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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请开始你的表演

    次日,是为三月初三,宜祭祀纳福,定了是侯府添香油还愿的良辰吉日。

    除了老夫人宋金枝年迈在家以外,祁守琏率领侯府上下都来静观寺了,这排场够大,够重视了。

    静观寺就在京城城外的海寿山上。从前朝以来,便一直香火鼎盛,就连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世家大族也常常慕名而来。就连当今圣上与太后,也偶有驾临,如今的登仙殿的牌匾便是先皇赐字,常盛不虚。

    以往,牛二的身份是不能作为侯府人出现在外人面前。但这次,好歹也是牛二,啊不,安如愿拉扯祁渊上山,又得静观寺庇护,所以她这次也能站在侯府队伍的末端观礼参拜。

    安如愿小时候也跟着她奶奶去过寺庙礼佛,跪拜,上香,然后往旁边的功德箱塞点零钱,就叫添香油了。

    她第一次见这么隆重的法会。

    登仙殿内,三尊漆金大佛顶立,肃穆威严。祁守琏和祁渊跪在佛前,其余祁府老小跪在其后。无灯大师身披红袈裟,一手持柱金杖,一手持大同悲佛珠,伴在其旁。静观寺一众弟子在殿两旁打坐诵经,念着清斋梵文。

    法会到了一半,突然发出一声闷响,寻声望去,赫然发现祁渊倒在地上。

    登仙殿内瞬间乱作一团。

    安如愿透过层层人墙,看见祁渊双目紧闭,脸色惨白,似乎已失去了知觉。

    安如愿暗笑。这应该就是他费尽心思上山,下毒刺杀的最后一局了。

    很好,请开始你的表演。

    往日清心寡欲的三夫人爱子心切,第一个冲上前抱住祁渊,彷徨无措地大喊:“府医呢?府医呢?”

    府医胡令宜只是作为随行人员,并不在登仙殿内。小僧去通传需要时间。幸好无灯大师及时出手。

    他拨开人群,来到祁渊跟前,给祁渊把了把脉,脸色蓦地一沉。

    “大师,犬儿怎么了?”祁守琏问。

    “大师,不是说渊儿已经痊愈了吗?这……”崔月娘在一旁带着半分哭腔。

    无灯大师不语,命人将祁渊扶起,自己盘腿而坐,坐在其后,双目紧闭,嘴里默念法诀,二话不说就开始给祁渊运气疗伤。

    一旁的崔月娘跌坐在地上,看着祁渊啜泣,哭得梨花带雨,配着她一身素衣,惹人垂怜,连好久没与她亲近的祁守琏,都放下了面子,不由自主地蹲下来搀扶着她。

    祁渊被一道真气包裹着,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额上渗出汗珠。

    似乎有一道冰冷入骨的寒气在体内横冲直撞,不一会,又似乎有另一道灼人的热气四下乱蹿,他的脸色一时煞白,一时绯红。

    正当大家都关注着祁渊时,崔月娘身旁的贴身丫鬟红棉,突然一声尖叫:

    “夫人……三夫人……你,你看!”

    红棉哆哆嗦嗦地看向殿内漆金佛祖像,众人纷纷循着她目光望去。

    只见正中间的佛祖巍峨肃穆,似乎在俯瞰众生,但令人惊呼的是,慈悲的垂眸居然淌下了两行泪水。

    一时间,大家都纷纷扰扰,人群中一位看着有一定修为的弟子,突然跪拜叩首:

    “神明落泪,佛祖显灵!”

    随即,身边的弟子也跟着一边叩首,一边齐声喊:

    “神明落泪,佛祖显灵!”

    “神明落泪,佛祖显灵!”

