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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顿生疑惑 明保暗查

    这天一上班,就把辛欣叫到总编室说:“辛欣,你来一下。”

    辛欣看着沉着脸色的父亲:“有啥事呀?瞧您哭丧的脸。”

    辛开丰给欣儿倒杯水,放到辛欣面前。

    辛欣:“爸。”

    辛开丰把手指竖在嘴上:“嘘!忘啦,在这儿,叫总编,辛总编。”

    辛欣点点头:“这是组织纪律。”

    辛开丰:“交代你的采访警察侦缉队的稿子咋样啦?”

    辛欣:“就去打小样。瞧那个什么狗队长,眼前特神气,一张嘴就有股狗屁味儿,除了吐沫星子,没句人话。”

    辛开丰:“嗯?”

    辛欣:“嗷,当着他的面,我还是克制自己的情绪。”

    辛开丰:“采访他的稿子,是日军司令部的要求。这个队长,在这次围捕中心狠手辣,听说八路武工队的一个副队长和特勤队的特工头头都是他出手捉获的。”

    辛欣:“那个八路,是这个狗捡洋捞捉的。别看他这会儿闹得凶,等到秋后一锅端。我去采访时,看他贼目鼠眼的,对我都存有戒心,还嘻咪咪的不怀好意。”

    辛开丰:“你可得提防着点。”

    辛欣:“放心吧,这是采访的稿子。”

    辛开丰压低声音:“又一项重要任务交给你,必须完成的。”

    辛欣猜疑着:“听您的口气,有难度?”

    辛开丰点点头:“不是一般的难。”

    辛欣比划了一下杀头,双眼瞪的样子。

    辛开丰指指心口:“要是那样就简单了。我知道你不怕的。可比这样更难,难在这儿。”

    辛欣有点疑惑:“心里?!”

    辛开丰沉默片刻:“上级给你选了个男朋友,嫁人。”

    辛欣:“嫁人,好事呀。我都这么大了。”

    辛开丰:“可你要嫁给的是。”

    辛欣贴近辛开丰,有点儿撒娇:“不会是他吧?”

    辛开丰:“市长,程卓。”

    辛欣脸色一变,沉了下来。

    辛开丰:“心里不好受吧。”

    辛欣:“您说,是上级的安排?”

    辛开丰点点头。

    辛欣扭过身去:“给上级汇报,我不同意。”

    辛开丰瞪起眼,“嗯”了一声。

    辛欣泄气了,无精打采:“同意。上级安排就是命令。嫁给他,就有嫁给他的道理。”

    辛开丰:“我怕你不同意,又怕你受委屈呀。”

    辛欣瞪大眼睛:“这也好,时机成熟,我就一刀宰了他。”

    辛开丰严肃起来:“不准胡来!上级命令你,现阶段不能动他,还要用你的生命维护好他。”

    辛欣:“那就是宁可死我,也不能死他。他是谁?这么金贵。”

    辛开丰:“他,的的确确是个伪市长。我也琢磨不透呀,上级怎么想的,难道他还有利用价值?你呀,想开以后,就去找他采访。”

    辛欣:“采访,得有个课题呀。”

    辛开丰:“这课题还能难得倒你吗。”

    辛欣:“我就去。”

    辛开丰:“咳,你主动追他,还不知他是咋想的呢。”

    辛欣陷入惆怅,心不在焉的流出一句:“也好,省的那苟长顺来缠我。”

    从总编室出来,辛欣就在想:这是为什么?获取情报?那我不成了卖身吗?

    自从公开处决后,老天就下起蒙蒙细雨,说是自然现象,可人们总是把它和被处决的那些勇士们联系起来。天地有情,勇士永在。

    程卓已经三天没有到市政府上班了,整天窝在书房里。程皮皮更是没好脸,虽然原谅了程卓,可这心里总是升起一个疙瘩,这不,一日三餐,顿顿野菜饼子玉米粥。就是这样,这些饭菜摆在书房门口,程卓也懒得动一筷子。

    这天,万达铭轻轻推开门,走进书房,将城市日报放到书桌上,就要退出去。程卓走上前,急切地抓起报纸,报缝里的一条出售信息引起他的注意。他反反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鼓起胸脯,吐出一口气,脸色顿时有了光泽。

    万达铭不是所以,轻声问:“市长,感觉?”

    程卓很干脆:“饿了!吃饭,上班。”

    一直守在门口的楚天翔急忙跑进书房:“吃饭?马上就好。”

    在厨房里, 蹲在地上的程皮皮一个劲地捶着自己的脑袋,自责:“都怪我!都怪我!我就不配当这个小爷爷。把个孙子逼成这样子啦。程卓,不是个坏孩子呀!”

