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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四面布局 点滴不漏

    的确,照片上的这个人就是程卓。

    井倍三郎指着程卓旁边的一个人说到:“他左边的那位,我有点面熟,不一定见过,但知道有这样一个人。”

    良子君接过照片,仔细观察一番:“这是他们在我大日本时的合影。听野吉大佐提起过,他有不少的中国同学。你认识?”

    井倍三郎摇摇头:“不认识,也没见过面。不过,我在本部时,就调查过中国东北留日学生会的情况,这个人,眉梢眼神中有一种不屑的心态,也就是说,从他骨子里就敌视我们大和民族。如果我没分析错的话,他是反日分子。传说由于他的家族在东北名声很大,没有人敢动他,结果让他溜回了国。”

    良子君:“他回到东北了?”

    井倍三郎:“我想是的。”

    良子君拿起照片仔细端详:“这还一个人,瞧那高傲的样子,玩世不恭,哎!像是年轻时的野吉二雄大佐。”

    井倍三郎:“这正是我疑惑的。野吉二熊和我资历相当,我比他还多上了两年军校呢。他依托野吉家族的势力,成为大佐。程卓出任石城市市长,推荐人就是他,野吉二雄。”

    良子君:“野吉二雄大佐可是咱们日军华北司令部的。”

    井倍三郎:“良子君小姐,别忘了,他,野吉二雄虽是军人,他是为了拉拢、收买中国人的,而我们才是搞情报的。”

    良子君:“明白。”

    曲静静左拐右拐,来到隐蔽住所,轻轻敲开大门。门开了一道缝,曲静静侧身挤进大门。

    曲静静对警卫说:“看好家门,外人谁也不准进来。”

    警卫答道:“嗨。”

    走进大楼,来到地下室,打开一间屋门,进到室内,曲静静取出相机,摆放到桌子上。这是一间冲扩的暗室。

    暗室里,红色灯光下,显影液中,一张张照片在显影液里慢慢显现出来。

    曲静静又将照片放到定影液了,片刻,清水冲洗后,又将一张张照片挂在绳上。

    曲静静拿起放大镜仔细地观看着每一张照片。

    日军华北司令部,野吉二雄走进办公室,惯例站在大衣镜前,整理一下头型,才走到办公桌旁。

    这时,门外传来“报告”声。

    野吉二雄坐在椅子上:“进来。”

    日军军曹推门进来,将以密封的密件放到办公桌上:“大佐阁下,您的密件。”

    待日军军曹退出后,野吉二雄迫不及待地打开密件,正是曲静静所拍摄的照片。一张张摆在办公桌上,上下左右,一张一张,按照前后顺序排列,反复查看着。

    很快,井倍三郎的办公桌上摆着曲静静拍摄的照片。

    良子君:“课长,这都是程卓行踪的照片。”

    井倍三郎:“看出什么问题吗?”

    良子君拿起照片,一张一张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

    井倍三郎:“你得再仔细看看,思路要广,透过表面,看到实质,也就是内在。”

    良子君仔细看着,甚至将照片放到台灯下,正反面看了一遍又一遍:“从这些照片看不出程卓有什么疑点。”

    门外传来山野的“报告”声。

    井倍三郎:“进来。”

    山野进来:“课长,按照你的吩咐,我已将那两个死硬分子安排在国民党旧党部秘密地下室里了。”

    井倍三郎:“一定要严密看守。这俩人,一定会有用途的。我们要把他俩当作死人对待,磨掉什么意志、信仰,让他们自己就感觉到已经成为废人。向他俩灌输,八路军,以及军统都放弃了他俩,他俩唯一的出路只有与我大日本皇军合作。到那时,就可以为我所用。”

    山野:“课长高明。”

    井倍三郎:“不是我高明,是有人要在他们身上做实验。山野君,你也来看看照片。”

    山野与良子君边看照片,边在探讨。

    井倍三郎:“作为一位情报科特工,就要有着超乎寻常的思维,不能就事论事,更不能指望几张照片,就发现疑点。如果那么简单,这照片就不会给我们看了。”

    良子君和山野不明白,目光看着井倍三郎。井倍三郎:“这个人就会拿着这些照片前去邀功了。”

    良子君:“课长,请明示。”

    井倍三郎:“程卓的这些照片,都是他在本市接触人员,以及去过的地方,办过那些事,这些给我们一个重要提醒,那就是,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在监视这位市长。”

    山野:对呀。

    良子君:“没错。这不露山不露水的,一定是。”

    井倍三郎:“这些照片是华北司令部情报课送来的。也就是说,这个神秘的人将照片给了军部情报课,虽然没有说照片来源,但已经告诉我们,这个神秘的人就在我们身边。”

    良子君:“我们是不是暗地调查一下。”

    井倍三郎:“不,不。那样会给军部情报科找麻烦的。我们坐享情报有什么不好。”

    良子君:“课长,您的意思。”

    井倍三郎:“他发现不了疑点,不等于我们发现不了疑点。对照片上,程卓所有接触的人秘密调查,没有疑点倒好,如有疑点,绝不放过。”

    良子君、山野:“嗨!”

