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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钟声寄幽思

    唐张继《枫桥夜泊》云: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城外枫桥镇的寒山寺,乃苏城百姓心中的圣地。

    “咚……!!咚……!!咚……!!”

    正子时时分,古刹寒山寺内杳杳响起了闻名遐迩的夜半钟声。

    禅偈有云:闻钟声,烦恼清。智慧长,普提升。除了出家修道,凡人碌碌一生本也是一场修行。菩提者、觉悟也,觉悟高的人能笑对酸甜苦辣、淡看悲欢离合,不被爱恨情仇所左右。

    铁仲玉之所以引祈少君来此,或许也不仅仅是为了传授武艺。他高大的身躯落地无声、步履无痕,此等登峰造极的轻功和身法,当今武林之中有几人能及?

    他闲庭散步般踱了几步,举壶喝到第三口酒时……

    一个矫健的身影轻足落地,在他身后稳稳顿住身形。

    铁仲玉没有回头,道:“不错不错,比我预料的快上很多。”

    祈少君道:“铁哥过誉了,小弟功力尚未纯正,尚须苦练。”

    “欲速则不达,稳步而行方为正道……”铁仲玉一边言道、一边转过身,神情颇为凝重,祈少君又一次看到他有异样的神情,虽然认识还不过几个时辰,但有缘人之间的默契不是用时间长短来衡量的,在他的心目中,这位老大哥一直都是豪迈爽朗、笑容可掬,所以当老大哥每出现一个异样的神情时,都会触动他的心弦……

    弟一次是叹息

    第二次是严肃;

    现在是第三次是凝重,更是有悖于他平日的神态,所以他微怔之下、立时肃容不语,在静候对方示意……

    铁仲玉缓缓道:“得授了这套绝学,你要背负的东西就更为沉重了。”

    这话听在祈少君耳中,直如师父当日收徒为徒前的谆谆告诫全无二致。

    不过,他当日的答复是如何,今夜的答复自然也是如何,尽管他还不知道今后有什么磨难在等着他,但既然已入炼狱,又何惧再深一层?

    所以,面对铁仲玉的告诫,他只是一笑置之。

    铁仲玉看他的神情,心知不用再多说什么,正色道:“这套绝迹江湖已久的绝学名唤龙翔九天式,虽然只是一套心法,但与我无极门天人合一的武学要旨如出一撤,无招无式、混成自如!”

    祈少君道:“无招无式,混成自如?其要旨也在于武学精意?”

    铁仲玉道:“不错!我只需传你此心法,你一旦领会其意,便可与任何武功相融,以其意而悟其招,这便是龙翔九天式的精奥、也是武道之神髓!我当年机缘巧合之下习得,却因为天资所限,发挥的威力还是较为有限,至于你……”

    说到这里,他不禁会心一笑,道:“总之,我会先传授你心法,再将我领悟到的招式打一遍给你看,以后就看你如何自悟!”

    另一边,司徒曼玲轻功亦自上乘,只是远不及另外二人这般功力而已,兔起雀落几下,已经快到寒山寺外……

    但还未到达,她已然心中惊异!远远望去,就见远处宝气庄严的寒山寺院墙后,龙起生云的斗气袅袅而升、龙啸破军之声更是连绵不绝!

    寒山寺外,疾风劲吹、落叶纷飞……

    祈少君凌空在上,真如腾龙穿云般,浑自天成的招式,实是夺天地之造化!

    无法用措辞形容这套绝学的造诣,更无法想想这施展之人,是如何在短短时间内,便初有所悟的!

    待风驰电掣般的身影霸气落地,铁仲玉仰天豪笑:“好!初有所会,便已有雏形!师兄当真是慧眼识金,若论不世出,当属祈少君!”

    祈少君躬身跪下,道:“多谢师父!”