    楚天翔跑进厨房,一把抓住程皮皮的手:“小爷爷,做饭,做饭!”

    程皮皮站起身:“做饭?”

    楚天翔再次说到:“做饭。”

    程皮皮此时有点不知所措,“做什么呢?做什么呢?”

    “就謄謄这饼子。”程卓端着托盘,指着饼子走了进来说:“小爷爷,謄謄,饿了。”

    程皮皮一把接过托盘:“吃,吃,就好,就好。”程皮皮打开炉灶,加了把柴,“我呀给你烤烤,加点油,脆圪渣,小时候你最爱吃的。”

    看着程卓突如其来的改变,万达铭感到莫名其妙,不过他心里清楚,这个市长看了报纸之后,心情大悦,必有缘故。

    程卓下了汽车,警卫人员为其撑开雨伞。

    躲在墙角的辛欣把雨伞交给辛开丰,冒雨跑了过去。

    梁大勇端枪拦住辛欣:“站住!”

    辛欣冲着程卓大喊:“程市长,程市长!”

    程卓站住脚:“是辛记者。”

    辛欣蹦了两下:“嗯?”

    程卓摇摇头:“跳舞?不,不,没心思。”

    辛欣带有一种关心的口吻说:“这我知道,您这一段事多,更是烦心,对吧?”

    程卓从警卫手中拿过雨伞,撑到辛欣头上:“有事吗?”

    “记者的本职,采访。”

    “怎么事先没有联系呀。”

    “事紧,没来得及提前联系。”

    “事紧,就是说,很快要见报的。”

    “正是。”

    “哪方面的?”

    “这次公开处决后,本市治安形势趋于稳定。为了东亚共荣新秩序有个良好的开端。我们报社,想听听程市长对今后形势的展望。”

    “你们记者的嗅觉,真灵敏,日军司令部刚提出的维护当前的稳定形势的要求,你们就来采访啦。进来说。”

    躲在树丛后的曲静静把这一切拍照下来。

    两人进到办公室,程卓倒着水,看着辛欣,思索着:“难道说,上级给我安排的女朋友就是她?”

    辛欣也在思索:“这个人,长得眉清目秀,说话文质彬彬,举止落落大方,如不是伪市长,还真是理想中人。”

    此刻万达铭进来送上当日《城市日报》,看到辛欣:辛记者,你可是程市长第一天上班的第一位客人。“

    辛欣站起身:“您好!我是。”

    万达铭:“报社记者,当然是来采访的。”

    程卓:“她是来采访我的。万秘书,商会的联盟会十点召开,你给我准备一份发言稿,重点是稳定局势,保障市场。特别提一下,那些急需物资,必须按时到位。”

    万达铭:“马上就准备。”

    看着万达铭的背影,辛欣若有所思。

    程卓:“请,喝茶。”

    辛欣:“程市长,您客气。”

    不知是激动还是突然,程卓手一抖,水撒在辛欣手上。

    程卓:“歉意,歉意!”

    辛欣心中怦怦直跳:“市长,您,您。”

    水杯中的茶水在晃动,映出二人面容。

    城外十里铺村,虽然不大,更是人烟稀少,原因很简单,为了肃清石城市周围不安定因素,这个村子被并入城里北城区。因此这里也就成了三不管的地方了。

    一身农民打扮的金风山走进村中戏台后的小院里,见到暂时隐蔽在此的万一静和军统特工。金风山将万一静拉到一旁说到:“上峰如果调我回去,就是对我的不信任。我思前想后,我不会回去。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回头!我一定得杀了这个大汉奸。”

    万一静:“可我们內无眼线,外无支援,又和上峰断了线,怎么行动呀?”

    金风山:“我咽不下这口气。”

    万一静:“小不忍乱大谋,这是你常说的,眼前,你咋糊涂起来。”

    这时,一特工跑来:“老板,有人过来了。”

    金风山:“什么人?”

    特工比划一个“八”字:“看样子有点像是这个。”

    李大爷领着万达天和武工队员们来到村口,观察一番,朝村中心走去。过了几条巷子,走到戏台前方。

    万达天等人的身影进入万一静的视线里,万一静忙对金风山:“老板。你看怎么是?”

