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祁渊又一声大喊。
他坐在骏马上,持着弓,像被刀锋雕刻的脸上,多了几分沉稳和刚毅。
“你就不怕我杀了她们?你以为我不敢吗?”刀疤男作最后的抵抗,叫嚣道。
安如愿这下也有点慌了,她猜不透祁渊到底为哪般。她见过祁渊杀人,在盈香楼里,他为了救她,也为了灭口,他杀了老鸨。但今日,他瞄准的,是一群无辜流民啊。
祁渊不屑地对着刀疤男说:“你手里握着也就两条命,还不是我的命,而我手里握着的,是你们几十条命,包括你的……”
“……相国膝下有子,而我亦能再娶,不过就区区一童养媳,你觉得,你手里那两条命,值多少钱?”
欧阳念念听到这话,又开始呜呜咽咽,而安如愿心里也莫名落空。
不过就区区一童养媳。
“你!你……”相反刀疤男,他就很不淡定了,顿时觉得自己的确没有抓手。
一旁的胡须男提醒他:“老大别信他,他就是在吓唬我们……”
“三!”
话音刚落,那支箭,脱弦而出,撕裂长空,没有半点偏差,正中流民当中一男子的眉心。
男子应声倒地,血溅四方。
这下流民们惊恐万分,躁动不已。而刀疤男也是震惊得目瞪口呆。
就连安如愿也难以置信。
祁渊真的射杀无辜?!
“放人!”祁渊朝刀疤男吼道,还没等大伙缓过来,祁渊又射出一箭,一位流民又倒在血泊里。
“祁渊!”安如愿震惊地喝止他。可是他却并未停手,又搭上了新的一箭,一脱手,射杀了第三位男子。
流民们纷纷聚拢在门口求饶,一半求祁渊,一半求刀疤男,求刀疤男放了两位大小姐。
刀疤男也没想过祁渊这么狠,接连射杀三个无辜流民,看着跪在地上求饶的伙伴们,他心里一阵痛楚。
祁渊拔出一箭,又搭在弦上,拉开了弓,再一次瞄准。
“等等!”刀疤男放下大刀,松开安如愿和欧阳念念,并砍掉她们的束着手脚的绳索。
“老大,你当真放了她们?”胡须男着急了,却被刀疤男扬手打断了。
祁渊说得对,他不可能为了区区两条人命,抵上这群百姓的性命,他没想到祁渊真的可以这么狠。
安如愿见状,抓起发愣的欧阳念念逃离破屋,一路往相国祁渊的方向跑。路上欧阳念念还被射杀的尸体绊倒了一下,整个人吓得魂飞魄散,被安如愿拎着继续跑,直到来到相国府的兵马前面。
欧阳念念扑到欧阳颐怀里,号啕痛哭,欧阳颐立马变脸,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父模样。
而祁渊则收起了弓箭,把弓箭扔给了棘剑,然后向安如愿伸手,示意扶她上马。
安如愿一把打落他的手,不愿抬头看他,却只吐出三个字:“太脏了。”
上一次盈香楼前,他手上沾着鲜血,她帮他擦拭,她说他不脏。
而这一次,祁渊看了看自己的手,干净如常,没有半滴鲜血,但她却说太脏了。
两人僵在原地。
就在这时,远处有异动。骑在马上的祁渊手臂一揽,抱起了安如愿,安如愿一个转圈落在马鞍上,被圈在祁渊的怀里,躲开了远处飞来的暗器。
棘剑很是默契地把弓箭扔回给祁渊,祁渊单手接过,没有一刻停留,迅速射出了两支箭。
一支击落了再次朝安如愿方向飞来的暗器,另一支射中了扔暗器的那个人。
那人一声惨叫倒下。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流民当中会有人使用暗器?
正当刀疤男发愣之际,旁边的胡须男在一旁拱火道:“老大你看!他们根本不守信用,我们冲上去,跟他们拼了!”
语毕,“咻”的一声,胡须男被祁渊一箭插喉,他难以置信地捂着箭,挣扎了几下,也就倒下了。
“啊啊啊……”受惊的流民们四下逃窜。
而祁渊此刻,却对着流民们喊道:“诸位莫慌,代州的细作已被我悉数除去。让各位受惊,在下向各位赔罪。”
说罢,他再次扔下弓箭,翻身下马,朝流民作揖。
“细作?”
“细作?”
别说流民了,就连欧阳颐也困惑起来,那刀疤男更是半天没反应过来。。
但见祁渊扔下弓箭,下马行礼,流民们便暂且安下了心,纷纷看着祁渊。
祁渊示意棘剑,棘剑领命后,便走向其中一个倒下的男子,扯开他的衣领,左肩露出一个狼头图腾,是代州军队的印记。
见此,刀疤男也连忙扯开胡须佬的衣领,果真也有狼头图腾。
这下,众人惊讶不已。
“代州的细作冒充边境流民,混入你们当中煽风点火,如今已就地伏法,今日挟持一事,念大家也是受人蒙骗挑唆,望相国莫再追责,至于今后的安置……”
祁渊顿了顿,面向欧阳颐:“在下斗胆进言,老弱妇孺赠米,其余有劳力者,修建屋棚,按劳力领取工钱。”
这,与安如愿说的差不多,主打一个自食其力……
欧阳颐颇为认同地点点头,向着流民说:“可。一切依祁公子所言!”
语毕,流民们纷纷叩谢:“多谢相国,多谢祁公子……”
祁渊一跃而上,拉住缰绳,顺势将安如愿圈在怀里,稍稍垂首,便可在耳边低语:
“夫人,这样还嫌为夫脏吗?”
安如愿红了脸,侧过头避开他。
这人什么时候养成在别人耳边说话吹气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