娘微微欠身,以优雅的万福礼向三位先生致意,举止间尽显温婉贤淑。

    赵杰接着介绍道:“三位先生有所不知,我家姨娘亦是兴办教育之事的热心人。”

    季贡生闻言,眼中一亮,连忙提议:“既然如此,日后还望姨娘能屈尊参与我等义学授课,共襄盛举!”

    此言一出,立时获得了在场众人的一致赞同,气氛一时之间更为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