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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各怀鬼胎 另有图谋

    这个雅间是日军官员常驻的房间,除了装修豪华,就是非常隐秘,穿过过道,迈过小桥流水,穿行别样木屋,才能进到房间。

    方良玉刚一落座,井倍三郎拍了两声巴掌,两个穿和服个女子轻步进来。

    井倍三郎:“你们的,好好侍候这位先生。”

    俩女子:“嗨咦。先生,您辛苦了。”说着满上酒,端到方良玉面前。

    方良玉看着酒杯,又看看井倍三郎。井倍三郎笑了:“欢迎宴上,你可是没喝一滴酒呀,只是沾沾嘴,做个样子罢了。”

    方良玉:“井倍君,有话直说。”

    井倍三郎:“不瞒您说,我有一事相求。”

    方良玉:“不用‘相求’这个词,咱们同为一个目的,建立东亚新秩序。”

    井倍三郎:“那我就直说了。你提供给我的材料里,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

    方良玉:“什么名字?”

    井倍三郎:“你没有看到,还是没有注意到?”

    方良玉:“这话可有点刺耳。”

    井倍三郎忙解释:“是我语言表达不准确,你的材料里提到程卓在日本留学期间,有几位要好又常搭伙的同学,其中一个叫何挺松的。”

    方良玉:“何挺松?我没有注意到。”

    井倍三郎:“耳熟吧。”

    方良玉:“有点。”

    井倍三郎:“你在天津任特勤队天津队队长时,曾与这个人打过交道。”

    方良玉:“是他?是他!”

    井倍三郎:”这个人情况,你们调查过。我就想知道,他是姓共,还是姓国?”

    方良玉:“我怀疑过他是共产党的人,只是没有十分把握。据说他常来往于北平与东京。您的意思?”

    井倍三郎:“你的明白。”

    方良玉:“明白,程卓的同学。”

    井倍三郎:“不用点,您就看透了。”

    方良玉:“我可以利用我的人脉关系,摸透这个何挺松的情况,以利于阁下对程的。”

    这时,山野急匆匆开摩托车奔到小禾料理门前。山野下车,见到良子君:“课长在吗?”

    良子君瞪着眼:“慌什么?”

    山野低声说:“出事了。”

    良子君:“不会是你看押的那两个人吧?”

    山野:“正是,一个八路武工队、一个军统特工。”

    良子君说了句“我领你去见课长”,便带着山野快步来到雅间,山野上前轻轻敲敲门。

    在雅间里,井倍三郎听到敲门声,站起身:“方先生,您慢慢享用。”便出了雅间。

    井倍三郎看着急匆匆的山野,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问到:“慌什么?”

    山野:“咱们押在地下室的那两个人,绝食了。”

    井倍三郎:“饿他几天,看他们还敢装英雄好汉。”

    山野:“自从谷道吉元给这俩治疗后,我就似乎感到什么不对劲,疯疯癫癫,亢奋时,在笼子里大喊大叫,手舞足蹈。萎靡时,眼泪鼻涕挂了一脸,不停地挠着全身。而后 ,就开始绝食,已经三天了。”

    井倍三郎:“你的,怎么不早说。”

    山野:“我本想饿他们两天,他们受不了,就会进食的。到那时,咱们就可胁迫他们为大日本皇军服务的,可谁料到,这俩人挺倔。”

    井倍三郎:“不说那么多了,现在怎么样?”

    山野:“已经不省人事了。”

    井倍三郎:“还不快送医院。”

    山野:“是。”

    井倍三郎当即改变主意:“等等,良子君你到医院,安排好警戒。山野君,你用车拉上这俩人,动静搞得大一点,多在街道上转转。”

    山野有点不解:“这样一来,不就暴露了吗。”

    井倍三郎:“我就是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传到他们耳朵里。不然的话,这戏就没法再演下去了。这就叫引蛇出洞。”

    山野:“是,我马上去办。”

    井倍三郎:“不,等天一擦亮,你的明白。”

    清晨,大街上,拉着谭钢和王锡奎的救护车在大街上,转了一趟又一趟,才开进日军医院。

    拉黄包车的、买香烟的、摆摊做小买卖的,都在注视着救护车的动向。

    日军医院里,布满宪兵,二楼的走廊尽头更是宪兵林立,山野在走廊巡视着。而良子君在医院外围的大街小巷、二楼以上的楼顶、广场上、小河边都设下埋伏。

    日军医生走进病房,看到谭钢、王锡奎煎熬难耐的样子,又看看站在一旁的谷道吉元,向山野问到:“山野君,这是怎么回事?”

    谷道吉元眯起眼睛,露出得意的笑意。

    山野把谷道吉元拉到套间,指着谷道吉元的鼻子:“这就是你的医术成果?”