    天刚刚擦亮,李大爷快步走进和记商贸,万达天迎上来,急切地问:“李大爷,怎么样?”

    李大爷:“查清了,被处决的尸体里,没有谭钢。”

    万达天追问:“没有谭钢?没有谭钢!看清楚了吗?”

    李大爷:“夜里,我、李参谋和长枪队到了乱坟岗,挖出遗体,仔细辨认尸体,确实没有他,可其他几位队员和咱们的镇长牺牲了。还有一个情况,发现没有了一同劫票车的军统特工,还是个头头的,姓王,打票车时,咱们队员见过他的。”

    万达天:“日军又在耍什么鬼花活?”

    风和日丽,市面上好似平和。

    守卫城门口治安军虽在挨个盘查进出城的人们,却是放松不少。一辆汽车从城外驶到城门口。治安军持枪上前,拦住汽车。治安军看看汽车,啧啧称赞:“这车,盖了帽了。”

    车窗落下,万一静探出头:“要检查吗?怕我们来路不明?”

    治安军:“瞧您这语气,这派头,小的哪敢呀。”

    治安军队长凑上前来:“傻小子,跟谁说话呢?”

    万一静拿出一封信递给治安军队长:“检查吧。”

    治安军队长接过一看:“嗷,找我们张团长的,请进。”

    万一静:“不检查了。”

    治安军队长:“反日分子都吓破胆了,不敢来的。何况,您是我们张团长的客人。”

    汽车驶进城里,绕过几条街,来到万里庙饭店旧址,往日气派的门脸,迎来送往的场面不在了,留下的只有残墙断壁。

    坐在车里的金风山撩开车帘,露出油亮的背头,一副金丝眼镜和鼻子下两头翘的小胡子。眼镜的反光遮盖了他的表情,但那刹那间的定格,已显露出内心的痛苦。万一静轻轻拍拍司机的肩膀,汽车驶离了此地。

    轿车停在乔府大门口,金风山一身老板打扮,与万一静挎着胳膊,下了轿车。

    已在此迎候的那拉五跨步上前:“是金总经理吧。乔会长在等您。请!”

    金风山和万一静一步步跨上台阶。

    这时,风风火火的乔珊连蹦带跳来到门口,拍了一把那拉五,叫道:“那拉五。”

    那拉五急忙给却是做着“别胡来”的手势:“小姐,有贵客,你先去忙别的。”

    乔珊撅起嘴:“我这几天可没好气,你是知道的。”

    那拉五央求到:“你让我省点心吧,姑奶奶。”

    乔珊:“我看看什么贵客。”

    为防止确实闹出意外,金风山摘下眼镜,歪头瞅着乔珊,主动打起招呼:“是乔家小姐吧。”

    乔珊愣住了:“你认识我?”

    金风山:“何止认识,咱们在大上海可有过一面那。”

    乔珊:“我咋想不起来了?”

    金风山:“杜老板的礼帽,想起来了吧?”

    乔珊:“嗷,有这么回事,可不记得你了,对不起了。这位是您的太太吧。”

    万一静点了一下头。

    乔珊:“真洋气,还有点脸熟。”

    那拉五:“金总经理,您请,我家老爷等您呢。”

    金风山和万一静走到大门。

    乔梓松将金风山和万一静迎到客厅,看了一眼金风山,似曾相识,又不想认错人,只是说到:“金总经理,贵人驾到,有失远迎。”

    金风山:“乔会长,客气。”

    乔梓松:“看茶。”

    金风山:“早闻乔会长是个富甲一方的大户,今日相见,真是相见恨晚啊。”

    乔梓松:“过讲。金总经理,您在上海?”

    金风山:“我是做食品生意的。”

    乔梓松:“把南方的食品做到北方来,一定大受欢迎。”

    金风山:“乔会长,这是我的大老板给您的亲笔信。”

    乔梓松接过信,打开看了一遍:“呦呵,金老板是宋老大的人呀。宋老大还真记得我们这小庙的和尚呀。”

    金风山:“我们宋老大可给我夸下海口,说您乔会长在这地儿,咳嗽一声震全城,实权的。啊?”