    他还是叫了一声师父,不过这一次铁仲玉既不闻之色变、亦无怪罪之意,因为两人均是绝顶心智,彼此心意相通,只听铁仲玉道:“当你用这套绝学惩奸除恶的时候,我才是你的师父!”

    祈少君道:“祈少君躬聆大教!”

    铁仲玉微微颔首,突然朗声道:“司徒姑娘!大姑娘家的蹲在树上多不雅!”

    司徒曼玲自然早就到了,只是在远处的树上不由得看痴了,不过不知道真正令她神醉的,是这龙翔九天式呢,还是施展这绝学的人呢。

    轻功,比起男子的风驰电掣、健步如飞,女子们的身形曼妙、飞凌燕波,尤其是由绝色女子施展出来,更如天宫仙子下凡、赏心悦目。而祈铁二人正是自之前在戏台一事之后,又一次赏心悦目了一瞬……

    只见司徒曼玲眼眸之中带着羞涩之意,祈铁二人便即恍然,心知她一定是在想之前在戏台,铁仲玉连滚带爬、苦苦哀求,实是和祈少君一样,不忍伤她自尊,此乃大智若愚,再回想自己的肤浅,岂不觉羞惭无地?

    一个羞涩、两个晒笑,三人享受了颇有意味的一段沉默……

    最终铁仲玉打破沉默,晒然道:“还有一事……少君,这套武学和这把龙吟剑本是配套,当年我和玄一师兄各得其一,如今他将剑传给了你,而如今又遇上我传你武功,想来也是天意吧。”他慢饮一口酒,又道:“另外,这世上还有另一套和这套功夫相辅相成的绝学,叫做凤舞九天式,同样的,还有一把与这龙吟剑配对的凤鸣剑!”

    祈少君手托腮念叨着:“龙翔凤舞、龙吟凤鸣……!”

    铁仲玉有些兴奋道:“不错!要是你将来能够有机缘和哪位习得这门绝学的姑娘共同施展,再加上这两把剑……哈!双剑合璧!那可是上天入地、所向披靡呀!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看到!呵呵……”

    他一边说,一边笑着瞟了瞟司徒曼玲,司徒曼玲岂会不明白里面的意思,原本就羞涩的娇靥一下子飞红,“嘤咛”一声大步走了开去,但如此一来岂不弄巧成拙,把心思给泄露了出去?

    “哈哈!我还以为司徒大小姐有多么高高在上,原来也不过是个娇滴滴的可爱姑娘,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哈……”豪笑之声响彻天边。

    但祈少君却毫未在意,还在咀嚼心中所学……

    “阿弥陀佛……夜深人静,还望三位施主稍安……!”

    正当此时,寒山寺院墙后传来庄严的声响,发声者不知身在寺院何处,声响却宛如钻入三人耳中且毫不惊动周遭,语声庄严却不失平和与慈祥,不难猜出发声之人必是此间得道高僧。

    祈少君不禁付道:“好深厚的内功!师长们都曾言道武林中卧虎藏龙,果真是山外有山。”

    铁仲玉心念瞬动,付道:“好深的佛门内功,莫非……”朗笑道:“市井粗人不知礼数,方丈大师还请多多包涵!”

    方丈并未现身,只是温言道:“哪里,老衲入定七天七夜刚好醒来,便闻听高人驾临,三生有幸……若蒙不弃还请入内喝杯斋茶。”

    铁仲玉豪笑道:“多谢大师好意,只是市井粗人闲散惯了,还是不来打扰大师们清修了!”

    祈少君也抱拳道:“不错!江湖末学今夜打扰贵寺清净,大师不予责罚已是宽待,唯有尽快离去……日后有暇、必定前来请益!”

    方丈温言道:“施主言重了,近数月来,鄙寺得香油捐赠源源不断,想必是有高人相助……出家人虽四大皆空,但高人造福众生之心却正乃我佛慈悲,鄙寺上下皆铭感于心……佛门广大,随时欢迎施主驾临!”

