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过去了,祁守琏没有派人去接杜殷华,而杜家那边,也没有什么风声。
双方似乎都有不了了之的架势,这让吃瓜群众安如愿不免有点失落。
而明日,就是祁守琏大寿。
安如愿总感觉明日会有好戏上演,因为从故事情节推动的角度来说,没有一场宴会是白操办的。
之前祁守琏的寿宴要上演,是为了安排祁笙与安如愿的赌约,但现在这个情节已经中断了。祁渊苦肉计成,杜殷华败走,柳湘莲虎视眈眈,祁笙失了依靠,像祁渊说的,祁笙现在要做的,是守好自己嫡子的位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明日估计还有其它大事发生。
这日,安如愿从老夫人那嗑完瓜子回来,在回址院路上,就刚好撞见了祁笙。
“嫂嫂我……”
“打住!别喊我嫂嫂,这么套近乎怪渗人的。”
“安姑娘……”祁笙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生硬地说:“我,我没想过会跟你闹成这样……”
“但你却想要毁我清白!”
“对你起色心的是二哥啊!”
听到这,安如愿更来气了!指着祁笙鼻子反问道:
“不是你给二爷下的药,让他色迷心窍?!不是你教唆他,说我只是个下人而已?!更不是你递的柴房钥匙?!也不是你守在门外见死不救?!我说的哪句话,是冤枉你了?”
祁笙脸上露出一丝痛苦:“这非我本意……”
“你想说是你母亲命令你的是吧?你母亲也真是可怜,费尽心思为你筹谋,成也,你受益,败也,你说非你所愿,真是白眼狼!”
“嫂……安姑娘……”
“干嘛?!”安如愿正骂得起劲,突然被他正儿八经叫住了,他脸上一扫刚刚的委屈和痛苦,若有所思道:
“你刚刚指责了我所有的罪,却唯独没说我们在三哥的香炉里下毒,难道你知道下毒者,是另有他人?”
噢,糟了!
安如愿心里一颤,没想到对方心细如尘,但她立马就反应过来死撑到:
“罄竹难书这个词没听过?意思是坏事太多了,写都写不完,现在我就是说都说不尽!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诡辩?自己心里没半点数啊?”
听到这,祁笙眼里的光分明黯淡下去了。
“原本你们怎么对祈三公子,我是不在乎的,但你借我过桥,毁我清白,这我不能忍了。”
“对不起……”祁笙垂下了头,掩藏了失落的情绪。
“不在乎?”
安如愿骂得正起劲,耳边却传来祁渊的声音。
她回头一看,看见祁渊立在不远的回廊里。如今的他,一扫以往的病弱劲儿,身姿挺拔,神采飞逸,一身月牙色锦袍,白玉簪束着长发,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好歹你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就这么在外人面前把我撇得一干二净?”
本来祁笙抬头看见自己多日不见的三哥,眼里恢复点神采,可是一句“外人”,让祁笙又垂下了头,甚至垂得更低。
安如愿把祁笙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又落井下石地说:“人家毒害你这么多年不着痕迹,我这不是怕殃及池鱼嘛。”
杜殷华要害祁二,祁笙是知道的。
当时听闻祁渊中毒昏迷,他们不过是借机利用安如愿设计祁二。
可是,祁笙不知道,原来自己的母亲一直以来都在提防着他那不争不抢的三哥。
他也与旁人一样,以为三哥是自幼体弱多病,没想到竟是自己母亲一手造成的,他还来不及问缘由,母亲就离家了,剩下他一个像罪人般留在这,连昔日最疼他的祖母也不待见他,四姐也防着他,三哥和嫂嫂也挖苦他。
他也不想待在侯府了。
但他母亲临走前,分明叮嘱他,必须留在这里,守着他的嫡子之位。
所以他又能逃去哪里呢?
祁笙想到这里,五味杂陈,朝祁渊两人恭恭敬敬地躬身作揖道:
“想起明日先生考课,我先回书房温习了。笙儿告退了。”
“哎,你别走啊!我还没骂完呢!”安如愿望着祁笙急匆匆离去的背影,还不解恨。
纵使他有千般理由,大可以堂堂正正约战,这样祸及他人,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尊重女性,安如愿就非常不满。
“骂得很过瘾?”祁渊在一旁问。
“还行,你呢?”
“一般。”
“我俩怎么有点像……”安如愿没说下去,祁渊接话:
“夫唱妇随?”
被说中了,但安如愿不开口承认:
“别瞎说,你这是想套我话骗婚呢!”
“为什么要做诰命夫人?”祁渊想起那日安如愿站在自己门口问的话。
安如愿满不在意地说:“因为我要名垂青史啊!”
这回答显然是超出祁渊意料之外。没想到区区一名女子,竟有如此的鸿鹄之志,他惊愕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问道:
“为何?”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好不容易来这人世间走一遭,怎么都得证明自己来过。”安如愿给自己安了个冠冕堂皇又高大上的理由。
“合理。”祁渊心悦诚服地点点头。
“你能帮我?”
“诰命夫人?帮不了。”祁渊也直截了当地回答。
哎,就知道!一个侯府不得宠庶子,哪能让自己妻凭夫贵!进入游戏两个多月了,毫无进展可言。
安如愿极尽无奈之色。
这被祁渊看见眼里,甚是不悦:“你这是在……嫌弃我?”
自己有几斤几两,心中没点数吗?
“没有……”安如愿生无可恋地回答,非常不走心。
祁渊忍下心中那道气,抑制住取出腰间密钥甩到她脸上的冲动,翻了一道白眼说道:
“诰命夫人是没有,但我能放你自由。”
“自由?”安如愿突然眼前一亮。
“你的卖身契在侯府,不管逃去哪里都能被抓回来。”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安如愿没好气地说。
“我可以助你恢复自由身,天高任鸟飞,到时候凭你自己本事……”
“闯出一番天地”这几个字还不来得及说,安如愿就像被点醒一样,激情接话:
“二婚改嫁,逆天改命?!”
“……”
“成交!”安如愿拍了一下祁渊的肩膀,自主击掌,视同礼成。
祁渊以为自己还要废好一番唇舌,没想到事情如此简单。
“可是这么多年,侯府都不主动完婚,不是嫌弃我的身份吗?现在又有何不同,你有把握?”
祁渊没有回答,但嘴边勾起一抹笑意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
“明日你便可知晓。”
明日?
噢,原来到头来,明天的重头戏,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