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特工四十号 > 第19章 两面夹击 难以洗清

第19章 两面夹击 难以洗清

    程卓站起身从书架上拿起一份材料放到辛欣面前:“辛记者,这是采访提纲。”

    “采访提纲应该由我们记者提出呀?”

    “你说的是通常。政府出的这份提纲是日军司令部搞好的,我们也是照本宣科。这就是当前的现状,社会的现状,国家的现状。”

    “我明白了。”

    “记者就是脑力过人,一点就透。这样吧,你呀就按照政府的采访提纲提问,我就按照政府采访提纲中的答案回答。”

    “就不能按照你本人的看法、想法回答吗?”

    “我是在任的市长。”

    “那?”

    “你是在任的城市日报社记者。”

    “听了你的话,我,我?”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吗?”

    程卓看着眼前的辛欣,听着她提出的每一个提问,琢磨这每一句对话,观察每一刻的表情,在思量着眼前这个女记者什么来头?一直到采访结束,辛欣再也没有提起市政府门前发生的事,而且情感上再也没有丝毫的显露。程卓心里揣摩:是我提醒她的话起作用了,还是她就具备这种克制自己的心理素质?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女记者辛欣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楼道里,万达铭端着放着咖啡壶、咖啡杯的托盘,静静站在门外,沉思片刻,抬手想敲敲门转念一想,还是很自然地推门进去,把咖啡放到茶几上:“辛记者,咱们都是中国人,那是日本人干的,不要把火发在自己人身上。你是记者,应该清楚。”

    辛欣长长舒了口气:“那,咱们采访开始吧。”

    程卓:“辛记者,请喝咖啡。”

    辛欣看到只有一套咖啡具,看着程卓,微微一笑,想缓解一下气氛说:“像市长这样的身份的人,更应是品咖啡,可,您?”

    程卓打开茶杯盖:“嗷,我习惯喝茶,淡淡的,没有茶叶的茶。”

    辛欣:“白开水?”程卓点点头。

    局面平和下来,辛欣按照程卓提供的采访提纲提问,程卓有条不紊的回答。

    梁大勇怒气冲冲走进楼道,直奔警卫室,要推门进去,听到脚步声的楚天翔从警卫室走出来,对着梁大勇“嘘”了一声:“轻点!”声音不大,却镇住了梁大勇。

    梁大勇手颤抖着问道:“大门口咋回事?”

    楚天翔没有正面回答,却问:“清理干净了吧。”

    梁大勇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楚天翔说到:“这还用问吗!在市政府门口发生这样的事已经是第二次了。虽然第一次是冲着程市长来的,却让皇军加大了护卫力度,就发生了今天的事。”

    “可,那只是个老人,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

    这时,市长办公室门开了,万达铭走出来,向楚天翔做个“小点声”的手势。楚天翔一把将梁大勇拉进警卫室里去了。

    采访接近尾声,辛欣收起笔:“程市长,采访提纲的已经谈完了,此时,你就不想就政府门前那一幕,发表一下看法?”

    程卓:“警卫队一定会处理的。”

    辛欣:“市长年龄不大,还挺沉稳呀,话语出口,滴水不漏,是个当大官的料。不过我想知道的是日本人在石城市政府大门口,肆意枪杀一个无辜的老人,你?你?好,我不问了。”

    程卓:“你的话,我听明白了。”

    辛欣:“我是说。”

    程卓:“你是说,想请我去跳舞,那也是一场沉闷的舞吧。”

    辛欣:“你?”

    程卓:“嗷,我答应了,但不是今天。”

    辛欣看着程卓,细细品味着程卓的每一句话。

    辛欣走出办公室,看到门口的楚天翔和梁大勇。二人一见辛欣,忙让开路。辛欣仰起头,大步从二人面前走过。

    梁大勇看着辛欣背影,冲着楚天翔瞪起眼珠子:“一个女的,都看不起咱们!队长!”

    楚天翔一把捂住梁大勇的嘴。

    辛欣走了,程卓一拳打在沙发上。万达铭见后,递上一条毛巾。程卓摆摆手,转而镇静地端起水杯,颤抖手使水杯撒出水烫在手上。

    万达铭忙上前接过水杯,递过毛巾。

    程卓接过毛巾,呆呆地站着:“万秘书,刚才我是不是?”

    万达铭从程卓手里拿过毛巾,擦着程卓手上的水迹:“市长,你怎么啦?我什么都没看见呀。”

    程卓:“嗷,没什么。”

    万达铭:“有什么事吗?”