    铁仲玉和司徒曼玲同时朝向祈少君,顿知方丈所说之高人究竟何人。

    朝阳未升、鸡啼破晓,姑苏的清晨永远是那么地宁静和谐,小楼远眺,城里城外万千条小河中的水是那么得柔美,烟水深处、小桥低回,尽管是尘世,但一样能令人忘却世俗间的纷纷扰扰,令人陶醉、留恋……

    “是啊……若非有要事在身,我也不想就这么离开这人间天堂。”铁仲玉装满了酒壶,伸了个懒腰,望着大街上朦胧的晨雾。

    苏城一向气候潮湿,因此阊门一带的晨雾还是很重,但又何尝不是为宁静的街道更添了一份深邃……

    客栈前,孩子们洗漱完毕、换了新衣服、用过了丰盛的早饭……

    铁仲玉朗声笑道:“孩子们!睡得好吗?早饭吃得开心吗?”

    “好!”孩子们天真的欢笑着

    铁仲玉道:“好!那你们快谢谢这两位哥哥姐姐!”

    “谢谢哥哥!谢谢姐姐!”孩子们天真无邪的感谢,祈少君微笑回应;而司徒曼玲亦甜笑回应,这也许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幸福。

    铁仲玉道:“祈小弟、司徒姑娘,千里送君,终须一别,就不必远送了。”

    祈少君道:“铁兄有何打算?”

    铁仲玉道:“我打算北上,带孩子们去投靠一位江湖上的挚友,这些孩子们也可安顿下来……日后行走江湖固然凶险,但终究是在靠自己的力量生存,也远胜于这般流落街头……你们也要多保重!”

    祈少君抱拳道:“铁兄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小弟效劳的,小弟戮力以赴。”

    铁仲玉豪笑道:“好!一言为定!日后有缘我们再把酒言欢!走了!”

    身形高大的褐衣侠客,肩上扛起那把巨型木剑、潇洒的离开了……

    “仗剑步红尘,恩仇酒一壶。苍穹为我盖,山河为我庐。千杯人可醉,但使心常明。自可通剑道,剑道理无穷。此心亦无极,心剑而合一!”顿住一下,又朗声道:“慧剑长存心,一剑荡群魔!哈哈哈……!”

    嘹亮的诗句渐渐隐没在晨雾中。

    听着这几句吟唱,祈少君心潮澎湃,在这位市井奇侠的身上,实有太多值得他学习的东西,甚至颠覆了他过去所憧憬的“大侠理想”……何谓大侠?祈少君思索着答案,久久目送着铁仲玉离去的方向,心中感佩无限。

    直到朝阳初露,晨雾散去,司徒曼玲轻唤他,他的心才如走出晨雾般。

    司徒曼玲依依不舍道:“祈……大哥……我能叫你少君哥么?”

    祈少君开朗一笑道:“这有何不可,司徒姐姐,你是说你也要……”

    司徒曼玲插口道:“少君哥!你老叫我姐姐……你多大呀?”

    祈少君差点快忘了,沉吟道:“我……刚满十九!”

    司徒曼玲道:“我今年十八。”

    祈少君干笑道:“哦,那就是司徒妹妹咯?”

    司徒曼玲道:“少君哥,你…不如就…叫我…叫我…曼……曼玲……吧。”

    这十多个字说出口直比水瑶还结巴,而且她尚未说完,就已经把羞涩的娇靥沉得老低,不过祈少君似乎也未在意这个,额首道:“曼玲,你也要走了么?”

    司徒曼玲微微额首,柔声道:“少君哥,谢谢你。”

    祈少君道:“好端端的,为何要向我道谢?”

    司徒曼玲动容道:“当然要!是你和铁大哥让我明白自己的肤浅,能认识你们,真是我的福气……我这就要回杭州去了,我要深自反省、好好练功。少君哥以后……你能来无剑山庄找我么?”语声虽然轻柔,但那双美丽的美眸里却充满着期盼,而祈少君的回答自然也不会令他她失望,而且很肯定道:“好!一言为定!若是有机会,我一定来找你!”