    乔梓松:“啊?直接说,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金风山指着万一静:“这是我的秘书,万一静,以后你们会常联系的。”

    乔梓松走进金风山低声问到:“金总经理,虽然换了装束,你就不怕被认出来?还有屁股底下打扫干净了吗?”

    金风山:“除了你,还能有谁认出我来呢?我这时回去,那是要军法处置的。记住,我在,你就在,我暴露了,你也就到头了。明白了吧!”

    送走金风山和万一静,乔梓松立即回到书房,推开书柜,露出一扇小门,推开小门,里面便是夹壁墙。

    乔梓松打开一个大柜子,从中拿出一个木盒,掀开盒盖。露出一部电台。乔梓松擦拭着电台,回想起在上海的情景。那是四年前的一天,乔梓松从贸易公司出来就被便衣人套上头套,塞进一辆汽车驶出城区,在一片荒野地,被拽下汽车。头套打开,乔梓松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金风山。

    金风山仔细端详着乔梓松,自我介绍:“乔老爷,知道我是谁吧?摇头?那就是不知道喽?我告诉你,我是特勤队的,明白了吧。”

    乔梓松点点头:“我就是一个生意人,一个只顾赚钱的生意人。”

    金风山:“对呀,我就是为给你赚钱铺路子的。”

    乔梓松摇摇头。

    金风山:“不明白?我教你明白。”金风山拿出一张照片,“这可是你的女儿,乔珊。手脚有点不干净,竟敢对我的老板下黑手。”

    乔梓松:“不就是一顶帽子吗?我高价赔偿。”

    金风山:“不需要,但你的替我们做件事,否则,你是懂行规的。”

    乔梓松点点头。金风山:“你去和日本商行做生意。”

    乔梓松摇摇头。金风山将照片举到乔梓松面前:“为了她,你必须去。”乔梓松点点头。

    原来,国民党军统获悉日本日金商行为掠夺煤矿资源,在石城市设立日金贸易公司,商行抽出人员前往石城市。金风山了解到乔梓松和日本商行有着生意来往,就让乔梓松把上海的业务以扩大生意为名,到石城市开展业务,继续与日金商行来往,其目的显而易见。

    乔梓松擦完电台,自言自语:“这个狡猾的金风山,死死缠住我。休想!”

    其实,金风山明白,如今石城市自己已经没有立脚之地,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这个挂有商会会长头衔的乔梓松,何况,乔梓松还有一部军统配备的电台。于是,他就盘算着,贴上乔梓松,改头换面,继续在石城市坚守,也给上峰一个交代。

    北大街上,地处石城市繁华之地,一处二层楼房,汽车停在楼下,金风山和万一静下了车,看到施工人员正在上牌匾。

    金风山指着牌匾上的大字:“嗯,不错,够气派。‘辉煌娱乐城’,这几个字出自谁的手啊?”

    万一静:“名家之手。可惜我不识货。”

    金风山:“不识货那好哇,咱说是谁的墨宝就是谁的墨宝,反正都不识货。那就是王什么之墨宝吧。”

    走进辉煌娱乐城大厅里,金风山看着装修一新的柜台,叹了一声:“这还得感谢八路啊。是八路给咱们联系上上峰的。”

    万一静:“还是你这个当老板的,带领咱们冒着杀头的危险,坚持在这,连上峰都感到头痛的敌后,才有了今天上峰的重视。”

    金风山:“有道理。我金风山虽屡战屡败,但我还是屡败屡战。你要是能联系上你叔叔,告诉他,我金风山是知恩必报的人,首先感谢八路的帮助,再送上一批武器弹药,来点真格的吗。都是为了打日军。”

    万一静:“您真的想合作?”

    金风山:“知恩图报,更主要的是,情报共享,说不定,还会给咱们挡挡子弹的。”

    万一静“哼”了一声。

    金风山:“怎么?你不信?”

    万一静:“你只要不是蒙唬人就行。”

    金风山:“一个城里,还得见面,冤家路窄。”

    万一静:“嗯?”

    金风山:“呸呸,应该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不对吧?瞧我这臭嘴。没文化真可怕,连自己都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意思的话。”

    和记商贸后院里屋里,万达天正在拨着珠算。

    伙计来到里屋:“老板,北大街新开里一家辉煌娱乐城,正在装潢门脸。”

    万达天:“嗷?什么来头?竟敢搞一家娱乐城。”

    这时,李参谋走了进来:“还能是谁呢,老熟人呗。”

    万达天低声:“是他们?”

    李参谋:“猜对啦。不过,我一见他,那气质,那派头,比以前大多啦,不仔细看,还真被蒙住了,认不出来了”

    万达天:“金风山!他就不怕再次暴露?”

