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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我们的人?

    另一边厢,杜正端坐在前殿的左上座,一手端着茶托,一手茶盖刮杯,久久不语。

    杜正乃先帝钦定的辅政大臣,当朝国师。虽年事已高,已至花甲,早就鬓发灰白,但紫黑蟒袍加身,金带束腰,坐在紫檀雕花祥云扶手椅上,不怒自威。

    偌大的正厅内,鸦雀无声。

    祁守琏坐在右上座,心中对杜正给自己摆脸色而不满,但又不能表露无疑,只能从旁等候,不停举杯喝茶、举杯喝茶……以致奉茶丫鬟也忙个不停。

    突然,“咣当”一声极其刺耳……

    杜正将茶杯重重地置于八仙桌上。

    吓得正在给祁守琏奉茶的丫鬟手一抖,茶水洒了出来。

    祁守琏起身,反手就一巴掌。丫鬟红着脸,惶恐跪地求饶。

    “混账东西,大惊小怪!下去领罚!”

    丫鬟唯唯诺诺退下,在外面候着的管家王全保立马领了主事丫鬟进来,被国师杜正一声呵斥:

    “全部退下。”

    杜正的声音因年迈而沙哑,却如雷贯耳,不失威严。

    主事丫鬟一哆嗦便想退下,倒是王全保还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抬头看了看祁守琏,见祁守琏微微首肯,他才领着主事丫鬟退下。

    “老丈人何事动怒。”

    杜正冷笑,直接开门见山说:“三日内,你不八人大轿体体面面地把华儿接回去,从此以往,你不必再喊我丈人!”

    祁守琏听了这话,浑身不舒服。明明说走的是杜殷华,现在被施压低头的是他这个一家之主?

    祁守琏收敛着八分脾气说:“夫人她不就是回去省亲吗?近日我在朝中事务繁多……”

    杜正随手一拨,把桌上的茶杯扫到地上,手劲之大,茶杯碎成了花。

    “你一个虚名,能有什么朝务我心中有数。别忘了……”杜正眯着眼,摸着紫檀太师椅的扶手,说道:

    “这整个侯府,都是我们杜家给你的,这个位置我让你坐,你才能坐。”

    这话又刺中了祁守琏的颜面,他脸色铁青。

    “如果哪一天,你坐不住了,老夫自有办法让你下来。”

    祁守琏咬得后牙槽都快碎了,实在忍不下去了,便为自己叫屈:

    “杜氏善妒,残害我祁家子嗣,如今我不休妻,已然是对杜家最大的让步……”

    “残害子嗣?你可有罪证?区区一名府医,连供词都没有,你宣他上来,老夫要亲自审!”

    杜正的手伸得太长,祁守琏面露不悦。胡令宜原本就是杜家府医,当初随杜殷华入祁府,杜正能审出个什么?不过是走趟程序,然后再找个由头把他放了。

    就在这时,王全保急冲冲进来求见,失了方寸。

    他附在祁守琏耳边,低语几句。祁守琏神色凝重,声音一沉:“当真?”

    王全保垂首:“老奴亲自确认了。”

    祁守琏顿时火气攻心,王全保赶忙上前搀扶,但他不想在杜正面前失了体面,便甩开王全保。原本敛着八分的脾气,全都撒出来:

    “我以为国师这次来是要保人,没想到是要灭口啊。”

    “你在胡说什么?”

    “刚刚传来消息,胡令宜自缢了!”

    杜正未见神色异常,只是捋了捋白胡道:“你认为是老夫干的?”

    “国师带了大队人马来我侯府兴师问罪,不过半炷香时间,府里关押的胡令宜就自缢而亡,这不得不令人生疑啊。”

    “荒唐!”杜正兀地起身,怒斥:“当日你就是如此诬陷我儿的?!”

    还没等祁守琏开口辩解,杜正就步步紧逼,与当日静观寺上,杜殷华的步步紧逼,如出一辙:

    “祁侯如今稳居高位,但切勿忘记当年的渡川一战,更不要忘记自己是靠什么坐在这位置上的。做人倘若忘了本,定遭天谴……”

    “就算避得了天谴,也避不了人祸。你以为你现在有过河拆桥的能耐?你以为铁尔达的人会放过你?!哼!没有老夫在,铁尔达的精锐必定第一时间踏破汴都城来找你!我劝你好自为之,莫要引火自焚!”