    而且他的语声也很豪爽,可能也是受了刚告别的那位老大哥的影响。

    不过司徒曼玲还是没有跨足离去的意思,她欲语含羞了半晌,似乎是在为自己打气,最后才缓缓地取出自己那柄翡翠玉剑,玉手双双捧到祈少君面前,颤颤道:“少君哥,这把翡翠匕首是我亲手打磨的……送给你。”

    祈少君见了这个,机伶伶打了个寒噤,因为昨晚这东西险些让他变成“独眼大侠”,此刻突现在眼前,试问是何感觉?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可能还不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男女之间以贴身之玉相赠,那是什么意思?

    所以此时此刻,他眼前看到的,只不过一把贵重的短剑而已,迟疑着道:“这个……太贵重了吧?”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接受了对方的心意,因为他这个人从来不忍心辜负他人好意,不管对方是谁、也不管对方好意是什么,只要对方是诚心诚意的,他都愿意以诚相待。何况他心中认定:司徒曼玲之前险些用这个伤了他,庆幸未铸成大错,现在把这个交给他,为了证实自己是诚心悔悟。

    不过司徒曼玲是否有这个想法,恐怕只有他自己知晓了,只见她看到祈少君接受,一阵如百花绽放般的娇笑,令人陶醉……

    她提醒道:“一言而定,你不要忘咯?”

    惜语道别之后,祈少君目送司徒曼玲出城,司徒曼玲所骑的名驹走得比行人还慢,为了可以再回首去看看遥目相送的少年,故而迟迟吾行……

    祈少君一边走一边把玩着玉剑,感到有些奇异,记得几个时辰前,这玉剑的旧主还是个任性泼辣、出手狠毒的刁蛮千金,可是刁蛮千金此刻已然不在,若非祈少君手中的玉剑提醒了他,他几乎就要忘却。

    但不管如何,他心怀大畅却是不虚,昨夜的轧神仙虽未遇上纯阳子,但却有缘结识了市井豪侠和红颜知己,只怕神仙也艳羡!

    可是,大麻烦正在依兰花舫里等待着他……

    “我回来啦!”他心情颇佳,语声高亢。也许是昨夜的奇遇和奇人,抚平了受伤落寞的心,否则他绝不会这样喊人。

    可是姐妹们却个个神情异样,还着一种“好戏快开锣”的味道。

    而且,事实也没令他们失望,“好戏”伴随着一声惨呼,然后是“噗通”一个落水声……

    “你还回来干嘛?!去陪那千金大小姐吧!”水瑶站在船沿,对着河里的祈少君怒目娇喝,原来愤怒也能治好口吃。

    不过乡亲们也没冤枉他,他昨晚确实是到客栈找那位绝色少女去了。

    “瑶妹,我你听我解释啊!”

    他当然会水,而且以他现在这等武功,就算有人把它绑成一个大粽子,水瑶也休想把他推下河,可他听说水瑶一晚没睡,为了等他回来,他也心甘情愿地做一回落水狗,尽管这个少年还不太明白什么叫“打翻醋坛子”。

    而且他真正高兴的是,他从铁仲玉那里得知了闲卿谷的消息!

    本来,他应该当即就收拾行装、启程前往的,可是……

    无论是谁,都不妨扪心自问:谁能狠下心,将这姐妹两个留在这风尘漩涡里继续忍受煎熬,而自己却一走了之?别说是心地仁善的祈少君,换了随便哪个人能做到么?又该如何启齿?