    金风山:“无事不登八宝殿。”

    万一静:“见他们?”“见,没有理由不见。他们既然找到这里,就说明他们知道咱们的底细了。”

    李大爷远远看到金风山等人,向万达天打个手势,万达天等人闪到一旁,躲到一旁,李大爷背着粪筐走了过去。

    金风山看一眼远处走来的李大爷,又看着万一静。

    万一静贴近金风山耳边:“是八路,那没有过来的是我叔叔,八路武工队队长。”

    金风山:“都是打日军的。对呀,你联系你叔叔,咱们正可利用以下八路的力量。”

    万一静:“利用?站长,这话不合适吧。统一战线是国共两党联合作战。”

    金风山:“瞧我这嘴。是,打日军是咱整个民族的大事。我的意思你明白。”

    万一静:“我明白。”

    万一静整了一下服装,朝李大爷走去:“大爷。”

    李大爷:“是大姑娘吧。”

    万一静:“刚才跟您在一起的是什么人呀?”

    李大爷向身后看看瞅瞅:“大姑娘,明知故问吧。”

    万达天此刻也看清了,走了过来:“是一静呀。”

    万一静赶紧迎上去:“叔叔。”

    程卓进到办公室,看着灰蒙蒙的四周,说了一句“咋没人打扫呀”。梁大勇跑了进来:“市长,这几天弟兄们都执行任务,没有进来过。”

    “为了我?”

    “您别急,马上打扫。”

    程卓看看辛欣,双手一摊:“只有我动手了。”

    辛欣上前拿起抹布在水盆里涮了一把,边擦边看着程卓。

    程卓将办公桌上的文件罗列整齐问到:“你要采访什么方面的?”

    辛欣先是仔细地观察着程卓,轻轻地开口:’不知您是心痛还是心安?”

    程卓明白了,走到窗户前,打开窗户,边擦窗台,便从玻璃里看着辛欣的表情。恰巧,辛欣也从玻璃中看到程卓看着自己的目光,两人目光对视着。

    辛欣:“程市长,我这个人提的问题,是不是,太,太唐突了?或是让您难以启口?”

    程卓转过身,平静地面对辛欣:“记者就应该有敏锐的视角,捕捉每一消息。”

    万达铭进来:市长,商会的联盟会发言稿。

    程卓接过发言稿:“时间不多,辛记者,你看咱们的采访抓重点?嗷,或留下你的采访提纲?”

    辛欣:“我要得到的是您,这市长的亲口谈的感受。如果您忙,我可以等。”辛欣说完稳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

    十里铺村的戏台下,万一静指着万达天对金风山说:“老板,不用我再介绍了,咱们打过交道。”

    万达天向金风山伸出手:“金站长,早就听说国军有特工人员潜伏下来,杀日军汉奸,大有名气,原来就是你们。”

    金风山:“八路的武工队更是当地人们传颂的来无踪去无影的神八路呀。我早想和你们携起手来,对付那帮祸国殃民的日军和汉奸。”

    万达天:“那好哇,国共合作吗。”

    金风山:“我们这次遭到日军和伪警察的突袭,损失不少人,联络站毁了,连电台都搭进去了,不仅仅是身单力薄,更可怕的是两眼一抹黑,束手无策。”

    万达天:“这样吧,我马上给我们上级汇报,把你们情况转给你们上级,嗷,对啦,你们管上级叫什么‘上峰’。”

    金风山:“你们八路什么都知道啊。”

    万达天:“你我都是干情报这行的。找到你们上峰,让你们上峰和你们重新建立联络。”

    金风山:“不瞒你说,我们这次损失惨重啊。人,死的死,散的散,别说枪支弹药缺乏,就是连个落脚地儿都得求土地爷开恩了。当然,最难的是我们与上峰失去联系,就像无头的鸟,说不清还能扑腾几天。真是走到绝路上了。”

    万一静对金风山说:“老板,八路不是帮咱们联系上峰的吗。你呀。”

    金风山有点尴尬:“我是不是有点神经错乱,絮絮叨叨。我想问你们个事,公开处决那天,你去了吗?”

    万达天:“那儿能不去呀!”

    金风山:“你有什么发现?”

    万达天:“那天我也到了现场,在宣布押赴刑场时,日军突然给咱们的人都戴上头套,说是人道主义。可我发现,被押走的人从日军两排人中间走过后,被押的人员有点儿变化。”

    万一静:“我也发现了。王锡奎被押时,像是受过重刑,一瘸一拐的还得搀扶,可他还是坚持着自己行走,衣服上血迹斑斑,给他戴上头套时,他还挣扎着,像是要看着日军开枪,可戴上头套从日军中间一过,人就象散了架子一样,瘫得没样了,愣是被拖到刑场上的。我还以为他?熊了?这不是王锡奎的性格呀。”

    金风山:“你是说,被处决的不是王锡奎。”

    万一静:“分析,只是分析。”

    金风山:“我咋就没仔细观察到呢?”

    万达天:“一静,不愧是万家后代,脑子活,心思多。我们也发现一些蹊跷事,虽然不知道缘由,不过,这些事,我们还要进一步核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验尸。一有消息,我会告诉你们的。”

    金风山看看万一静,又指指万达天:“谢谢!我冒昧的问一句,万一静说,你是她的叔叔?”