    说完,杜正拂袖而去,走到门槛,却听到祁守琏阴沉的声音:

    “国师大人,你有后手,难道我会没有吗?”

    祁守琏在杜正身后冷笑,并继续说:

    “当年的通关文碟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你可会心安?”

    杜正脚步一沉,但并未显露于色,继续拉着脸,踏门而出。

    随着杜正的车队离开,棘剑回到址院回话。

    他推门而进,看到安如愿还在,而且在跟自家主子对弈,有点惊讶。

    而祁渊却是气定神闲地看着棋盘,又落了一子白棋。

    “如何了?”

    棘剑依旧望了安如愿一眼,还是选择附在祁渊耳边回话。

    安如愿看似执子而下,实则全神贯注竖起耳朵偷听……

    “国师?”安如愿听到关键字,便插嘴道:“杜殷华父亲来了?”

    祁渊不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随手落下一白棋。

    棘剑清了清嗓子,把声音压得更低,努力控制着音量,继续向祁渊汇报。

    安如愿下了几子后,不禁惊讶地脱口而出:“自缢?!胡令宜吗!?确定是自缢,不是被人灭口?”

    祁渊面露不悦地瞪了一下安如愿,又下了一子。

    棘剑一脸哀怨地看着安如愿,这姑奶奶的耳朵是啥构造啊!这不纯纯地坑他这个打工人吗?

    他调整好呼吸,继续压低了音量。

    安如愿又下了几步后,疑惑地问道:“铁尔达是什么?”

    “你!”祁渊生气了。

    “瞪我干啥啊,他声音大,怪我耳朵好哦?”安如愿瞄了一眼棘剑。

    棘剑欲哭无泪,使出平生所学,用这辈子用过的最轻最轻的语气,紧紧贴着主子的耳朵,口吐芬芳。

    祁渊一个哆嗦。一把将他推开,嫌弃地说:“你对我吹气干什么?!”

    棘剑杵在那,满脸的无辜。

    祁渊深深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安如愿说:“今日到此为止,你先回吧。”

    安如愿也是清楚自己的定位,就是给祁渊打发时间的,所以她也不需要在这里死皮赖脸,毕竟该吃到的瓜她也吃到了。至于祁渊接下来有什么谋算,她虽有一丝好奇,但绝不投入。

    既然知道祁渊没有夺嫡打算时,她更想明哲保身,早日离府。

    于是安如愿愉快地补了最后一子,很听话地离开了。

    最为松了一口气的人,是棘剑,他这七尺男儿终于可以正常说话了。

    “国师离开后,侯爷去了哪里?”祁渊问。

    “去了祠堂。”

    “多久?”

    “我回来前一直未出。”

    祁渊盯着棋盘,扬起了嘴角。

    “公子,我们是要提防安姑娘吗?”棘剑回想刚才,觉得有必要确认清楚。

    “百灵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没有,百灵前几日回报,他既查不到安姑娘的信息,连原来的牛姑娘也杳无音信,似乎人间蒸发般。”

    “让百灵回来,不用再查。”

    “那……是我们的人?”棘剑又回到刚刚的问题上。看着好像处处提防,可分明人家问什么,自家公子就答什么,还矫揉造作地搞个什么“三问三答”的游戏,这到底算个啥啊?

    “不是……”祁渊直截了当回答,“此人养不熟,她只是像刚入局般,正在摸清各方棋路而已。”

    说完,祁渊视线回到棋盘上。

    安如愿执的黑棋,虽然看似杂乱无章,但在抽丝剥茧后,黑棋实则在反复试探、步步为营,与一个月前的棋风完全不同。

    与其说是安如愿进步了,祁渊更愿意相信是她暴露了。

    边竖起耳朵边下棋,然后没有隐藏好,结果通盘下来,黑棋赢白棋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