    谷道吉元点点头。

    山野:“下三滥。懂吗?中国人说的下三滥,就是指你!给大日本医术丢人。”

    谷道吉元:“你怎么说话!”

    山野:“这就是大烟,大烟。还说是你的医术研究。”

    谷道吉元:“只要能摧毁顽固份子的意志,逼迫他说出你们需要的情报,就是成果。”

    山野瞪大眼睛:“记住,我,大日本皇军,是军人。瞧,俩人就像散了架子一样,别说逼出情报啦,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成了,傻啦。怎么办?”

    谷道吉元慢条斯理地回答:“有办法,有办法,加大剂量。”

    山野一听,怒火烧起,一把抓住谷道吉元的白大褂:“加大剂量,加大剂量,会死的,死人对我们还有个屁用!”

    谷道吉元闭起双眼,一声不吭。

    医生走进套间,指着外边的谭钢和王锡奎:“放弃吗?”

    山野:“八嘎!”

    乔梓松从门外走进乔府,早已等在门口的乔珊快步迎了上去:“爹,你呀,真是的,有嘛事总不让女儿去干。”

    “我能有嘛事?”

    “别瞒着我啦,我的那帮小乞丐眼不瞎,耳不聋。”

    “好闺女,你再大点就理解了。”

    “我不怕。说真心话,我好佩服您呀。过去听说书的摆呼,什么三侠五义奇侠传,才子佳人英雄汉的,可羡慕啦。没想到,这智多星就在咱们乔府里。过去呀,就向往那些大英雄,可睁眼一看,大英雄就在身边,就是爹,您呀。”

    “好机灵的闺女,要不管你叫俏丫头。”

    “您老安排,珊珊给您老当个帮手?”

    乔珊跟在乔梓松身后,进到正房客厅。

    那拉五迎上来:“老爷,按照您的吩咐,给特派员的礼物准备妥了。”

    乔珊有点吃惊:“爹,你还给那个汉奸,礼物?”

    乔梓松:“大老远的到咱这儿,不得表示表示吗,这叫礼仪待客。”

    乔珊:“给他什么礼物?”

    乔梓松:“当然是拿得出手的。”

    乔珊一听,抬头望去,只见正堂的一幅山水画换成水墨牡丹:“爹,你不会是把山水画送给他吧?那可是老祖宗留下的,咋能!”

    那拉五附到乔珊耳边:“真迹让老爷换了,送的礼物是老爷的墨宝。”

    乔珊;“哈哈哈,爹。”

    乔梓松:“这真迹在井倍三郎来咱家拜访我时,被他看上了,他还装作正人君子,想要,还不好意思张嘴。这次我把画送给方良玉,还要当着井倍三郎的面送过去,让这个井倍三郎去和方良玉。”乔梓松用手做个“掐架”的手势。

    乔珊:“您有把握?”

    乔梓松:“井倍三郎早就对咱们老祖宗留下的宝贝垂涎三尺,为了面子,还没张口。这个方良玉,是个贪财噬命的主。下面就看这戏怎么唱了。”

    那拉五:“老爷,这会儿,估计井倍三郎已去了。”

    一辆高档轿车停在辉煌娱乐城门口,金风山慢条斯理地下了车,黑白相间的皮鞋、笔挺的西装、金丝眼镜和英式礼帽,仰面看看娱乐城的招牌,来到大门口,小烟贩凑过来。

    小烟贩:“老板,来盒烟吧。”

    金风山:“嗯,那就来盒老刀吧。”

    小烟贩:“您个大老板呀,老刀太掉价,骆驼,最次也得哈德门吧。”

    金风山手捏着眼镜框,翻着眼盯着小贩。小烟贩低声:“老板,您的礼帽戴反了。”

    金风山急忙抬起右手要去整理帽子,万一静快步走上来,左胳膊跨住金风山的右胳膊上,“挺起身板,往前走。”二人依偎着走进大厅。

    万一静轻声说到:“一辆日军救护车在街面上转了好几圈,才开进日军医院,好像故意让人看的。救护车周围有着各色的目光。”

    狭长的走廊尽头便是总经理办公室。金风山进到办公室,迫不及待的问万一静:“什么情况?”