    程卓:“万秘书,下午去报社,把今天的采访稿校样拿回来,我要斟酌一下。”

    万达铭:“知道了。门前出的那事,警卫队会妥善处理的。”

    程卓面无表情,内心却翻江倒海。

    楚天翔推门进来。

    万达铭:“怎么没规矩。”

    楚天翔意识到什么,要退出去。

    程卓:“既然都进来了,就进来吧。”

    楚天翔收住脚:“我是说,门口那帮情报科的便衣,太残忍了,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众目睽睽。”

    万达铭打断楚天翔的话:“是不是还要再加上一个词,肆无忌惮。这时候不要再来打扰市长了。我是市长的秘书,听我的。”

    楚天翔:“这儿?”

    万达铭扭头对程卓说:“我去处理,你办公吧。”

    程卓看着万达天和楚天翔的背影,久久站在原地。

    一条街巷深处,有着一处住房,这里就是万达铭的家。万达铭疲倦地走到屋里,背靠在门上,市政府门前的一幕又出现在他的眼前:日军狰狞的面容,百姓痛苦地长叹。使他的眼里含着泪水。

    万达铭慢慢走到厨房里,拿起一个白萝卜,狠狠咬了一口,“嘎吱嘎吱”使劲嚼着。回到房间,来到衣柜前,将白萝卜咬在嘴里,用手从衣柜里找出一本日记,走到桌子边,坐在椅子上,慢慢翻开日记本,一张照片显露出来。看着照片上的人,他的眼里含着泪水,这是他的一家三口全家福。他把照片贴在心口上,回想起那一幕幕的往事:

    春日的暖阳,铺洒在郊外田野上,万达铭和妻子拉着幼小的女儿在绿荫上打闹嬉戏;炎热的夏日,万达铭和妻子用大木盆给女儿洗着澡;秋日的到来,女儿长大了,万达铭和妻子把女儿送到学校门口;寒冷的冬日,女儿拎着皮箱站在胡同口,向着胡同里深深鞠了一躬,转身走了。万达铭和妻子回到家,推门进屋,发现女儿床的枕头上放着一张纸条,夫妻俩急忙拿起一看,顿时惊呆了,纸条上写着:爸爸、妈妈,我去当兵!

    万达铭妻子:“一静,我的女儿,你咋这么狠心呐!”

    万达铭万达铭既兴奋又依依不舍:“一静,我的好女儿,爸爸理解你。”

    风起雨下,万达铭打开窗子,看着夜空,含着泪水:夫人,你在延安,还好吗?咱们的女儿,我还没有找到。女儿,你到哪儿当兵去了?我们都想你呀。爸爸妈妈不怨你的狠心离去,因你特恨日军,一定是当打日军的兵了。你不要以为面对侵略者,爸爸妈妈是懦弱的,爸爸妈妈是不能告诉你真相啊。记得岳飞的一句话“还我山河”!爸爸妈妈真的想见到你呀!兵戎相见,水火不容,那是要死人的。不知,真的不知,咱们一家人还能不能再相见呀。一静,我们的好女儿,你在哪儿呀?

    乔珊在房里坐卧不安,抬脚走出房间,一会儿又折回来穿上西服,站在门口。看着“哗哗”的雨点,又把西服脱下,回到房间,关上窗户,对着镜子上下照,一会儿装出一脸笑意,一会儿又摆出一种怒气。看着看着,自己也忍不住的笑了。

    乔珊:“那拉五。”

    那拉五赶紧来到房门外:“小姐,有何吩咐?”

    乔珊:“进来说话。”

    那拉五:“小姐,天太晚了,还下着雨,下人不敢,就在屋檐下候着。”

    乔珊打开门,一把抓住那拉五的衣领:“你给我进来。”

    那拉五挣扎着:“小姐使不得,这黑灯瞎火的,下人更不敢呀。”

    乔珊:“是我抓你进来的,听我的话。”

    那拉五:“您说。”

    乔珊:“我呀,想现在就出去一趟。”

    那拉五:“这天都黑了,还下着雨的,不大好吧?何况,市面上也不安全,你呀,还是个女的。”

    乔珊:“管不了那些,给我弄身夜行衣。”

    那拉五:“夜行衣?小姐你这是要?”乔珊眼珠子一瞪,那拉五把话噎了回去。

    乔珊:“嗯,去吃夜宵!你管的太宽了。”

    那拉五:“夜行衣?这会儿现做,是来不及了。只有去偷。不对,拿,拿,是去拿。可这么晚了,去哪儿拿呢?”

    乔珊:“不管你是去哪儿拿,快去快回。”

    那拉五低头念叨着:“眼巴前,去哪找?夜行衣,夜行衣。哎,有啦,去戏班子那儿去偷。不,是拿。小姐,这夜行衣可是戏班子的行头。”

    乔珊扔给那拉五三块大洋:“半个时辰,去吧。”

    那拉五接过大洋:“我呀,这就去。不过,得有你的一道手谕,要不,那帮小乞丐可不听我的。”

    乔珊:“咋的,你不去,竞想让我那小的们去干那?”

