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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愿持三尺剑 跨海斩长鲸

    当日下午,刘闯和荀攸闲来无事在家仆刘安的带领下到陈国街上溜达。只见街中商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戏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刘闯突然见不远处聚集了一帮民众,人群中有一名清瘦男子,长缕长须,身穿一身黄袍头裹黄巾,手中还拿着一些符纸分发给旁边的民众。

    刘闯大惊失色,黄巾!太平道!

    “现在才174年为何现在就出现了太平道人?按道理184年才是黄巾起势之时啊。。。等等。。黄巾起义聚众百万,肯定不是朝夕之间就能号召如此巨大的队伍,没想到这张角提前了十几年就开始传教了。倒是有些手段”

    随即看了旁边的荀攸一眼便问刘安“刘叔,那个黄袍男子是何来历?”

    刘安答道“此乃太平道传教士,为首的好似被称为大贤良师,张角。在豫州宣传太平道,平日到处散发符水,城中不少患病之人求的符水都能药到病除。也有不少民众都加入了此道。此前君侯和此道也有些交集,信封什么黄老仙。前天君侯祭神便是参拜的此仙,天子差点降罪,之后君侯便和这太平道划清了界限。”

    刘闯听完衣袖一甩喝道“哼,妖言惑众,此乃妖道也”荀攸和刘安二人听罢对视无语,以为是太平道牵扯了刘宠才让刘闯大怒。因为这太平道宣扬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和平之道,修身养性,治病救命之法,倒也没什么大过之有。二人也没想太多,直到傍晚才回到刘府。

    回到家中的刘闯一言不发,脸色凝重,就连晚饭时间也一反常态的一言不语。众人都以为是荀攸要走的缘故倒也没人说什么。

    入夜,荀攸今夜一直无法入睡,不知是为明天即将到来的离别感到不舍还是什么原因,心里思绪万千。

    就在这时只听见刘闯的声音“公达先生,可曾入睡?”

    “未曾,公子也未曾入睡?”

    刘宠从床上坐起来道“先生可知道白日里吾为何称那太平道为妖道?”

    荀攸也随之起身“莫不是那太平道牵扯到了陈王?”

    刘宠答道“非也,我观那太平道张角定是图谋不轨,心怀鬼胎,自古无利不起早,某不信那太平道如此无私传教。如此作为,耐人寻味”

    荀攸笑道“公子多虑了,此太平道攸也有所耳闻,为首之人张角四方传教,救世间苦难,到处广发符水所过之处患者无不药到病除,世人称赞。其教众日益庞大,以后会有更多的人受益。”

    “公达先生,某问你,此太平道所过哪些地方传教?”

    “青,徐,幽,冀,荆、扬、兖、豫七州皆有其教众,教众约莫千人之余”

    刘闯轻笑“呵呵,那此道已有几载?”

    “不过两年”

    刘闯继续说道“短短两年不到人数已经有了千人之多,大汉十三州有七州有其教徒,那么再过两年,四年,八年,十年呢?一传十十传百,第一年百人,第二年千人,第三年万人,第四年岂不是十余万人?那十年以后岂不是百万之众?”

    荀攸哑然“…这”东汉的算数其实并没有后世的什么乘法口诀,要迅速的算出这几何倍数常人可能要好几分钟甚至更久,饶是荀攸也得思索片刻,惊讶于刘闯瞬间便能说出这成倍成年增长的数据。

    刘闯激动道“等十年以后,太平教众百万之巨,那大贤良师是否还会广发善心,四处救人治病?”荀攸继续哑然失笑。

    “十年之后,若那张角心怀不轨登高一呼!揭竿而起!七州教众纷纷相应,或者十年之后教众遍布大汉十三州,届时十三州大乱,我大汉朝廷该如何处之?我大汉总共才多少将士?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百万太平道?”

    荀攸听完脸色大变,额角也是冷汗直流。是啊,不要说张角是何人了,就算是自己荀攸哪一天世上有百万信徒,还能屈居人下么?莫非那张角是天上神仙降世,不然凡人在如此实力面前还能不动如山么!?这是荀攸突然想到了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真正含义。看着越说越激动的刘闯,荀攸突然正色道

    “公子远虑,目光之长远,攸不能及。当日我还自以为公子所言壮语乃出自童心所想,今日攸再次折服。这太平道若真如公子所言发展下去,多年之后确是一桩祸事,但现在你我二人亦无法阻齐锋芒,此事之决断在天子,在朝堂各位忠臣。待攸日后某得一官半职定要和朝中掌权之人秉明此中厉害关系!此次颖川,攸必定会和族内当权之人阐述此事!”