    万达天:“哈,哈。这很简单,我是她叔叔。虽然是国共两家,可都是打日军的。”

    金风山:“你们这一家子,可真有意思,一个教书匠,当爸爸的去给伪市长当上什么秘书;一个八路军,专门锄奸的;再是我们的万一静,我们军统特工;三人三条路,三足鼎立。”

    万一静:“这就叫较量。叔叔,我爸爸他?”

    万达天:“我见过你爸爸了。”

    万一静:“那您问他了吗?”

    万达天:“能不问吗。这教书匠,读书都读傻了,说是为了养家糊口,只知道找个事做,不顾廉耻呀。”

    金风山:“不过我倒认为,这正好给我们提供了一个便利。”

    万达天:“你可不能打我哥哥的算盘,那可是我亲哥哥。”

    万一静:“叔,金站长,那是我亲爸爸。”

    金风山:“我是说,有可能的话,拉过来为咱们,当然也为八路。”

    万一静:“叔,你们还有什么任务吗?如果方便,咱们细聊。”

    万达天:“还是你心细,我们也都饿了。”

    金风山:“都一样,找户人家,边吃边聊。”

    万一静:“老板,你看,咱们去,那个伪保长家?”

    金风山:“这个保长呀,锄奸时,我给他留了一条命,他得感谢我,就去他家,你先去安排。”

    在伪保长家里,金风山、万一静、万达天盘坐在炕头上,炕上的小桌上摆上热气腾腾的大锅菜和饼子。

    金风山递给万达天一个饼子:“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万达天:“这仇一定得报。尤其那个程卓,这个狗汉奸,杀害咱们战友和同胞的布告,就是他签的字。我一看见那个大红笔挑的勾,别看那就一个红勾,那可是鲜活的生命呀,是咱们人的血呀!”

    金风山:“只要你们八路军把我和我们上峰的关系接上,我第一件事,就是请示杀掉这个大汉奸,绝不留情。”

    金风山狠狠地咬了口饼子,似乎是噎着了,冲着屋外就喊:“就让老子吃这个,有肉吗?”

    万一静咬了一口饼子,吧嗒吧嗒嘴说:“挺香的。好了,老板,这都啥情况了,还惦记着肉。”

    金风山:“吃肉,我要吃程卓的肉!”

    万达天注视着金风山。

    夜深人静的时候,曲静静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合不上眼,拿起电话,刚拨了一个号,似乎看到野吉二熊那双毫不留情的眼睛,摇摇头,放下电话。这时,电话铃响了,曲静静立即拿起电话,话筒里传来野吉二熊的声音。

    曲静静静静听着,“是,是。这个程卓一头闷在家里,有四五天没有出门,今天第一天出门。嗷,只去了市政府。那个辛记者又去采访了他。他再也没有接触过其他人。你呀,野吉君,什么时候过来呀?要不,我去你那儿。是!是!绝不妄想了。”曲静静撅起嘴,猛地将电话放下,嘟囔了一句:“真的把我当玩物了。”

    一辆摩托车驶入情报科大院,平谷下了车,径直走进大楼,来到井倍三郎办公室。

    平谷递上一个密封的档案袋:“井倍君,这是军部发来的密件,。”

    井倍三郎拿起密件,仔细看着骑缝章和蜡封。

    平谷有点不满:“军部所有下达的密件是通过军部通讯线路送到司令部的,你们情报科的一并送来,放心吧。”平谷说完,扭头退了出去。

    井倍三郎拆开档案袋,一份日文写着“程卓在日留学资料”的材料露了出来。井倍三郎一页一页审视着,几张照片映入眼帘。他仔细看着每一张,一张合影照引起他的注意,反反复复端详着,记上心头。

    这时良子君敲门进来:“课长,有情况向你汇报。”

    井倍三郎:“嗯,说吧。是那个程市长的情况吧。”

    良子君:“正是,这个程的,竟与一个女人傍上了。”

    井倍三郎:“嗷,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人之常情嘛,再说,这个程的,还没婚配呀。”

    良子君:“我是说,他好上的女人,《城市日报》社的辛欣,就是总编的女儿。”

    井倍三郎腾的站起身来:“竞是那个倔强的女人!”

    良子君:“正是。”

    井倍三郎来回踱来踱去。

    井倍三郎指着那张照片:“良子君,你马上给本岛总部大本营发电,请总部全面调查这照片上的每一个人,既要查清他们在本岛的一举一动,也要查清他们现在的去向,尤其是这两个人。”

    良子君拿起照片,看了一眼:“这个不就是程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