    那拉五:“那是他们的长项,我这么大岁数了,再说,手脚都硬了。要不。”

    乔珊无奈地从桌子上拿起那把破芭蕉扇:“去吧,扇子一张开,八方小的们都来。”

    那拉五接过扇子出了房间。

    雨停了,程卓走出房门,站在水池旁,仰头望着夜空,思绪连篇。

    程皮皮来到跟前儿:“孙子,雨刚停,多穿点,别着凉。”

    程卓:“嗯?”

    程皮皮:“嗷。对了,注意影响,在这儿不能叫孙子。”

    程卓:“小爷爷,有事吗?不对,我也叫错了。”

    程皮皮:“就叫我程爷,你看咋样?”

    程卓:“程爷,嗯,这个称呼好,既恰当,又不失大家的面子。”

    楚天翔来到水池边:“程市长,这屋外有点凉,还夹杂着点儿潮。”

    程卓:“我喜欢夜晚,尤其是在咱们东北老家,夜晚的凉风吹散白日里的烦躁,邀上几个要好的兄弟们,坐在场院里,数着星星,唠起磕磕,都忘了进屋瞌睡了。”

    楚天翔:“你还记得吗?我被你救了后,我爹带我去你家谢谢去。”

    程卓:“忘不了,你说你从乡下爷爷家撵了几只野兔子,拿来给我尝个鲜。”

    楚天翔:“你吃的直喊撑死啦,撑死啦!”

    程卓:“瞧你的记性,真好!”

    突然,两个警卫从后院跑进前院,看到楚天翔:“队长,有个黑影。”“在哪儿?”“从后院墙上来的,没看到就消失了。”

    楚天翔迅速拔出驳壳枪:“搜!彻底搜查!”

    一个黑衣人一跃从房上跳下来,稳稳站在程卓面前:“不用搜了。”

    楚天翔挡在程卓面前:“何等妖怪?”

    程皮皮伸手指着乔珊:“明明是个人,却不走人路,你飞檐走壁的,你以为你是壁虎呀!”

    乔珊摘下头套:“瞧,把你们几个大男人吓得。”

    程卓瞪大眼睛,手指着黑衣人:“珊珊?乔珊!”

    乔珊一听,眉头一翘:“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程卓:“你这是?”

    乔珊没有回答,而是逼上一步。

    程卓愣了。

    程皮皮挡在程卓面前:“想问我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进来?”

    楚天翔用手扒着乔珊的肩头:“我们是看着你那个老爹的面子上,不然的话,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这句话一下子提起乔珊的兴趣,她靠近程卓:“这还用问吗。呶,从房上下来的。我告诉你吧,我,乔珊不但会乞讨,还会飞檐走壁,最擅长的是偷摸,这样说吧,在偷摸界,我是在上海无敌手,不但偷盗日本商会高档轿车、银行汇票,还偷换过杜月笙礼帽等。哈哈哈。”

    程卓:“半信半疑,刮目相看。你这是为什么翻到我院子里?”

    乔珊马上接上话茬:“还问我!门口那老人家!你可要记住,那是个老人,我帮助过的讨吃的老人!”

    程卓沉默不语。

    乔珊:“我就想告诫你一句话,我看你还是个中国人,是我心中一激灵的人,才给你留了一丝面子,再要死心塌地,你是会知道,我乔珊会爱上一个人,也会毁掉一个人。”

    乔珊说完,一扭头又要翻墙,程卓一把忙拦住她:“走大门。”

    乔珊:“从哪儿来的,从哪儿回去。”乔珊拔腿就走,突然站住脚,回转身,凑近程卓:“你家的后街有影子,当心点儿。”

    夜已深了,日军驻石城司令部依然灯火明亮,戒备森严的楼前楼后宪兵在密集巡视。

    会议室里的灯光下,井倍三郎笔直地站在田本次郎面前:“司令官阁下,军部情报课不会无中生有的,这几次我军支援前线的战备物资,尤其是急需的枪支弹药多次被八路军劫持,拖延了我军对山西国军的打击进度。通过对运输线路的调查,尤其是石城市通往战区的道路,屡遭伏击,就说明,八路,或者国民党在石城区域有情报网络。因此,军部情报课命令我情报课,抓紧对这一区域的八路、国民党的情报系统进行调查,彻底摧毁,以保证石城区域不再发生类似问题。”

    田本次郎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山谷推门进来,递给田本次郎一份文件夹。田本次郎打开文件夹,看了一眼,交给山谷,指指井倍三郎。山谷把文件夹拿到井倍三郎面前,递上文件夹。井倍三郎打开文件夹仔细看着,仰起头,望着天花板,看着田本次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田本次郎站起身:“井倍君,宪兵队随时配合你们情报科的行动,但是一定要有确切的情报,不是捕风捉影。”