    近一年的时间,足够建立人与人之间的情谊,他已经对若心姐妹两个有了深深的羁绊,虽说男女之情尚有些牵强,但亲情却已深,更何况这个少年虽玲珑心肝,但惟独在某一个方面,他依然是个懵懂少年。

    但缘份有就是那么残酷,当要面对离别时,哪怕多一刻也不能挽留。

    七夕节前夜,三更已过。

    仲夏之夜,这天晚上没有月亮,还下着江南特有的绵绵烟雨。

    夜雨空,就宛如一位美丽的少女,在为即将离去的心上人而芳心眷眷。

    事实也的确有些残酷,牛郎织女好不容易迎来一年一度的相会,可依兰花舫前的“织女”要面临的却是离别……

    练完功回到依兰花舫的祈少君,拿起早就收拾好的包袱。可刚走出房门,就看到若心正倚靠在船栏边,表情淡然地凝望着他……

    他一怔之后,轻声道:“……若心姐,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若心明知他要走,但似乎没有太震惊,淡淡道:“你也没睡?”

    祈少君沉吟了一下,沉声道:“我不睡了……我正要找你呢。”

    若心道:“找我……然后对我说……你要走了,对么?而且,我和瑶儿再也吃不到你做饭菜了……是么……”

    她的言语和神情始终很平淡,可对于祈少君来说,这话语中潜藏的幽怨和哀伤顷刻染透了他的心海,若非话语的主人强自抑制着即将迸发的冲动……

    而祈少君心中何尝不是有千万个不舍,可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脚抬不起来,也只好鼓起勇气道:“是的,若心姐……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再呆下去了,对不起……若心姐……小弟际遇多舛,你和瑶妹就是我最亲的亲人,所以我都每次想到要走、要如何面对你们姐妹俩,我就想尽办法去逃避,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跟你们开口……”

    若心道:“所以,你才打算在七夕之前离开?“

    祈少君黯然道:“因为到了明天这时候,我怕我触景伤情、更走不了了。”

    听到这里,若心美丽的眼波已经湿润,嗫喏道:“我明白……少君,姐姐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苦命的人,以为自己一生都要遭人践踏,曾几何时想过,居然还能遇上一个像你这样的好心肠的人,哪个姑娘若是能够得你青睐,那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可惜姐姐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你……!”

    语声越来越哽咽,她知道祈少君志在四方,她只求能够说出这番她一直想说的话,而祈少君也能明白她的心意,她便心满意足……可祈少君明白么?

    “若心姐,你在说什么呢?我……”

    在说什么?若心怎么会配不上你?还是说你根本不懂她的心意?

    其实若心倒还好,而水瑶对他才是一往情深,而她适才正躲在花舫的另一边的拐角上,听到祈少君要走、又听姐姐这么说,回转身跑到房里哭去了;而祈少君怎可能不知道,可他没追上去,他知道不能去追,因为此刻他再不走的话,一双脚真的要走不动了,何况还回去追她。

    若心忍了很久,最终情感溃堤、泣不成声道:“少君!我明白,你总有一天是要离去的,可是我没想到这缘份的尽头来得那么突然!姐姐还是想求你一句,能否多等些时日,多陪陪我们姐妹俩!为了我们姐妹俩,你就不能多等几年?我担心我们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祈少君咋听此言,失声道:“若心姐,你说什么傻话呢?难道我忍心把你们永远留在这里受苦么?你放心,我发誓一定会回来带你们脱离苦海的,到时候,我一定给你们做一顿好吃的!”

    他上前紧紧抱住了若心、强忍着泪水,道:“若心姐,上天一定会眷顾好人的!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你和瑶妹让我知道世间还有温情,此恩此德、还有你这番心意,祈少君此生绝不忘怀!”

    由此言得之,些许男女之情隐含于心,只是少年人未识罢了。

    若心也是紧紧抱住了祈少君,泣声道:“一定要回来……”

    祈少君重重地点头道:“水瑶那边,就劳烦若心姐了。”

    他含着泪放开了若心,身形一掠、飘然而去……

    若心反手擦拭着湿润的脸颊,曼妙而孤单的倩影木立在船栏边,凝望着俊逸的身影消失在朦胧的雨幕中,久久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