    刘闯细想也是,自己现在也没有能力阻止太平道的发展,毕竟现在没有理由去诛杀张角以及太平道的信徒,就算是和刘宠说明也没法无缘无故对太平道下手。当年黄巾起义要不是那个唐周走漏了风声导致张角提前发动起义,最后的结局还真不一定,当时的太平教人数就已经达到数十万之多,后来起义之后又裹挟了一大部分平民号称百万。想到这刘闯只能无奈叹息。只好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躺下,荀攸也轻叹一声缓缓躺了下来。

    没过片刻刘闯又开口道“公达先生,明日之别,吾恐不能相送了”

    荀攸闻到“何出此言呐”

    刘闯答道“因为不舍,闯不愿看到公达先生离去的背影。”

    荀攸听完竟不自觉的鼻头一酸,朝夕相处了一个月,二人同吃同行,荀攸回想自己的旧友们,现在在自己心里刘闯的位置不知从什么时候已经登上了最高,二人彼此欣赏,荀攸也深深的被这个三岁孩童的才华彻底折服。一阵无言

    “公达先生”

    “公子”

    “若有一天,天下大乱,我大汉基业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先生当如何处之?”

    荀攸一听此言大惊“公子何出此言?”

    “我说如果有那么一天”

    荀攸沉思片刻反问“若有那一天,公子欲如何处之?”

    刘闯笑道“白日当天心,照之可以事明主。壮士愤,雄风生。愿持三尺剑, 跨海斩长鲸”这里刘闯又套用了诗仙李白的临江王节士歌中的后半部分,把安得倚天剑改成了愿持三尺剑。

    意思是说白日正在天心,照亮了你对明主的忠诚之心。壮士愤慨不已,雄风顿时横生。愿意手持三尺长剑,跨海过江斩除长鲸,扫平前路。荀攸虽然不如荀彧对汉朝的死忠,但也是曹操集团里面亲汉的那一派,刘闯就用这首诗词表达了自己的立场,乱世若来自己一定会为大汉明主扫平祸乱。当然了要是“明主”的前提才行,到时候刘宏是不是明主呢?

    荀攸听完一股壮志也是豪燃而升“若乱世来临,公子若还能像今日之言手持三尺剑,攸愿献毕生之所学,甘为公子马前卒,助公子扫平乱世!!!”

    此言一出,刘闯已然回过头来紧紧握住荀攸的手激动到“一言为定!”

    荀攸也激动到“君子之约!”眼角激动的泪水也忍不住的流淌下来,此情此景直叫人无法从容。愿持三尺剑,跨海斩长鲸!这岂是凡夫俗子可以说出的豪言壮语。

    刘闯心里大喜,荀公达啊,荀公达,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刘闯终于成功的在荀攸的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现在只需要自己慢慢的长大像荀攸这样的名门之子对誓言是十分看重的不会轻易许下承诺,但是一旦起誓必定永不回头!

    次日荀攸早早便起床,看到旁边还在熟睡的刘闯,眼神里皆是不舍。下床轻手轻脚地收拾好行李包裹,准备和刘宠告别离去。刘宠便唤上家仆,并让荀攸稍等片刻。没多久只见一架马车停在府门,家仆也牵着一匹骏马在外等待。

    刘宠道“公达此去颖川虽然路途不远,但若没有一匹好马路上难免耽误,我从军中挑选了一匹骏马赠予公达。也略表这段时间公达对吾儿的教导之恩,公达不可推辞。”说罢直接示意荀攸上马。荀攸也不推辞直接上马。

    刘宠示意荀攸先行自己随后就来,家仆随即领着荀攸朝城外驶去,荀攸回头只见孙氏也被两个丫鬟扶进了马车。荀攸长舒一口气回过头去,但就在荀攸回头之后一道小巧的身影也迅速钻进马车。只不过躲过了荀攸的目光。

    不多时刘宠驾着乌木王后面跟着马车已然出了陈留国门。荀攸一拉缰绳回马作揖道“陈王留步,攸就此别过,日后有机会定来府上与公子促膝长谈!”

    刘宠点点头,荀攸转马扬鞭,坐下骏马飞驰向西北方向奔驰而去。只见躲在马车里的刘闯不知何时已经下了马车看着荀攸越来越远的身影,不觉得红了眼眶。逐渐地那个背影被一群树木挡住。

    刘宠看着刘闯叹息一声摸着他的小脑袋道“痴儿,既然不舍,为何不早点下车相送?”

    刘闯望着远方的一群树木道“我怕我出面相送,公达先生会不忍离去,因我误了公达先生和挚友的约定。父亲,可否命人将前面的树林尽数砍平!”

    刘宠闻言问道“为何如此?”

    “因为它们挡住了公达先生离去的背影!”说罢抹了一下眼角快要忍不住流下的泪水直接回头钻进马车。

    刘宠长叹一声“刘安,过会就安排家仆将前路的树林砍光!”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