    “刚刚接到报告,一辆日军救护车在街面上转了好几圈,才开进日军医院。会不会是王锡奎他们第一步成功。”

    “不可能吧,共产党这情报传递的也太快了吧?”金风山摘下礼帽,挂在衣服架上。

    万一静:“共产党行动之快而又准确是我们已经领教过的,不用质疑。”

    金风山:“真的希望,我们和武工队的合作取得成功。”

    在和记商贸里屋,万达天和李参谋展开一张图纸。万达天指着图纸上所表明的地点:“这里就是石城市政府、石城大饭店和必经之路石桥街。经了解,日军使用假处决,将谭钢和军统的王锡奎秘密关进死囚牢。这次,自治政府派特派员到石城市来巡查,上级下达任务,协助国民党军统除掉特派员,因为这个特派员是特勤队叛变的,对军统和我们武工队造成极大的威胁。”

    李参谋:“我的任务。”

    程卓站在市政府台阶上,看看手表,已是八点半了,翘首等待着。

    万达铭跑来:“程市长,特派员那儿来电话,他因有事,晚些时间再过来。”

    程卓:“那特派员还在饭店吗?”

    万达铭:“很难说。”

    程卓点点头,心里明白了。

    这时,梁大勇开着摩托车赶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来到程卓面前:“市长,特派员说,今天他身体不舒服,想休息一天。”

    程卓一愣:“怎么搞的?”

    梁大勇:“早晨警卫去看特派员,敲门,没人搭腔,就让服务员开了房门,和警卫一起进到房间,只见特派员呼呼大睡,就退了出来。这不,快八点了,又去叫他。他迷迷糊糊地,敲门的声音大了,就吼了起来。”

    程卓:“那他是昨晚没有休息好?还是有其他事?”

    梁大勇:“我发现一个奇怪情况。”

    程卓:“走,到办公室说。”

    回到办公室,程卓倒了一杯水,递给梁大勇。

    梁大勇急忙推辞:“程市长,这样不合适吧。”

    程卓“嗷”一声,把水杯放到桌子上。

    梁大勇:“是这样的,昨天,特派员回到房间,警卫就加强了巡查。自打进去,就没见他出过门。这一晚上十分安静。可在早上,隔着门都听到一阵阵呼噜声,那个打的,整个楼道都有回音。”

    程卓:“你是说,特派员不能确定这一晚上都在房间休息?”

    梁大勇:“市长,我只是反映。”

    程卓:“嗯。值得思量。”

    梁大勇:“市长,我还回饭店吧,等着他醒来。”

    程卓:“照顾好,不得有丝毫的马虎。”

    看着梁大勇的背影,程卓思绪万千。

    这时响起敲门声。

    程卓:“请进。”

    万达铭拿着报纸进来:“市长,今天的《城市日报》。”

    程卓上前两步,接过报纸:“你去忙吧。”待万达铭走出办公室,程卓铺开报纸,仔细看着。看着看着,一时憋胀了脸,报纸甩到茶几上,“原来如此。”

    日军医院走廊里,两辆病床上躺着谭钢、王锡奎,从病房推了出来,疾奔急救室。

    山野对急救医生吼起来:“马上抢救。”

    医生把手放到嘴边:“嘘,轻点儿声。”

    山野气急败坏的举起拳头。医生轻轻抓住他的手,慢慢放下。

    医生轻声说:“我听从的是井倍君得指令,配合你演好这场戏。你得和我一唱一和。”

    在情报课井倍三郎办公室里,井倍三郎:“良子君,这场戏已拉开了序幕,唱好唱坏,就看咱们的啦。”

    良子君:“课长,我已安排人员,布控在医院四周,市面上也安排了秘密观察哨,就等鱼儿上钩了。”

    这时,电话铃响起。

    井倍三郎拿起电话:“特派员,我很快就去。”

    汽车开到正太饭店,井倍三郎下车进了饭店。

    门口的捏糖人的看到后,将一串糖人递给一个玩耍的小孩:“去,给你帮头送去。”小孩拿起糖人,连蹦带跳走了。

    井倍三郎进到方良玉房间,递上一个食盒:“方先生,这是你的最爱。”

    方良玉接过食盒:“寿司。”

    井倍三郎:“看您的脸色,没有休息好吧。”

    方良玉对着井倍三郎一笑:“谢谢你昨晚上的安排。只是回来时那个警卫向我伸手要赏。”

    井倍三郎:“小意思啦。”

    方良玉:“良子小姐有点恼火,非要做了警卫,还好,良子小姐忍了。我得谢谢良子小姐。”

    井倍三郎:“先生今天的安排?”

