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扛大包卖苦力的老石，总是喜欢蹲着。
别人蹲着的姿势，都是两双脚掌结结实实的踩在地上，是为了松松腿脚，歇歇力。
老石则是两脚的脚跟高高的提着，脚趾一直蹬在地上。这种蹲姿很是不舒服，时间久了，更是累的很。
寻常人用这种蹲姿，要不了多长时间两条小腿就麻了，连走路都走不了。
可这种蹲姿，却是一种专门练腿的蹲姿，常年这么蹲着，小腿上的肌肉很是强劲，硬如铁石。
更厉害的是，在这种蹲姿下，人动起来的速度，比站着时还要快上三分。
往往就是快的这三分，就能让武道高手决出胜负，定出生死。
二魁带着老石刚一出铺子大门，老石就顺着门边儿，这么蹲了下去。
揣着手，将头埋的深深的，眼睛盯着脚前那一块地面。
随着老石出来的二魁见了，忙说到：
“石大叔，你就别在这儿蹲着了，还是跟我去章头儿的车上，坐着等吧。”
蹲在地上的老石摇了摇头。
“我还是在这儿蹲着吧，身上脏，别弄埋汰了你们章队长的车。”
“这可不成，章头儿可是特意吩咐过了，让咱们在车上等他。”
“大叔你就别为难我了，章头儿在立面办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这大冷天的，咱们到车上也能避避风不是吗？”
二魁说着，伸出去扶老石的手，正好搭在了老石的胳膊上。
也就在这一瞬，老石的手从袖口里抽了出来，顺着警员的后脊梁往上攀着。
直攀到了二魁脖颈的位置。
随后伸手成刀，轻轻在二魁的脖子上一磕。
二魁瞬地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同烂泥一般，倒在了老石的怀里。
老石没有杀了二魁，许是方才二魁说了，让老石去车里避避风。又或是二魁是章牧的手下。
反正老石没有杀他，也没把他就这么扔在大街上，而是将二魁扔进了车里。
…………
老石在二魁的带领下，离开了三雄会的铺子。章牧看着人已经离开了，扭过头看向楚雄的时候，再次恢复了冷峻的样子。
隔着铁栅栏队长楚雄到：
“死秃子，把门打开。”
既然已经想到了自己和楚雄之间的矛盾，章牧也没必要再和他之间，留太多余地了。
更何况，章牧今天来，就是为了找楚雄，和三雄会的麻烦。
“章队长的威风真是大啊！杀了我楚雄的侄子，连句话都没有，如今来我三雄会的地方，要砸我的脸面。”
楚雄说着，朝着栅栏走的更近了些，也离章牧更近了些。
“当我楚雄是吃干饭的不成？”
“你是干什么的，我清楚，你自己也清楚。我是干什么的，我清楚，你也清楚。”
章牧说着，同样朝栅栏走近了一步。
“但今天，你的面子，我砸定了。”
章牧这话说完，楚雄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缝隙中流露出的，满是阴狠。
“你敢！”
“我妹夫可是宪兵队的小林大佐，我就不信你敢开枪！”
听着楚雄的话，章牧这才知道他的依仗。不过这种卖妹妹的东西，真是让人瞧不起。
怪不得早先一直没有听说，三雄会有什么厉害的靠山。
随即，手里的勃朗宁手枪，轻轻的在栅栏上滑动着，直接指向了窄门上的锁头。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金属交戈声响起。
“当！”
这一声清脆的响声，让在场所有的人全都听了个清楚。
不用想，定是又有一支枪，碰到了铁栅栏，才会有这样的声音。
动枪的正是楚雄。
此时的楚雄，手里握着一只三八大盖，长长的枪管搭在栅栏上，指着章牧的肚子。
一副，章牧开枪，他就开枪的样子。
“他娘的你敢！”
站在章牧身后不远处的韩金，一直注意着章牧和楚雄这边的动静。
当听到那声脆响后，不由的探出身子，去瞧章牧这边的动静。隐约之间，看到了指着章牧的枪口后，这才有了一声大嚷。
韩金的话音落下，伸手拨开身前的人，往章牧的身边冲。
“楚雄你胆子肥了是吗？知道你在拿枪指着谁？”
说着，也掏出了自己的枪，指向了楚雄。
韩金的话一出口，场面直接炸了锅。
警员，打手。有枪的掏枪，没枪的拿起了手边的东西。
相互叫骂着，嚷着。闹成一团。
“嘭！”
就在场面闹的无法收拾的时候，一声枪响压住了此间所有杂音。
随着这一声枪响，章牧的声音冷冷到：
“我敢！”
窄门上那道代表着三雄会面子的锁，随着章牧的这一枪，应声破碎。飞溅起的锁头碎片，崩到楚雄身上。
这些碎片，比刀子还要快，比子弹还要利，快快碎片打到楚雄身上，竟比子弹的效果还要好些。
同时，楚雄的枪也响了。
“啪！”
楚雄开枪的时候，身体已经挨到了锁头碎片，三八大盖的子弹擦着章牧身上的呢子大衣，打到了后面。
没有伤到章牧分毫。
就在第二声枪响后，韩金疯了一样扑到章牧身上，将章牧盖在了身下。
“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袭警了，三雄会的狗娘养的袭警了！”
一时间，枪声大盛。
“嘭！嘭！嘭！”
“啪！啪！啪！”
章牧带来的这些警员，全都是带着枪来的，枪也都是顶着火的。
至于三雄会的那些个打手们，大多都是拿短棍的，只有楚雄身边三四个打手，才是带着枪的。
都不等他们把枪掏出来，警员们的子弹就已经到了。
霎时间，三雄会的那些打手们，如同秋收的麦子一般倒下。
不消片刻功夫，枪声停息。
小小的铺子里横了三十多具三雄会打手的尸体，和浓郁的血腥气。
……
“章头儿你没事吧！”
直到枪声停息，盖在章牧身上的韩金才从章牧身上扬起头来，一脸关切的瞧着章牧。
“你再不起来，我就要被你压死了！”
章牧喘着粗气，一扭头便看到栅栏那头，死在血泊里的秃子楚雄。
“楚雄死了，该办正事了！去查查三雄会的黑货账本，看看他们这些天都收了什么东西，有没有夜游侠的线索。”
只是章牧不知道的是，章牧一直要找的夜游侠本尊，刚刚才从自己身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