    良子君站起身从井倍三郎手里拿过文件夹看了一遍,对田本次郎说:“司令官阁下,这份文件是自治政府电文的,只是通报我们,说这几次武器弹药的被劫持,是我军行动目标的暴露,引起八路的猜测和判断,此电文是一种推卸责任的判断。”

    田本次郎:“这可是自治政府的文件。”

    井倍三郎:“自治政府虽然在我大日本皇军控制之下,但他们不愿意将这样的责任揽在自己人身上的。才有了这种托词。”

    田本次郎:“那好,请你们拿出在石城市八路、国民党潜伏人员存在的证据,哪怕是线索,还那句话,宪兵队听从你们的调遣。”

    良子君:“司令官阁下,我们没有向您报告对敌方情报人员的调查情报,是想进一步落实,然后将一个完整的肃清敌方情报网络的方案上报,并予以实施。”

    田本次郎:“好,我等待你们的方案。”

    井倍三郎:“我们计划从高层入手,因为石城市的高层是知情者,虽然他们不清楚我军的具体行动方案,但对整个战局是清楚的,尤其是定城府自治政府会议后,高层虽然参与后勤物资的征缴和运输,也会猜想到武器装备的供给。”

    田本次郎:“你的意思?”

    井倍三郎:“从高层查起。”

    田本次郎:“我明白,那就先查清他。”

    雨后的清晨,空气格外清新,程卓来到办公室门前。万达铭送上《城市日报》:“市长,城市日报报社辛总编、还有摄影记者在会客厅等你。”

    程卓接过报纸:“一同去看看。”

    程卓一走进市政府会客厅门口,辛开丰就迎了过来:“程市长,感谢您百忙之中。”

    程卓打断:“过奖了,不要称您,是你。您是老总编了,我理应去看望您呀。有啥事,直说。”

    辛开丰:“为宣传咱我市东亚共荣新局面,报社已搞了个市长专访,但有哦点不足。附一张市长办公照片,才是完整的。如您没意见,现在拍照,明天照片和新闻稿头版头条一同见报。”

    程卓:“你想的还是很周全的。不过,我,上头版头条合适吗?”

    万达铭插上话:“市长,这是田本次郎司令官的意思,刚才田本次郎司令官就来过电话了。”

    辛开丰:“是的,是日军司令部的要求。一大早就由吉子龟就指派的,您看?”

    万达铭低声:“刚才我接到日军司令部的电话了,就是照片的事。”

    程卓无奈地点点头。

    很快采访、拍照一气呵成。辛开丰收起笔,摄像师收起照相器材,准备离去。

    程卓拉住辛开丰的手:“辛总编,辛记者?”

    辛开丰:“嗷,她呀,有着自己的事,一大早就到车辆工厂去采访去了。”

    程卓:“一个女记者,还是年轻的女记者,精力如此充沛。”

    辛开丰:“怎么?程市长,你是?”

    程卓:“有其父,必有其女,我看出来的。昨天,辛记者回去给您讲什么了吗?”

    辛开丰:“讲什么?没有哇。”

    程卓:“嗷。”

    辛开丰:“嗷,对啦,她回到家,脸色挺难看的,我问了几遍,她呀,什么也不说。那天,她应该是来采访你吧?”

    程卓自言自语:真是有心计的人。

    辛开丰:“什么?”

    程卓:“嗷,没事。”

    辛开丰:“那我回去问问她?”

    程卓:“不用了。万秘书,送一下辛总编。辛总编,还是那句话,市政府的新闻稿,必须头版头条,稿件由我来校定,一旦定稿,一个字、一个标点、一个段落,都不要改动。这可是咱们的约定的呦。“

    辛开丰:”市长是个较真儿人。不对,是个认真的人,我们一定照办的,请放心。就连那个日本的新闻监审动过的地方,我们也会,这您明白了吧?”

    辛开丰走到楼道,回身对程卓轻声:“程市长,是否有时间,和小女共舞?”

    程卓:“可以,但今天不行。不过,只要有空儿,我会去的。毕竟,整天坐在这办公室里,就如同囚在囚笼里没嘛两样,不会休息就不会工作吗。”

    辛开丰:“市长还很懂哲理呐,无愧是学校的高材生。”

    程卓:“对不起,辛总编,说话随意了。”

    辛开丰:“真心话,我喜欢。好,告辞了。”

    程卓望着辛开丰的背影,思忱着:我这是怎么啦?难道真的对那个女记者上心了?嗨,不能胡思乱想,别忘了自己是在刀尖上跳舞。

    程卓把手指放到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痛得他直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