    方良玉:“会会程卓,既是探探底,也是走走程序。”

    在市政府会客室里,方良玉坐在沙发上,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程卓则拿出公文夹,字字斟酌汇报着。虽然仅此二人,气氛却显得凝重。程卓不时看看方良玉,而方良玉听着只是点头微笑。当程卓说到公开处决反日分子时,方良玉似乎来了兴趣,接连询问其详细经过,如何抓获、如何判决,特别对程卓签署处决布告时得心情问得更详细,似乎有意刺痛程卓的心理。程卓在拿捏着方良玉的意图,心中起了波动,但语速、用语还是文思可控。在说到今后工作时,方良玉有些坐不住了,不时看看手表。程卓也看出,这是方良玉在催促自己,于是转了话题,谈起市政府工作得难处,请自治政府在政策、资金、人力、城市维护上给予支持。程卓知道,方良玉对此是不感兴趣的。

    果不其然,方良玉“咳嗽”一声,开口给予很高评价后,便问到卫生间。程卓已经明白,打住话题,指指精美的装饰门:“就在门里。”

    方良玉从卫生间走出来,程卓面带笑容:“特派员,快到中午了,请到餐厅就餐。”

    方良玉擦了把手,看看手表:“哎呦,我还有个约见,是朋友委托的,恐怕的要说声‘对不起了’。”

    程卓已听出话意,“那接见市政府各部门的负责人?”

    方良玉:“方便时,我会安排的。不,我一定会安排的。”

    “那我们市政府恭候聆听专员的指示。”

    方良玉走到门口时,有意放慢脚步,装作无意的样子回头问了一句:“程市长,在日本留学的同学都回国了吧?”

    “应该是,我是最后回来的。”

    “那有个叫何、何,嗷,何挺松的什么时间回国的?”

    程卓被这突如其来的提问没有犹豫,很干脆地回答:“他先回来的。”

    “没有联系?”方良玉似乎一种漫不经心的样子。

    程卓心里有数,这绝不是随意提起,而是有备而来,也是这次来石城的主要目的。

    “特派员,您需要这方面的情况,我们可以坐下细谈。”

    手已经拉住门把手准备离去的方良玉进退两难:留下吧,暴露了自己的意图;走吧,半截话留下的是对方的猜疑。思来想去,还是先行告辞了。

    方良玉的“朋友委托”就是一个借口,此刻他已和田本次郎、井倍三郎围坐在榻榻米上,共进午餐。

    田本次郎问到:“特派员,你接触程卓后,有何感触?”

    方良玉:“但愿这个程卓一心为了东亚共荣,是个称职的市长。”

    井倍三郎:“嗯?怎么个意思?”

    方良玉:“我和他谈了,思维缜密,滴水不漏。所有回答,无懈可击。如果真心实意为皇军工作,那一定会卓有成效的。”

    井倍三郎:“那要是有别的心思呢?”

    方良玉:“恐怕,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井倍三郎:“如此厉害?”

    方良玉:“何止这些。”

    井倍三郎:“愿听您的高见。”

    方良玉看了一眼田本次郎。田本次郎微微点点头。

    方良玉拿起一个寿司,放到嘴里,慢慢嚼着:“就像这里的料理一样,你们日本奉为佳肴;做工精细,色味俱佳,堪称精品食物。可我们中国人却觉得是毫无味道,难以享受大块朵颐的同快感,可有些中国人为了奉承你们,会赞不绝口。”

    听到这里,田本次郎嘴里咀嚼着寿司露出口,停滞了,白花花的米饭和黑黝黝的紫菜不知是被咽下去,还是被吐出来。

    井倍三郎见后,一把将碗筷推到一边:“嗷,我感到一点味道了。”

    来到石城大饭店大门口,乔梓松下了汽车,拎着一个画轴桶,走向大门。一个报童迎上前来:“老爷,来份报吧。”

    乔梓松接过报纸,报童低声说了句“日式料理”,就离开了。乔梓松装作看报纸的样子,环顾了一下,返身回到汽车里。

    汽车穿过几条街,来到小禾料理门前停了下来。乔梓松下了车,径直走进大门,刚要走向后院时被黑衣人拦住了。

    乔梓松把画轴桶亮了一下:“我找方良玉特派员。”

    黑衣人挡在乔梓松面前:“你的,我们知道,商会乔会长,可我们课长说了,没他同意,谁都不能进去。”

    乔梓松提高嗓门:“这就不对啦,是特派员让我到这儿的,难道还要经你们课长同意吗?”

    黑衣人依然板着脸,摇着头。这时,良子君从洗手间擦着手出来:“嗷,是乔会长。有事吗?”

    乔梓松一见良子君,有意识的将画轴盒往身后藏。良子君见状,微笑着:“乔会长,还是真的有事找特派员那。”

    乔梓松忙摇起手:“良子君,没什么大事,如果不方便的话,我等会儿再来,等会再来。”

    良子君绕到乔梓松身后,轻轻拍拍画轴桶,“既然来了,不妨我进去告知一声。”说完,良子君向黑衣人做个“不能放人走了”手势,走了进去。

    乔梓松站在门口,眼神中有一丝不安。

    黑衣人笑眯眯盯着乔梓松。