    李参谋:“金风山的事一会再说。先说咱们的事。上级分析了前一段的对日斗争情况,根据党中央、毛主席的论持久战的精神,把对敌斗争引到敌占区去,开展敌后战争,变被动为主动。”

    万达天:“太好了。”

    李参谋:“还有呢。上级除了给咱们配备了人员、武器装备,还给咱们派了一名电报员。”

    万达天:“人呢?”

    李参谋:“别急呀,人家保护着电台一同进城,咱们可得去接一下。”

    万达天:“好事呀,啥时候?在哪儿接?”

    李参谋:“又急了。这事就交给我吧。”

    万达天:“您?”

    李参谋:“嗯!我去,路熟、人熟,我不去谁去。”

    万达天:“李参谋,把你从长枪队调到城里来的可是我,瞧你这口气。”

    李参谋口气中带有自豪:“电报员就是我妹妹。”

    万达天看着李参谋既吃惊又兴奋:“你妹妹不是在医院吗?”

    李参谋:“领导看她机灵,能干,就派她去学了电台,这不,跟谭钢干上同行了。”

    万达天:“哎呀!一家人呐。”

    李参谋:“没错,谭钢叫我大哥。”

    万达天:“那李大爷?”

    李参谋:“我爹呀。”

    “哈哈哈”笑声响起。

    在情报课办公室里,田本次郎推门进来,谷道吉元跟在身后。井倍三郎急忙迎了上去。

    田本次郎指着谷道吉元:“这位就是军部,谷道吉元军医。”

    谷道吉元:“井倍君,对你早有耳闻。”

    井倍三郎:“谷道君,听说你在做医术研究。”

    田本次郎:“就是那种摧毁人的意志的研究。”

    谷道吉元:“听说你们抓获抗日分子,顽固不化,我就是来摧毁他们意志的。”

    自建立警察局侦缉队后,苟长顺耀武扬威起来,因为虽说归属警察局,却成了日军情报科的帮凶,他的眼里哪里还有警察局呢。西城分局撤销建制,原办公地点成了侦缉队队部,大楼地下室就成了看守所。公开处决大会后,情报科就将谭钢和王锡奎秘密关押到此。

    偌大的牢房刚被启用,侦缉队把守。来到二道门,就成了日军宪兵把守。只有一间牢房关押着谭钢和王锡奎。两个仅供一个人转过身的铁笼子摆放在牢房的两头,各关在一个笼子里。

    关押地虽是侦缉队,但能够接触到在押人员的仍然是日军的宪兵。这时,日军宪兵送来食物,摆在笼子边:“开饭啦。”

    谭钢朝王锡奎举起拳,王锡奎回应着也举起拳,二人相互鼓励着。

    片刻,日军宪兵进来收拾碗筷,只见饭菜未动一下。

    日军宪兵:“你俩,找死!”谭钢、王锡奎仰头不予理睬。

    日军宪兵只得收起饭菜退了出去。谭钢、王锡奎相互一笑,在庆贺自己的第一次胜利。

    侦缉队员跑进办公室里,对着正在梳理平分头的报告:“队长,情报科太君到了。”

    苟长顺一听,抄起战斗帽扣在头上,跑到门口,毕恭毕敬地迎接井倍三郎、谷道吉元和山野:“侦缉队苟长顺在此恭候太君。”

    井倍三郎:“那两个人押在什么地方?”

    苟长顺:“死囚牢里。”

    井倍三郎:“懂的规矩吗?”

    苟长顺:“懂。泄密者,死啦死啦。”

    井倍三郎:“是你,和泄密者,统统死拉死拉的。”苟长顺身子一个激灵,冒出一头虚汗。

    井倍三郎瞥了苟长顺一眼,苟长顺和警察退了出去。

    井倍三郎和谷道吉元、山野过了二道门,来到地下牢房。井倍三郎指着铁笼里的谭钢和王锡奎,对谷道吉元:“经我们审查,这两个人不一般,这个是共产党八路军武工队的头头,那个倔劲,软硬不吃。这个是国民党特勤队队员,嗷,现在改为国民党军统石城站,还是个科长。这些人的身份,我想正符合你的选择要求吧。”

    谷道吉元:“很好,很好,只有在这些人身上实验,才能给我的研究带来意料之中的效果。”

    铁笼中的谭钢看看对面的王锡奎,疑惑地瞅瞅日军。

    王锡奎则朝着谷道吉元“呸”地吐了一口。

    井倍三郎:“谷道君,你可以开始你的研究了。”

    谷道吉元将手提包摆在桌子上,轻轻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