    在此起彼伏的跪拜声中,祁渊喷出一口近乎于墨色般的血。

    无灯大师收了气,运功完毕。祁渊虚弱地瘫在崔月娘怀里,慢慢睁开了眼,眼里尽是疲态,见到梨花带雨的李月娘,气若悬丝地说:“娘,孩儿无事了。”

    “侯爷与夫人且放心,三公子已无大碍。”无灯大师脸上染了几分苍白,看出来也是伤了元气。

    “多谢大师!”祁守琏与崔月娘颔首道谢。

    “大师,前几日不是说我渊儿已经痊愈了,这下又是为何?”崔月娘泪眼婆娑地问。

    无灯大师蹙眉不语,撵着佛珠垂头深深叹了口气,似乎有难言之隐。

    “大师……该不会此毒无法根治?”崔月娘忧心忡忡地看向祁守琏。

    祁守琏也觉察到了,毕竟也是自己的儿子,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况,他心里也没有谱,于是,他在一旁也开口道:

    “大师有话不妨直言。”

    然而。无灯大师还是踌躇不定,手里的佛串也失了节奏。

    崔月娘见状,便让红棉扶着祁渊,自己转向那三尊大佛,双膝下跪,郑重地行跪拜之礼。

    “神明在上,信女崔月娘平日里恭敬谦卑,三餐素斋,四时诵佛,未曾有过嗔痴妄念,既,座上显灵,痛吾儿之痛,信女请求神明指路。”

    崔月娘平日里诚心向佛,是静观寺里的常客,一来二往,与无灯大师也有了交情。本次祁渊上山,也是崔月娘求的无灯大师。

    所以无灯听完崔月娘这样一说,又抬头看了看佛祖双眼噙泪,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

    “侯爷,三夫人,并非老衲知情不报,只是此事非同小可,又诸多蹊跷,所以老衲才不敢断下妄言。幸今日佛祖指路,那老衲就将所见所得,如实告知。”

    “此劫三公子有三险。那日上山,三公子已中毒至深,伤及肺腑,危在旦夕,本应立马运功疗伤,但三公子身负刀伤,又伤及筋脉,倘若运气过猛,便血气上涌导致失血过多而忙,此乃一险。”

    大师讲到这里,底下的人便纷纷议论,先运功是死,先止血也是死,幸亏遇到的是无灯大师,不然横竖都是死,也不知道下毒与行刺是不是同一波人,是的话,这人也太歹毒了,分明要置人于死地啊!

    无灯大师接着说:“三公子看似中了奇毒无解,实则非也,三公子中的是百虫斩,此毒虽狠,但不少见。之所以迟迟无法诊断出来,是因为三公子还中了寒冰毒,两种毒,一种至纯至阳,一种至阴至寒,且两者不能互相调剂,导致医师们不管如何用药,都此消彼长,唯有同时让阴阳两人运功,方能解毒,此乃二险……”

    底下的人这下更为震惊了。居然一人身中两毒,若诊不出来,消一毒,便长一毒,无论如何都解不了。到底是何人处心积虑要置三公子于死地?

    “不可能不可能,当初大夫人只查到一种毒,我儿何时中了另外一种毒?”李月娘不可置信地打断无灯的话。

    “寒冰毒是用天池山上的雪水调制而成,无色无味,少量服用,并未致害,按三公子的脉象看来,三公子应是中毒已久,几近病入膏肓。”

    安如愿听到这里,似乎已经明朗了。

    沈清丛!

    是沈清丛给的药!

    祁渊已承认,第一种毒,也就是让安如愿困于小黑屋的百虫斩,是祁渊他自己下的。

    而第二种毒,也就是寒冰毒,他从未提及。但有一就有二,他能给自己下一种毒,那再下一种,也不是不可能。

    更何况,还有一个人:沈清丛。寒冰毒也许就是沈清丛给的药。

    按无灯大师的说法,此药是长年累月的,祁渊和沈清丛的往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还有,祁渊说了,那绿枝,过量服用,有毒。

    所有事情都明朗了!

    安如愿偷偷看向沈清丛,沈清丛却并未露出惊措与不安。

    反倒是在安如愿没有留意的地方,有人正掐着掌心,加重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